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純建議
吧檯裡的鐘已經指向九點半，這個別的酒吧纔開始熱鬧的時間，輝煌卻已經開始進入最高峰，十張桌子只空出一張小的了。在這個不用開空調的短暫季節裡，室內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酒水和清新劑混雜的味道，不過人聲並不嘈雜。
沈澄熱情說明她準備給齊清諾介紹的男朋友是她男友的好朋友，還拿來和楊景行對比：“比他矮一點，但是籃球打得很好，不過樣子比他文藝一點。哎……”沈澄看向齊清諾，評價楊景行：“他的線條比較硬，其實也該留長髮，中和一下比較好，受衆面廣一點。”
齊清諾觀察一下楊景行，然後笑着點頭。
沈澄又略微惋惜：“不過男人太帥了，個人能力就不太容易得到認同，跟女人太漂亮了一樣……其實男人更難。”
齊清諾問：“有體會了？”
沈澄反擊：“給你敲警鐘。”又看向楊景行：“其實那個帥哥的個人能力不差，不過說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多女生喜歡他，學生會的工作郵箱收到的全是情書……不過行業不一樣，你們就也不一定。”
楊景行同意：“隔行如隔山，太不一樣了。”
沈澄猜想：“你應該也不差吧，她們一直說你們學校的男生質量也不怎麼樣。”
楊景行說：“沒人喜歡我，更沒收過情書。”
沉默了一下，沈澄有點惋惜：“聽了你的那麼多故事，見面反而覺得好……模糊了。”
沈澄剛走，年晴又擡手叫停一輛出租，並對一臉無辜的楊景行說：“我沒開玩笑。”然後鑽進車裡就走了。
楊景行爲難：“我也不知道怎麼量化。”
齊清諾的雙眼在路燈下也閃光，不過眼神有點鄙視：“明人不說暗話……你以前每天十點幹什麼？”
楊景行是溫和派的：“每個人都是唯一的。”
年晴說：“我回去。”
沈澄看着楊景行，深思地說：“物極必反。”
齊清諾不笑，靠前半步，微微仰頭讓自己的額頭距離楊景行的下巴只有二三十釐米的距離，而且一雙眼睛除了真誠好像還陡然變得非常深邃了。
沈澄用眼神詢問朋友，像是想得到揭穿，不過年晴很嚴肅地點點頭：“這點我可以證明。”
楊景行說：“帶你去就沒感覺了。”
楊景行歉意地乾笑一下：“從男女角度來講，如果你有男朋友，我會羨慕他。其實我還有過好多想法，幻想。不是噁心你，第一次見面我其實是鼓起勇氣纔跟你打招呼的……”
楊景行說：“不合適。這麼說，錯過你肯定是遺憾，但是有時候遺憾是無法避免的。”
齊清諾撲哧笑起來，和年晴一起哈哈一陣後後穩住氣息，問沈澄：“你打擊他還是吹捧啊？”
齊清諾說：“這個簡單，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感情，要多重的砝碼你才願意開始新的。”
齊清諾好笑：“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不說去青藏，起碼陸家嘴兜一圈啊。”
齊清諾說：“我問吧，好訂房間。早點，五一不好訂。開幕式他們進不去，你安排參觀練團吧？”
楊景行迴應：“路上小心。”
年晴也笑：“我就是看膩了。”
兩人肩並肩走去取車，齊清諾左手'插'褲兜，擺着右手看了一下表：“十點了，習慣了沒？”
“站住。”齊清諾自己站住了，用命令的語氣：“看着我。”
楊景行懷疑：“不能這麼判斷吧？”
楊景行笑：“他們主要是想看人。”
齊清諾笑：“也對，這點遺憾和之前的比起來確實不算什麼。”
楊景行嘿嘿笑。
楊景行說：“我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
沈澄說：“小時候就是我最胖……小學的時候晴兒最漂亮，初中高中諾兒就慢慢趕上來了，只有我還原地踏步。”
沈澄又笑：“其實我們是好姐妹，不過不是閨蜜那種，開你和諾兒的玩笑，你別有壓力啊……看得出來你比晴兒說的要好。”
車子開進小區，停在齊清諾家樓下。齊清諾直接開門了：“路上小心。”
沈澄不回答，問楊景行：“你是不是那種學業和事業爲重的人？”
楊景行突然來了個燦爛的笑臉：“你對我有好感？”
楊景行問年晴：“你們呢？”
楊景行不明白：“什麼？”
齊清諾提醒：“別殃及池魚啊。”
五月三號上午，三零六將在隆重佈置'操'場上接連演奏《雨中驕陽》和《雲開霧散》。五月四號，楊景行可以休息一天，五號的室外閉幕式上，三零六又將把《就是我們》呈現給更多更多人。
楊景行狡辯：“是這種比較沒有道理。”
楊景行又關心沈澄：“你住哪？”
齊清諾同情似地溫柔：“別這麼拙劣好不好？誰看不出來你現在的樣子？以爲自己多高端呢，也就是個普通人！別把自己'逼'太狠，留點餘地。”
齊清諾懷疑：“是不夠具體沒有吸引力吧？不然我就太絕望了，難道她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哈哈。”
楊景行笑：“還好。”
楊景行建議：“你找原裝的好。”
齊清諾問：“就是還有餘地？”
感覺話題有點幹了，沈澄建議：“我們幹了，再來一杯。”
走了幾步，齊清諾笑問：“是不是我這種方式，太不浪漫了？”
沈澄委屈了：“這種重任不可能交給我吧？”
楊景行說：“你以後再別看我。”
楊景行點頭表示明白：“這個肯定是打擊。”
齊清諾說完後幾秒，楊景行才把視線移開，深長平穩地呼吸了一下。
沈澄揮揮手：“拜拜，楊景行。”
齊清諾迎着楊景行的視線，眼神似乎在裝可愛：“理論上說愛情中的女人很幼稚，我現在就很幼稚！”
楊景行問：“你等她們？”
楊景行爲難地搖頭：“不知道。”
年晴不屑：“別自作多情，我沒那麼八婆，也描述不出你！”
楊景行說：“我給自己面子，走吧。”
齊清諾也變成輕鬆愉快的語氣了：“我和魯林視頻過，他寢室的全加我好友了。”
楊景行說：“她沒這麼輕浮吧。”
齊清諾雙手'插'褲兜笑：“我可以幫你，早點恢復完璧之身。”
齊清諾沒怎麼意外，問：“不適合還是不願意？”
楊景行搖頭：“不知道。”
齊清諾鄙視：“沒'逼'你，全憑自願，想走我絕對不留。我不怕，你怕什麼？”
齊清諾陪笑：“這算不算輕描淡寫？”
年晴也搖頭：“我沒從那個角度看過。”
楊景行笑：“還是不想，肯定不能這麼度量。”
楊景行說：“我珍惜眼前。”
楊景行點點頭。
魯林猶豫了好一會後惋惜：“分開睡……他們呢……還是分開，和許維老婆住一間，我們就住你家裡，開多了浪費。”
齊清諾側頭，閃亮的眼神表示自己在聽，不過眉'毛'似乎有點不耐煩。
沈澄看年晴：“是不是高中哪一張？那時候我好胖。”
楊景行謙虛：“我不敢。”
齊清諾客氣：“不用，完璧了歸我。本來想等你自動修復，等不及了。你殘到什麼程度了，難度大不大？”
齊清諾說：“假一點有迴旋餘地，我不能保留一點姿態？”
齊清諾說：“真的是誣賴，他沒想那麼多。”
沈澄趕忙上車了：“拜拜拜拜，五一我儘量抽時間。”
齊清諾笑笑：“都帶人過來，要不要我幫你頂幾天？”
齊清諾也吃驚：“你不會是和我一樣的原因吧？”
楊景行笑：“是不是你好朋友？”
楊景行吃驚：“那你是考驗我啊？”
楊景行有些氣憤：“你這麼幸福？幼稚到弱智了。”
齊清諾點頭：“是，不過有時候有小矛盾，我和年晴從來沒有。沈澄自尊心很強，有點好勝，你別得罪她。”
楊景行笑：“謝謝。”
齊清諾譴責：“馬屁拍得太明顯了！”
鑽進車裡後，楊景行並沒馬上開走，齊清諾也沒看他了。楊景行開了燈倒是看向齊清諾，欣喜甚至得意：“平衡了，我對你也有好感。”
沈澄說：“我們三個晴兒發育最早，小學畢業就一米六了……不過諾兒後來居上，高度，厚度都大大勝出了。”
楊景行笑：“**，沒問。”
齊清諾說：“極限法，假如現在有個無可挑剔的完美女人，無論相貌身材，學識修養，家世，'性'格……都符合你的終極追求，想要和你開始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全心全意治癒你的感情創傷，你願不願意嘗試？先互相瞭解一下嘛，從做朋友開始。”
楊景行搖頭：“不是，太假了。”
楊景行一大杯啤酒還剩一多半，就不幹了。三個女生一人換了一杯後，沈澄對楊景行說：“去年就聽說你，不過過年沒回來，我們全家去馬來西亞了。”
楊景行說：“不用，他哥哥會接。”
楊景行說：“不看見你他們也不會罷休。”
齊清諾微微張口，然後又閉了一下，抿了一下，然後開始說：“我不保留了，嗯，我對你有好感。你是什麼天才，是不是受過傷，我不在乎，我只珍惜自己的感覺。別誤會，沒暗戀你。要說愛，更是胡扯，了不起有點喜歡，彼此瞭解就那麼多，沒到茶飯不思的地步。就偶爾想想，可能吃點醋，開開玩笑幻想一下，都很正常，沒那麼嚴重。現在你失戀了，我作爲朋友應該安慰，不過你對我也沒惡感，你單身我光棍，嘗試一下是不是理所當然……”
楊景行不笑了：“我也不保留。作爲同學，我欣賞你，作爲朋友，我喜歡你。認識這麼久，還有很多要謝謝你……”
楊景行搖頭：“不說這個了。”
齊清諾有些不高興：“不保留也別噁心。”
齊清諾問：“喻昕婷她們有什麼安排？”
楊景行說：“我是致敬。”
年晴擡手幾乎指着楊景行的鼻子，問沈澄：“看出來沒？”
兩人都笑笑，齊清諾又說：“我今天也算失戀了，你怎麼安慰我？”
楊景行狡辯：“本質上是我失戀。”
年晴擡眼：“我小我自豪，起碼我領先過。”
齊清諾也搖頭，還嘆氣：“好打擊人啊！哎，你喜歡陶萌多久？別保留！”
沈澄睜大眼睛，對年晴說：“這點他們比較像。”
楊景行急忙說：“不是這個意思。”
星期五早上，雨還沒停，溫柔地洗刷着四處可見的新綠。楊景行到學校後就去四零二了，大開着窗戶抱着吉他構思。陸陸續續有幾個人來參觀，包括平日難得一見的四零二成員。因爲學校今天開始大幅度爲五一音樂節宣傳造勢了，學校到處課間宣傳海報和條幅，浦海的那些電臺也都有消息播送。
齊清諾搖搖頭：“我還沒跑。”
齊清諾問：“不敢還是不想？不要你追，她追你呢？”
楊景行說：“我在年晴家看到過你們的照片。”
齊清諾警告：“別戳我痛處，錯在你！咦，沈澄看好你。”
楊景行怪年晴：“肯定是你描述有問題。”
齊清諾正'色'：“你誤會了，我也不想做個完美女人。”
年晴湊熱鬧地分析：“其實是這樣，一般當然先看外在，可是他這樣的，外表看不出什麼門道了，個人品質就擺在第一位了。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都嚇跑了！”
齊清諾笑笑，看向窗外。
楊景行思索：“我先想想我的終極追求是什麼……你不會是暗示什麼吧？”
齊清諾好笑：“不用這麼小心，你對她沒意思也打擊不了她……真的很嚴重啊？”
沈澄說：“浦東，我打的。”
楊景行也客套：“早點休息。”
齊清諾問：“這都記得住？”
沈澄笑，看年晴：“你說。”
楊景行看着齊清諾，挺好奇：“我應該怎麼樣？”
齊清諾笑：“能讓你輸的人太多了……你不想再輸一次吧？”
楊景行笑：“外行指導內行。”
齊清諾的眉頭不皺了，表情變得很舒展，但是看着楊景行眼睛的目光卻好凌厲。
齊清諾說：“我家有。魯林他們過來你要安排住處吧？他們和女朋友同居沒？”
楊景行繼續：“不過你說的有代理，我是殘花敗柳，不管內在外在，別人看還是自己看，現在都不適合……打你的注意。”
楊景行搖頭：“不想。”
齊清諾不要臉：“你體會不到他們的樂趣吧？”
楊景行說：“沒試過，不過想象中我不喜歡邂逅。”
齊清諾突然微微皺眉：“糟了！”
楊景行起步，車子過減速板的時候輕輕顛簸了一下，齊清諾很快再開口了：“有沒有合適的？想想辦法。”
楊景行點頭樂：“聽他說過。”
楊景行停下腳步側身，微微低視線就能注視齊清諾的眼睛，說：“別玩我。”
沈澄問楊景行：“不然你也不叫四零二了？”
誠懇而快速地說完一長串話後，齊清諾停頓一會，不過視線一直和楊景行交鋒的，然後語氣變得更溫和一些了繼續：“你用不着避之不及，成不成也不要你負責，在我這裡你還沒那麼高大。要是你覺得不合適，我不會死纏爛打。如果我覺得不開心，也不會同情你……你覺得呢？純建議，不是表白也不是追你，都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吧？”
齊清諾側頭看楊景行的臉，具體化：“比如，沈澄，假如我們不認識，你願不願意和她這樣的邂逅一下？”
楊景行說：“上車吧。”
齊清諾把笑容變得溫和一點：“小氣話……開車。”
五月二號晚上在老音樂廳，有那一對已經演奏《風雨同路》小有名氣的情侶組合繼續演奏這鋼琴小號合奏。
齊清諾好像被問住了，把手從褲兜裡抽出來了看看手機短信，然後說：“調整心情，放流，放飛，放縱一下也好。”
齊清諾伸直脖子：“你也不用這麼安慰我吧！？還是你長遠打算。”
楊景行移開視線說：“你別這麼有犧牲精神。”
沈澄問齊清諾：“有什麼問題？”
齊清諾笑：“你還是這麼理'性'。不過還好，你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了，對我沒那麼大吸引力了。”
楊景行雄赳赳地說：“我對你的好感不會比你的少，要不是輸在這上面，肯定會拼命追你，輪得到你囂張！”
楊景行假正經：“對我來說也都是唯一，你無權否認。”
距離停車處還有幾十米，楊景行掏出了鑰匙，沒說話。
齊清諾用辯論賽的氣魄問：“怎麼沒有？”
齊清諾說：“別餓漢不知飽漢撐，厚有厚的煩惱。”
沈澄又說：“我也不是追星族花癡，物以類聚，你瞭解她們就知道，不過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楊景行說：“沒什麼。”
齊清諾笑着給楊景行建議：“她不給你面子，你也不用給她面子。”
齊清諾催：“你覺得呢？有什麼直說。”
楊景行說：“幾十一百年。”
楊景行點頭對齊清諾說：“謝謝。”
章楊的立場堅決：“我一個人去……西瓜老婆！”
楊景行說：“你們肯定是好朋友，我多看兩眼……沒覺得胖。”
安靜幾秒，齊清諾說：“你回去可以順便接付飛蓉。”
齊清諾神采奕奕的眉'毛'微皺：“你沒這麼遲鈍吧。”
楊景行直接回家，路上給魯林他們打了電話，關心一下朋友們對五一的活動有什麼要求。
楊景行有點生氣了：“直白總比誣賴好。”
齊清諾下車關門，走去開了樓道門，進去。
楊景行眼神詢問。
今年的音樂節持續五天，從一號到五號，室內室外的各種新式音樂會大大小小十多場。並不是所有場次總共上百個節目能都確認無誤，但是大家綜合各種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一號上午開幕式開場樂是《就是我們》，在賀綠汀音樂廳。
沈澄看一眼楊景行的憨笑表情，呵呵勸告年晴：“別這麼直白嘛，別人是習慣了衆星捧月的人。”
楊景行看齊清諾：“我送你們。”
車內安靜了一陣，車速不慢，眼看就快到了齊清諾家了。楊景行突然問：“你們誰有好點的相機，沒有我去買一個。”
到家後，楊景行先裡裡外外仔仔細細收拾打掃了一番，然後坐在書桌前戴上耳機聽還沒聽過的cd。凌晨兩點的的時候，窗外開始下雨，淅淅瀝瀝不的並不大，但是春雨的味道清新，楊景行在陽臺欣賞了好一會後就睡覺了。
楊景行說：“我很堅強。”
年晴同意：“兩個裝神。”
楊景行說：“不早了，你們還有活動沒？”
齊清諾咯咯用力笑一陣，慢慢鬆懈了後擡起手指擦擦眼角說：“理解你的心情，當初我那麼平淡無奇的分手失戀，過後也好久不想動凡心。”
齊清諾阻止了楊景行結賬，說今天她請客。楊景行跟付飛蓉說了一下後，幾人出了酒吧，馬上就攔到車了。
楊景行笑：“都不差。”
齊清諾評價：“比較嚴重啊……何沛媛！不算邂逅了，想不想和她彼此多瞭解一點？人漂亮，'性'格也好，我要是男人就追她。”
……這些無聊的話題倒是說得滿熱火。
過了一會，沈澄接到電話，看樣子是家裡的，她答應儘快回去，而且不是敷衍，掛了電話就說解散吧。
齊清諾好笑：“我們討論的是誰是你的唯一？你說這話的時候想到的是誰？”
至於四零二那幾首更爲廣泛出名的流行歌曲，也是有可能被聲樂系的學生帶上舞臺的，不過還不確定。
雖然這個音樂節有很多學生作品登場，但是楊景行這個大一新生一個人就至少有三件，還是舉足輕重的場次，已經足夠讓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歡迎這些來慰問他的人了。
很早以前認識的那個指揮系熱情男生今天還是帶着女朋友來跟楊景行敘舊情，還說要給楊景行介紹女朋友。
許學思和駱佳倩來的時候碰上了正在黑板上醜話楊景行的王蕊跟柴麗甜，雙方還久仰久仰一下。
楊景行招待着客人又接到錄音老師的電話，確認下午他能準時去當教學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