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午飯,喻昕婷的胃口依然不是很好,但是對於晚上的音樂會興致十足,因爲這次她能坐在臺下欣賞了,還是很好的位置。
喻昕婷問楊景行:“你穿禮服嗎?”
楊景行搖頭:“不喜歡,以前是被逼的。”
喻昕婷建議像求情:“穿吧,帥。”
楊景行點頭:“好,配合一下你。”
喻昕婷嘻嘻:“那你什麼時候回去換?”
楊景行說:“下午,換了來接你。”
喻昕婷猜想:“不知道齊清諾她們會不會去?”
楊景行知道:“都不去,排練緊張。”
喻昕婷同情像羨慕:“嗯,我覺得邵芳潔都瘦了。”
楊景行說:“已經這樣了,你就想想怎麼面對吧,你媽他們也不會給你製造麻煩。”
楊景行就來個演技好的,他不嬉皮笑臉了,認真看看女生們:“說點心裡話,認識你們很高興,一百個領導我也不換。能得到現在這份工作,靠的是你們一起努力,我爲你們高興。不過當初我沒有特別贊成,是因爲我不想看到十一個如花似玉的單純女大學生要面對社會環境裡的種種不美好……”
齊清諾通知:“文團長問起你了,我說你和我爸是好朋友,書記老婆也喜歡你。”
劉思蔓說:“她爸媽你都認識嘛。”
監工的團長助理看見了楊景行就上來打招呼:“楊景行,你來了。還沒做完,估計要忙到晚上了,我陪你過去看看?”
齊清諾看看楊景行,說:“謝謝你的表演,可惜演技太差了。”
齊清諾又惱火:“說了,不過是文團長說的。他和我談完了就問我,我說她們不知道,他也不問我的想法,就出去當喜事一樣宣佈!我道行太淺了,完全被動!”
團長助理伸手:“這邊,她們在會客室。”然後她領了四五步路,到了大會客室門前。
王蕊先睜眼,然後身體在一彈之間把姿態淑女化了,砸吧了一下嘴確信:“怪叔叔。”
齊清諾說:“我沒解釋,年晴幫我解釋了……中午吃飯,氣氛不太正常,想象得到。”
楊景行搖頭:“不用了,我找三零六。”
齊清諾呵呵:“我早感覺到,一去就像作檢討的,說這也不行那也不好,是團裡工作忙沒顧得過來……連吊燈都要換掉,還要鋪地毯!東西都買回來了,我們現在在這邊休息,那邊十幾個人在打掃裝修……團裡發緊急通知了,下午所有人集合,包括門衛,比丁桑鵬大牌多了!”
何沛媛反射:“爲人民服務。”
齊清諾不理,坐下去看一邊去了。
高翩翩寬心:“我們知道,我們又不傻。”
邵芳潔問:“什麼意思?”
楊景行憤怒:“你血口噴人。”
年晴冷笑:“不一定。”
王蕊嘿嘿嘿:“你怕我們被欺負?”
楊景行說:“所以叫你們別受影響,這裡不行了就回學校。”
齊清諾冷笑:“不過他說出來我還是,算嚇了一跳。我打電話問了,我媽說就是書記辦公室給團裡發一個通知,最多說誰和誰會去你處參觀視察,關心文藝工作者生活如何,不可能講明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媽也沒那麼離譜……估計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沒人打斷,都認真看着楊景行,楊景行有點心虛:“不噁心嗎?”
年晴好心一次:“別惹她,煩着呢。”
劉思蔓糾正:“顧問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懂吧?”視線又是對着齊清諾的。
齊清諾睜眼,不是驚醒的樣子,她支起身體,小心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後站起來,輕手輕腳走到歪仰腦袋叉着腿的王蕊身前,不大不小聲地叫道:“怪叔叔來了!”
楊景行懷疑:“不好吧?”
楊景行說:“別告訴你爸媽,這事當我不知道。”
楊景行說:“不管什麼意思,總之繼續努力,好好準備,別受影響。”
楊景行笑:“他收到消息了?”
高翩翩看楊景行:“我覺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蔡菲旋嘿嘿:“明天一定好好誇你,把你吹到天上去。”
齊清諾呵呵笑:“我需要你的解釋嗎?”
郭菱和於菲菲先看見了楊景行,兩個女生都戴着耳機,郭菱玩手機,於菲菲玩遊戲機。於菲菲站起來,看看了閉着眼睛躺在沙發裡的齊清諾。
齊清諾理解的神情:“行了,別再說了。”
楊景行笑:“你是做音樂的,不是當官的。她們不會怪你。”
“難免的,如果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楊景行又提醒:“你應該自己說,也算不上解釋。”
楊景行說:“還不允許我自作多情?”
何沛媛似乎是想用美麗的笑容勸服楊景行:“別說了,老大真的有點煩。”
楊景行看看情形,又嘿嘿:“我猜測而已,不用這麼認真。”
年晴不屑,幾個女生站起來活動並朝楊景行靠近,劉思蔓問:“你知道領導要來?”
齊清諾氣憤:“你來看看就知道有沒有當回事了,我如坐鍼氈!我可以接受欣賞仰慕的目光,因爲我有姿色!但是接受不了……”
楊景行不催了,問:“狐假虎威的事怎麼樣?”
楊景行第一次反抗:“明天領導就要來了,收斂點。”
齊清諾有點氣餒氣惱:“別開玩笑了。”
何沛媛奇怪地看楊景行:“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於菲菲卻喜歡:“好關心我們。”
齊清諾說:“那你別來了,好好準備。”
楊景行說:“一起過去看看,讓師傅們看看美女,有力氣了幹活快。”
楊景行點頭:“她剛給我打電話,我好歹是個顧問,就算不會顧問政治,也顧問一下衣着容貌……都合格,都優秀。”
柴麗甜輕笑:“有點噁心了。”
女生們七嘴八舌議論了一陣,還是齊清諾拿主意:“不行就回學校,如花似玉的女大學生們。”
王蕊勸阻楊景行:“別說了,生氣了,真的生氣!”
楊景行說:“都是藉口,就是想來看看你們。”
邵芳潔像怕被外面聽見一樣壓抑聲音:“同志們好。首長好!”
楊景行說:“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有時候我也想欺負一下。”
何沛媛說:“而且是老大的父母,又不會怎麼樣。”
齊清諾說:“在我們辦公室閉門談的,先關心了我們半個小時才說起,原話是,你們好好準備一下,有什麼要求就說,明天孟書記和你父母過來,一定要展現出最好的一面,讓她們放心,哈哈哈哈……”
王蕊着急:“你知不知道我們說的意思啊?”
楊景行跟齊清諾解釋:“我說這些話不是搶你團長的飯碗,激動了,有感而發。”
齊清諾笑了:“叫我通知你,不,是邀請你,有時間的話,明天儘量早點過來。”
齊清諾冷靜,楊景行說:“明天我也想來沾沾光,行不行?”
邵芳潔呵呵:“怎麼可能少得了顧問。”
齊清諾她們那棟樓的樓下堆放了不少東西,看得出有些是新置辦的傢俱、電腦、大鏡子、影像設備……還有不少不被淘汰的舊貨,正被工人搬運出來。
只有年晴抱怨:“哥,姐,一點半,飢渴了去開房!”
楊景行擺擺手,輕手輕腳走到齊清諾身邊,彎腰下去很輕聲地問:“睡着沒?”
柴麗甜莊重鼓掌:“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楊景行說:“我現在懷疑你們的工作都是靠領導安排解決的,我沾光了。”
楊景行說:“所以啊,好不容易留點好印象。”
高翩翩也抱怨:“是挺煩的,不知道下午還能不能練。”
何沛媛也正經:“老大不是這種人,你應該知道。”
楊景行也哈哈:“這麼明顯?原話沒你這麼諷刺吧?”
楊景行說:“我感覺受之有愧受寵若驚啊。”
楊景行着急:“這些話明天千萬別說,破壞我形象。”
“當官的瞭解當官的,知道他肯定有這個覺悟和能耐。”楊景行很沒心沒肺,又問:“你沒露餡吧?”
楊景行問:“他怎麼說?”
好幾個女生皺眉,王蕊都譴責:“噁心……你欺負呀,來呀!”
劉思蔓呵呵:“我們是清純的大學生呢,又不是混官場的,能影響我們什麼?是樂團要大張旗鼓,耽誤我們練習。”
郭菱嘿嘿:“是不是老大讓你有壓力了。”
主樓大廳裡也有好幾個人在精心打掃,梯子架得老高還有給地板打蠟的,幾個大型盆栽是新搬來的。
楊景行說:“我現在過去,不過晚上要和喻昕婷去開幕式,要早點回來。”
高翩翩卻不回答,王蕊猜測:“怪叔叔,你是不是來給我們打預防針……哎呀!我們不是小女生了!”
楊景行輕輕推開會客室的大門,三零六幾乎全在,大部分在寬大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各種各樣的睡姿坐姿。
齊清諾問:“你感覺怎麼樣?”
楊景行冷笑:“我認識你們多久了,一路走過。當官的就來看一眼,我有什麼壓力?”
齊清諾惱火:“沒見到,關鍵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年晴滿足:“你噁心得讓人想吐!”
加上郭菱的哈哈和於菲菲的呵呵,女生們都醒了,大家伸伸懶腰喝喝水,或者和楊景行打個招呼。
楊景行說:“還有一件事,難以啓齒……”
蔡菲旋說:“吳主任說中午能弄好。”
於菲菲坦誠:“我也覺得你今天有點怪。”
齊清諾說:“現在說沒用了……你下午有空沒?”
齊清諾哈哈:“別這麼敏感好不好,我媽讓我通知你了,不去他們肯定怪你。”
楊景行說:“我的意思是,不要因爲有領導關心了一下就驕傲自滿。你們在民族樂團還是新人,在音樂道路上也可以算新人,你們要繼續謙虛地努力……”
吃完後楊景行就去了四零二,喻昕婷則回寢室去好好準備了。一點左右,齊清諾給楊景行打來電話:“在幹什麼……我們剛吃完飯,午休。”
二十分鐘後,楊景行就到了民族樂團。外面的街道上,環衛工在一塊磚一塊磚地清洗人行道,畫公路線。院子裡,地面在被水槍沖洗,幾個園丁辛勤勞作,幾棟樓的牆外窗外都有人在打掃衛生。劃新停車線的師傅老遠就對楊景行示意,要他別破壞了他的勞動成果,車可以先隨便停放。
楊景行就正經了:“後來我想通了,我覺得是自己太狹隘,以你們一直以來的表現,我相信你們的努力,你們的才華,你們的團結,可以讓你們經受住任何考驗,三零六就是三零六,你們有共同的理想,而且一定會實現。”
楊景行羨慕:“當官真好。”
於菲菲說:“你說我們就算了,至少你是靠自己的才華。”
劉思蔓狐疑楊景行:“不是真的吧?你也想巴結領導?”
劉思蔓呵呵:“顧問,你沒問題吧?”
何沛媛去勸慰冷淡的齊清諾:“顧問好不容易來了,團長別這樣啊,好歹歡迎一下。”
王蕊鄙視:“噁心,你說標杆吧。”
女生們驚奇驚喜,何沛媛眼睛裡的一點睡意立刻完全沒了:“怎麼了?什麼事?”還狐疑壞笑地看齊清諾:“你們……”
女生們搖頭或者笑笑,楊景行就討打:“那就是你們噁心……”
楊景行就也勸齊清諾:“這有什麼好煩的,好事呀。我就怕你們新參加工作被欺負,這下好了。”
楊景行笑:“你這像故意欲蓋彌彰。”
楊景行嚴肅:“領導,市委書記呢!你們正經點。”
齊清諾冷笑:“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官場文化講究虛與委蛇,都是被逼的!我覺得我現在有點沒臉見人,特別是陸指揮……”
劉思蔓還是疑惑,指着楊景行點手指:“你今天,有點怪。”
女生們一些笑容一些尷尬一些迷糊,高翩翩猶豫了一下說:“楊景行,我覺得你想多了。”
楊景行醞釀了一下沒敢動手,換來了郭菱的鄙視:“我看穿了,你也就敢說說而已,這麼久了不動手!”
楊景行就正經:“給劉思蔓她們說沒?”
楊景行說:“是李教授突然安排的,票都是她的,我準備下午告訴你。”
齊清諾生氣了:“你有完沒完?”
楊景行肅穆:“同志們辛苦了。”
楊景行說:“爲了對這次見領導的機會表示感謝,我提議,我們一起請齊清諾同志吃飯。”
楊景行笑:“你別覺得有個當官的媽,你媽又認識更大的官有多麼不得了,其實別人說不定根本沒當回事,比如我,我就沒覺得自慚形穢,連這方面的壓力都沒有。”
楊景行不承認:“我哪裡怪了?興奮一下不行?”
齊清諾也不生氣,冷靜地描述:“我早上到的時候團長沒到,十點多他來找的我,耽誤我們一個多小時。”
齊清諾說:“我就道歉,說給樂團添麻煩了,說我不想這樣,可是父母不聽我的。”
齊清諾說:“我們在會客室,你直接過來,我不接你。”
一片失望,蔡菲旋正經:“你當然要來。”
王蕊擔心:“看得捨不得走了怎麼辦?”
劉思蔓說:“王婦女魅力大。”
年晴惹事:“劉婦女風韻猶存。”
楊景行擔憂:“我看見有女清潔工。”
甚至柴麗甜都一口噗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