“是嗎?”小芳拿起煙跟他一起點上,“喜歡吧?”
“是男人就會喜歡。”王健抽着煙說。
“我也挺喜歡你的,真的。”
“你喜歡哥們?”
“我說了嘛,你挺帥的,而且歲數又不大,還挺成熟穩重,很多女孩子都喜歡這個類型的。”
“你在新城夜總會做小姐,客人大部分都是老男人吧?”
“可不是嘛,很少有四十歲以下的。”
“呵呵,”王健仰着頭說,“好b都讓狗日了。”
“去你的!”小芳嬌嗔地打了王健一下。
“那些老傢伙們都那麼大了,還行嗎?”
“有的行,像畜生一樣猛,沒完沒了的,讓人受不了。”
“怎麼這麼說?你不是也很享受嗎?”
“你傻呀?小姐那時候不是爲了享受的。”
“哦,他們丫有的是錢,沒準找你們之前都用藥了,肯定就厲害了,不過也有不少進門就哭的吧?”
小芳笑了:“還不少呢,那是真正的一二三買單。”
“那你們丫合適了,掙錢快呀。”
“可不是,也挺同情他們的,花了那麼多錢,幾秒鐘就完事兒了。”
“幾秒鐘?”王健覺得很驚訝,“靠,那麼快?他是有病吧?”
“真就是幾秒鐘,一點沒誇張。”
小芳說的是實話,她剛出道時,接待一個客人就是這樣,來到炮房後,嘴裡說着想打炮想打炮,剛進去就崩潰了,連小芳都覺得奇怪。更覺得奇怪的是,那個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並不是一個老男人。
“他們丫該好好補一補了。”王健說。
“你不用補,是吧?”
“你說呢?你見識過的男人裡,哥們的功夫怎麼樣?算是猛男嗎?”
“還行吧,不過肯定不是最厲害的。”
“那就行,人在世上安身立命,靠的是真本事,哥們又不想當鴨子,那方面功夫要那麼強幹嘛?哎,對了,你找過鴨子嗎?”
小芳笑而不答,像是挺神秘的樣子。
“什麼意思?看來你是找過。”
“就一次。”小芳伸出一個手指說。
“免費的嗎?”
“不是,給他兩千塊錢。”
王健看了看她:“你有病吧?花錢找你的人有的是,你幹嘛還沒事兒玩兒倒貼啊?”
“這你就不懂了,不少小姐都找鴨子,她們被男人侮辱過以後,心理不平衡,所以也要找個鴨子,讓心理平衡一下,也真正享受一次。”67.356
“那些花錢的男人沒讓你享受嗎?”
“感覺不一樣的,你沒體會,不明白的。”
“哦,對了。你是什麼學歷?”
“大學呀,財經學院畢業的。”
“是嗎?”小芳的話有些出乎王健的預料,“你大學畢業以後就直接做小姐了嗎?”
“也不是,”小芳又點上兩支菸,也遞給王健一隻,“大學畢業以後,我到朝陽區地稅局工作,總因稅務的問題跟新城夜總會打交道。我原來不知道,在新城夜總會做小姐,收入有那麼高,那些小姐們一天的收入能頂得上我兩個月的工資,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後來我在單位工作也不順心,就辭職了,問原來新城夜總會裡認識的人,我能不能來做小姐,他們就讓我過來了。”
“哦,”王健點點頭,“也是,新城夜總會的小姐們收入確實夠高的,哥們要是女人,沒準也都你們那去做小姐。”
小芳笑了:“那你去做鴨子吧,保證有銷路。”
小芳用的“銷路”這個詞讓王健覺得非常有趣:“什麼叫銷路啊?你以爲哥們是貨物啊?”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對不起對不起!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哎,在你跟過的男人裡面,哥們算是讓你挺享受的那一類人嗎?”
“嗯,跟你玩兒,挺爽的。”
“你覺得怎樣才叫爽啊?”
“一般是人能入眼,體貼溫柔,活兒又好的。”
王健盯着她說:“那哥們也讓你享受一次?”
“怎麼享受?”
“你說。”
小芳笑了:“不說。”
王健開始用在她身上耕耘起來:“這樣算享受嗎?”
“嗯。”小芳把身軀舒展開,嘴裡也哼哼起來。
早晨臨別時,雖然小芳說不要錢,王健還是硬給了她五千。小芳道謝以後親了親他,說以後會再來陪他,便走了。
一個人躺在牀上,王健忽然想起戀曲1990這首歌,便兀自輕聲唱了起來: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裡,是我的哀愁。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
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
轟隆隆的雷雨聲,在我的窗前,
怎麼也難忘記你,離去的轉變,
孤單單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裡,是我的哀愁。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
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
轟隆隆的雷雨聲在我的窗前,
怎麼也難忘記你離去的轉變。
孤單單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是啊,容貌美麗的小芳也算是北漂的一族,也算是爲了生存而打拼的一個外鄉女孩,你討厭她也好,你曾經在她身上獲得過滿足也好,都不能改變她存在的事實。她們或許是罪惡的,但她們似乎也有自己價值。
唱着歌,王健心中也有些感慨。
不是嗎?“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佛家認爲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夢幻,你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美麗的笑臉,也屬於夢幻,雖然相片可以讓之從瞬間變成永恆,但相對於歷史的長河,你存在的時間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終究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像不曾有過一樣。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北京不是小芳的家,不過是爲了生存,或者說是爲了生活得更好,她棲息在這裡,在這裡打拼,但終究也許會在一個夕陽西下之時,你會踏上回家的旅途嗎?你在這裡生活的快樂嗎?你會懷念在這裡的時光嗎?會有誰會懷念你嗎?
幸運的人總會有行將老去的那一天,因爲有很多人沒等到老就已經死了。等到小芳七老八十時,曾經如雲的秀髮終將會變成白髮蒼蒼,曾經美麗的容顏終究會被時光雕刻上數不清的皺紋。那時候,她回憶起今天的時光,她能對她的兒孫們說些什麼呢?能否會是這樣?她把自己的兒孫們都叫到了一起,說,“孩子們,都過來,聽奶奶給你們講講當年奶奶在北京新城夜總會做小姐的故事。那時候啊,奶奶我那簡直是……”
是什麼?該講些什麼呢?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不是嗎?人一生真能找到一個彼此相愛的人,其實是很難的,就像趙本山說的那樣“做個女人難,做個名老女人更難”那樣那般難。
那時候的小芳會有一個相親相知的愛人陪在身邊嗎?
想到這裡,王健又想起《一生有你》這首歌:
因爲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淡,
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
喔……
愛情固然,可惜不是人人都能擁有,有很多人一生在孜孜以求,但終於不能贏得,遺憾嗎?
小芳能擁有屬於她的美麗的愛情嗎?
白天來到牌廳,王健愈加顯得六神無主了,因爲他還沒有雨婷的消息。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她的手機,她一直關機,這讓王建不禁埋怨起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你都可以說明白,像這樣簡直是在折磨人。
兩天過去了,雨婷依然杳無音訊,王建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幸好傍晚時,雨婷來電話了。
看着雨婷的電話號碼,王建的心竟然怦怦地亂跳起來,他知道,今天雨婷該爲他解開謎團了。
“王健,對不起,纔給你打電話。”
“你說說到底怎麼了?”王健靠在牀上,想等待聖旨一般地聽着,他太想知道這幾天雨婷失蹤的原因了。
“王健,我以前的男朋友回來了。”
“什,什麼意思?”
“他來找我了,求我跟他和好,他說孩子是他的,他一定要跟孩子在一起!他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希望我能嫁給他,我們一起照顧這個孩子。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也許,我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結果,畢竟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你還有麗君,而且你一直喜歡她,惦記她,你肯定能找到她,你們在一起也肯定能幸福。”
雨婷平靜的語氣讓王健知道,這一次他輸定了,他輸給了他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的這一個事實上。他感覺雨婷在他眼裡,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瞬間跳躍出來一次,馬上就湮滅了,如夢似幻,好像從不曾來過一樣。
“我們,沒希望了嗎?”
“王健,我跟你分手,是經過好幾天慎重考慮的。爲了我們都能幸福,也爲了我的孩子的幸福,你就答應我吧,好嗎?天下好女人有的是,即使你找不到麗君,你也肯定能找到你們彼此喜歡的人,你肯定能幸福的。”
“那,我們就算,完了?”王健能感覺出來孩子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雖然,他沒有過親身的體會。他能理解雨婷,一個作爲母親的人,爲了孩子,即使捨棄生命都不吝惜,何況是捨棄愛情。
“王健,對不起,把我忘了吧,也許,我們沒有這個緣分。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早一點跟你認識,早一點嫁給你,好嗎?”
“我,還能,說什麼呢?”王健覺得自己此時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樑骨一樣,雖然他一直認定麗君纔是他生命中的愛人,而雨婷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匆匆的過客而已,最多算是個紅顏知己。現在他才知道,失去了雨婷,他也會如此痛苦。
“王健,我們分手吧,我祝福你!以後我們就不見了,你還在咱們的那個房子裡住着吧,我不會再回去了。王健,我真的祝福你!你肯定會幸福的!再見!”
王健一時想說“雨婷你真狠心”,但終於沒機會說了,況且,即使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現在飛雨婷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他感覺心裡像是被擠壓着什麼東西,因爲不能釋放出來而讓他難以爲繼,不知如何是好。
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小毛頭來喊他吃飯,他沒理,一個人開門出去,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走了。
傘兵追了出來:“王健,你咋着了?是不是雨婷出啥事兒了?”
王健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下樓了。
到了樓下,傘兵和致遠、小毛頭都追了出來,一個勁兒地追問他到底怎麼了。
王健只好說:“雨婷跟我分手了,她原來的男朋友回來了。”
傘兵和致遠、小毛頭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健默默上了車,開走了。
“哥們,沒啥,沒啥了不起的!”傘兵還在後面嚷着。
一個人默默開着車,原來的那個這個世界並不是這麼美好的想法又回來了。原來,這個世界真的不是那麼美好。
去哪裡呢?他機械地開着車,信馬由繮般地瞎跑起來。
彷彿夢遊一般,等他明白過來時,他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回到了雨婷租住的房子處。
他一個人默默上樓,進了房間,然後上牀躺下,機械地點上煙,他和雨婷相識相知的過程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那時他和傘兵他們擠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收到雨婷的電話時,他覺得有些詫異,他真沒想到雨婷會給他打電話,並約他去找她。
給他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來到雨婷家,看着收拾房間時露出半截屁股,他那時是多麼渴望佔有這個美麗的女孩啊!
雖然麗君一直幾乎把他心裡的空間佔得滿滿的,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雨婷終於也走進了他的心裡,直到今天跟雨婷分手,他才知道他是愛雨婷的。但現在,一切都晚了,雨婷徹底走出了他的生活。
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潰,快要瘋狂了!怎麼辦?他想起了小芳,還是讓小芳來救火吧,否則,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喂,小芳。”
“健哥啊,是想我了吧?”
“你過來陪陪我。”
“哎,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沒有,你來吧,越快越好。”
“噢,那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他躺在牀上,默默地吸着煙。他知道,小芳的到來,會讓他好受一些,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以爲繼。
小芳比昨天來的快了一些,一進門,她就打量這王健的臉色:“寶貝兒你今天怎麼了?”
王健沒說話,又躺到牀上,他讓小芳給他講個笑話。
不愧是新城夜總會的小姐,給客人講個笑話,實在是小菜一碟。
“ok,你聽着啊,”小芳給王健倒了杯可樂,遞給他,然後坐在他身邊,講了起來,“話說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孩子——”
“草。”笑話還沒正式開始,王健就笑了。
“好玩吧?繼續聽着啊。這個四十多歲的女孩子啊,挺漂亮的,有一份工作,收入穩定。有一天有一個小朋友就問她∶你條件這麼好,怎麼還沒結婚啊?那女孩子回答∶“我小時候是田徑隊的,有一次受傷,腳底留了一個疤。”小朋友又問∶“腳底有一個疤,跟你有沒有結婚有什麼關係呢?”那女孩子回答∶“對啊!那我結不結婚關你什麼事?”
王健點點頭:“有個性!再講一個。”
“嗯。有一對兒小兩口爲件小事吵了起來。吵完後,丈夫覺得後悔,便叫妻子觀看外面的兩匹馬拉着一輛車子的情景,他說:“爲什麼我們不能像那兩匹馬那樣齊心合力向前進呢?”妻子怒氣衝衝地說:“我們不是兩匹馬,因爲我們之中有一頭是驢!”
王健笑了:“有點意思,還有嗎?”
“有,你聽着啊。有幾個人大熱天的打麻將,突然停電了,只好買了蠟燭繼續戰鬥。過了半個小時,實在熱得受不了了。一人說:‘還是開電風扇吧,熱死了。’另一人接口:‘不能開,開了會把蠟燭吹滅的。’”
王健坐了起來:“靠,幾個棒槌!”
“心情好點了吧?”小芳把煙遞給王健,並幫他點上。
王健又躺下了:“嗯,好點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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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了?”
“唉,哥們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