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可是女生們看上去毫無倦意,似乎也都不怕美容殺手,依舊吃喝玩唱得興致高昂,連當觀衆的都津津有味。
楊景行又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順便勸告兩位還在當門神的服務員去休息,說這邊暫時用不上她們,有事的話會叫。
服務員很有敬業精神,禮貌地拒絕,說客人們興致都這麼好,等會肯定還有需要。楊景行就厚着臉皮再要點水果零食,酒就算了。
剛推門,楊景行就被熱烈歡迎,王蕊劉思蔓還怕他跑了似地來抓住了拖過去,並交給又可憐巴巴的喻昕婷:“快點,報仇啦!”
喻昕婷在很不情願地擦手,楊景行氣憤:“誰這麼壞?”
“翩翩。”喻昕婷好幽怨。
高翩翩連忙解釋:“是她們逼的!”
楊景行求情:“可不可以換一個?我的臉沒意思。”
劉思蔓不肯:“知足吧,降幾個檔次了!”
何沛媛也壞,哈哈:“換哪裡?”
年晴笑得幾乎沒力氣,但還是拿着麥克風大聲回答:“大!”
楊景行安靜地聽完合唱,用力鼓掌。
齊清諾拿着酒杯的樣子似乎有點嫵媚,問:“準備祝我什麼?”
邵芳潔同意:“就是,他看我們練習的時候,一直都像個木頭人。其實我覺得手抱起來挺帥的。”
“手插褲兜。”
王蕊似乎喜歡當公敵:“那是耍帥,我們怪叔叔是真帥。”
於菲菲說:“我覺得偶爾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如果不是老大,我想我的大學生活會枯燥很多,謝謝老大。”
大家紛紛贊同,高翩翩還被幾個同伴勾引得說漏了嘴:“我那時候就以爲他是自認爲不錯,所以就想接近女生……現在覺得好好笑。”
楊景行點頭:“好。”
不管杯中是什麼地一起幹了一杯後,齊清諾再提議:“一起唱首歌吧。喻昕婷,安馨,我們是榜樣,好好學習。”
郭菱鄙視:“誰說女生沒有友誼?誰說浦音只有明爭暗鬥?老大永遠是老大,進了民樂團,不管他們怎麼安排,我只聽老大的。”
炮仗又上來看了一眼,楊景行又感謝。服務員拿回信用卡和小票後,炮仗就送一羣人下樓,和楊景行握手再見。
在一羣人尖利的加油聲中,喻昕婷才終於使出了一點力氣,讓楊景行的臉變形了。
楊景行說:“你現在纔好笑。我是想接近你們,不過沒自認爲不錯。”
大家稍樂一下,《讓我們蕩起雙槳》得到了一致推舉。當伴奏帶響起,十幾個女生都不用麥克風溫柔而熱情地合唱起那已經好有年代的旋律,房間裡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
再過了一會,喻昕婷被柴麗甜拉去廁所了後,齊清諾也來表揚一下楊景行:“今天狀態不錯。”
高翩翩說:“我好像從來沒看見楊景行手插着走路。”
可這會根本沒人搭理,蔡菲旋都不管樂隊面試了,附加要求:“走個臺步。”
“貓步,貓步!”
看樣子楊景行是一點威信也沒有,他此時毫無放抗之力,都快哎哎呀呀求饒了。還好,這危急時候服務員進來送果盤飲料了,雖然是站在門口,但是也夠讓女生們作鳥獸散了,亢奮的嘰嘰喳喳變成了有點良知的嘻嘻哈哈。
劉思蔓很是理解:“這有什麼?你特別說明還怕我吃醋啊?我去我男人才要吃醋呢。”
“昂首挺胸。”
楊景行還沒報到仇,何沛媛倒是先抓住機會對付齊清諾了。不負衆望,何沛媛纔不管什麼老大不老大,直接指電視前:“去,站好!”
高翩翩笑:“本來之前有點暈的,現在又好了。”
這下連楊景行都響應了,王蕊很解恨:“這就是當美女的代價!”其實她自己也不錯呀。
年晴一針見血:“一個耍帥,一個耍酷,沒什麼區別。”
楊景行一副死人臉地坐着耍賴皮,被催了好久後才失意地問:“這個不帥?”
何沛媛點點頭,又笑:“是不是準備以後就不理我們了?”
女生們再看看楊景行,纔不管他一臉若有所失的憂鬱,繼續陣陣嬌笑。
已經三點多了,楊景行建議大家將就着閤眼休息一下,等早上六七點了再回家回學校好好睡一覺。
楊景行威脅:“你別煩我就好。”
劉思蔓更是嚴格要求:“全體投票通過纔算帥。”
齊清諾看看桌上新增了那麼多吃的,也對服務員客氣一下:“你們可以休息了。”
專業的服務員也剋制不住臉上的笑容,邊擺放東西邊瞟若無其事坐着的楊景行。喻昕婷逃到另一邊去了,離楊景行好遠,似乎怕他再報仇。
民心所向,齊清諾微微仰上身,把香蕉放在胸前中間,往下壓了壓,然後兩臂往中間擠壓,嘿,夾住也沒什麼難度呢。
劉思蔓還挺誠懇:“帥……不過有點怪,哈哈。”
女生們哈哈樂,可還是不滿足,王蕊乾脆伸手抓住喻昕婷的手腕幫她用力,年晴也立刻幫王蕊的忙。
楊景行嘿嘿:“拿酒,乾一杯。”
蔡菲旋感嘆:“時間好奇妙,想當初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其實剛認識楊景行的時候也是,和現在的感覺真的完全不一樣。”
楊景行說:“就下個星期,抽個時間,不過你們可能也比較忙。”
楊景行笑:“很簡單。”
喻昕婷也不顧後果:“已經是最帥了。”
楊景行一條直線走去門邊然後折回來,擺個自認爲酷酷地傻逼姿勢讓閃光燈肆掠。王蕊還是好人,拿着話筒代表帶領大家同意是帥。
高翩翩補充:“祝你事業一帆風順。”
楊景行說:“我最自卑。”
邵芳潔也點頭答應:“那你先把譜子給我練習一段時間。”
楊景行說:“那還不好,我想早點畢業。”
齊清諾一點也不在意笑聲,還炫耀:“自卑了吧?”
……要求還很多。
雖然有幾個女生有同情心,可鐵面判官依然存在,沒通過。蔡菲旋用了好大力氣,終於讓幾個女生跟着她一起喊臺步,臺步。
楊景行帶着喻昕婷和安馨也湊熱鬧。
哼,誰怕誰啊,女生們沒一個退縮的,還紛紛吃東西補充能量。
楊景行一屁股坐下,視死如歸:“來吧。”
於菲菲倒是拍手:“爲老大加油!”
楊景行腳步沉重地上前去,深深地看着女生們,然後突然深深鞠躬,還作揖,問:“怎麼樣?這個帥不帥?”
何沛媛笑得挺好看算感謝:“還真記着我的。”
何沛媛說:“轉過來……我就喜歡你胸前那一對。”說着還扔給齊清諾一根香蕉:“夾住,不準掉,寫……我大不大?四個字,比我的簡單!”
齊清諾笑:“這時候纔想談場戀愛,是不是晚了?急了?”
楊景行已經買了新房子的消息也被喻昕婷說漏嘴,女生們藉助今晚的餘熱表示到時候一定要一起慶祝他的喬遷之喜。蔡菲旋還說自己的叔叔是做家裝行業的,她肯定會要求叔叔零利潤給楊景行裝一個滿意的家,那怕他不在乎錢。
高翩翩又來找楊景行喝酒,楊景行很意外:“還沒喝好?”
楊景行說:“選對人就不會。”
楊景行說:“什麼都好,開開心心。”
劉思蔓對何沛媛說:“以後不準打工了,那麼辛苦,好丟三零六的人。我們多演幾場,什麼都回來了。”
齊清諾說:“謝謝,我就覺得沒選錯,雖然看起來很錯。再來一杯?”
齊清諾站起來,提醒:“我們姐妹怎麼玩無所謂,別讓他得意。”
柴麗甜說:“其實生活中,我最佩服的是媛媛,她做到了我們能做到但是卻做不到的。”
郭菱,邵芳潔和劉思蔓也來關心關心楊景行的事業,再問問他對三零六今後的發展有什麼想法。楊景行認爲現在應該考慮怎麼在民族樂團安頓好,畢竟樂團能提供的途徑多了好多。
楊景行卻得罪劉思蔓:“有首新歌,公司答應我自己找樂手錄個小樣,三絃我找何沛媛,二胡就邵芳潔了。”
於菲菲真是不顧後果,嬌嗔:“他鬍子扎手。”然後一頭扎進劉思蔓懷裡,像是求保護。
齊清諾笑:“好假,也送給你,幹了。”
十二號還是老說法:“不用,請隨時吩咐。”
大家紛紛附和,大呀,好大呀,雄偉呀……
齊清諾等大家的笑聲笑了一點,擺出一副痞子姿態威脅:“同意她的舉手。”
楊景行能看見就齊清諾在冷笑看熱鬧,高翩翩柴麗甜這種溫柔型的就算沒下力氣,但是也有動手趨勢了,一手拿相機一手還當指揮或者取景。何沛媛拿了一塊哈密瓜想塞楊景行的嘴,可惜手忙腳亂手滑了。
於菲菲得意忘形:“今天還開心,收穫好多!”
楊景行說:“謝謝,也祝你一帆風順,和男朋友開開心心。”
邵芳潔說:“本來以爲年晴畢業,我們還悄悄商量怎麼送別,現在不用了,真的高興。”
何沛媛氣憤:“現在是姐妹了?去!”
喻昕婷明天肯定是不能去給嘉嘉上課了,楊景行叫她請假或者把時間改到下午。楊景行還向安馨道歉,說耽誤她看電影了,安馨說今天這樣的事不是天天有。
楊景行嘆氣:“不知道你們跟誰學這麼壞的。”
高翩翩說:“我也覺得……很多年後,不怪我們怎麼樣,回想起今天,我肯定都好懷念好懷念。”
檢查了一下貴重設施後,十二號服務員問楊景行:“請問需要我幫您刷卡嗎?”
楊景行突然衝起來:“再來,我要報仇。”
王蕊是真熱情:“一起玩,唱首歌吧?”
女生們紛紛檢舉,齊清諾和年晴成了主犯。好幾個女生簡直是掏心掏費地說進了三零六後真的是被影響蠻大,而且不光光是這壞壞的一面。
服務員也不肯,擺好東西,再收拾一下垃圾,迅速離開。
喻昕婷被推到楊景行跟前,手也是被別人擡起來的。喻昕婷似乎連把手指伸直的力氣都沒有,也不敢正視楊景行,軟塌塌的手半觸到楊景行臉上,有點涼涼的。
齊清諾願賭服輸,並不扭捏地去就位,背對觀衆雙手叉腰:“什麼?”
何沛媛點點頭,站起來提議:“一起喝一杯!”
楊景行拿出卡,說了密碼,女生們沒阻攔。
劉思蔓又叫:“媛媛,過來。”
王蕊笑:“來呀,年婦女。”
喝了酒,齊清諾感嘆:“明年這時候,我也半畢業了。”作曲系雖然是五年制,但是大五的時候是基本沒課的,除了論文寫作就是找工作或者實習。
繼續玩,楊景行一直沒機會報仇,而且又倒黴了。不過柴麗甜還算有良心,連續幾次的善良被大家否決後才勉強來一個有點建設性的:“你當一次模特,擺幾個最帥的姿勢。”
年晴都不袒護齊清諾呀,不過看樣子形式並不樂觀,舉手的是少數,王蕊,劉思蔓……似乎再沒了。
舉手的立刻放了下去,沒舉手的卻沒一個擡起來。
年晴冷笑:“以後還有得你受。”
齊清諾開始上下左右甩着胸部數筆畫,寫完一個字還要大聲念出來。我……大……不……大?
楊景行笑:“你也是高手。”
女生們一致認爲還不如繼續玩到離開,好幾個人都是首次夜不歸宿玩通宵呢,得留下一個完整的回憶。
這下好,幾乎是一擁而上,豈止是七手八腳,女生們紛紛貢獻自己的力量。可以肯定的是,碰觸到楊景行臉上的手絕對不止喻昕婷一人的。那些或溫或涼或幹或潤的指尖手掌,連楊景行的耳朵頭髮也不放過。
大家狂笑。
女生們笑歸笑,可還是剛正不阿,於菲菲簡直着急:“不行,要上前去!”
王蕊又來關心楊景行的感情生活,並要他表態想不想談戀愛,希望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劉思蔓難得地嚴肅,說這種事外人幫不上忙,還得靠他們自己。
慢慢的,好些女生沒了刺激,眼皮就開始打架了,那怕有人在唱歌。終於熬到五點過,天已經矇矇亮,可以走了,楊景行叫來服務員。
何沛媛換個說法:“不同意我的舉手。”
於是繼續玩,但是沒再玩激情四射的遊戲了,就是唱唱歌,更多的是聊聊天,三五成羣,時不時再換換陣地。
包房裡呆了一晚,感覺外面的空氣完全不一樣,女生們似乎又神情氣爽起來,劉思蔓甚至提議一起找個地方吃早餐,不過大部分人都覺得還是不吃爲妙,一晚上已經吃夠多了。
女生們記得包房的錢還是要給楊景行,楊景行拒絕,說就當行賄了,只要女生們別把他昨晚的醜態說出去。說起這個,大家紛紛回憶自己的醜態,算了,誰也別說誰!
運氣不錯,很快地攔到車,陸陸續續高高興興地離開。楊景行跟喻昕婷幾個住校女生擠一車,先把她們送回學校。並叫喻昕婷快點睡覺,他會幫她向嘉嘉請假。
喻昕婷懷疑:“你不睡啊?”
楊景行說自己回到家的時候,嘉嘉父親肯定已經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