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可愛的樣子,雪傾城忍不住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對於這小女孩,她有一種親人一般的感覺,隨後她從皮包裡取出兩張照片,卻是她的藝術照,極爲清純,照片後面分別寫着:贈南紫露、贈蕭壞。她將照片遞給兩人,南紫露頓時愛不釋手地把玩着。
蕭壞不由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和露露的名字?」
「這幾日羽南大學的事情搞得沸沸揚揚的,而你的照片還屢屢出現在各大報紙的首頁,還有露露依偎在你懷裡的場景,這難道還不好查嗎?」雪傾城微微一笑。
南紫露甜甜地說:「哥哥最棒了!」
雪傾城繼續說:「今天能見到這樣的大英雄,是傾城的一個榮幸呀。」
蕭壞連忙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豈敢,我可是你的歌迷,以前一直沉迷呢。」南紫露連忙補充說:「是呀,哥哥電腦裡,都是傾城姐姐的歌。一首也沒拉下呢。而且他以前很迷戀姐姐的呢。」
「真的嗎?」雪傾城忍不住一陣開心。
蕭壞笑笑:「不過最近你轉型了呢。」
雪傾城忽然臉上一陣黯然,說:「是呀,身不由己。這是唱片公司所要求的……」
南紫露忽然說:「對了雪姐姐,我不喜歡姐姐那天的裝扮呢,看起來好妖豔。」她說話單純,不會想的太多:「姐姐以後會轉回來嗎?」
雪傾城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輕輕地嘆息一聲,不再說話。自從轉型後,她獲得了更大的成功。無數人爲之瘋狂沉迷,爲她吶喊,唱片銷量更是火爆,而這,大概並非自己的本意吧。
品完咖啡,三人一起走出咖啡廳,場面已有些僵硬。南紫露忽然左手拉着雪傾城,右手拉着蕭壞:「我們一起去散步好嗎?」
蕭壞回頭,和雪傾城相視一笑,心下都有應許的意思。
沿着街道,柳樹優雅。遠處有一座小山,月兒像是掛在山頂上一般,淡白而輕柔。河流輕輕顫動着旋律。落葉,壓下落葉。
蕭壞感覺到南紫露的手指纖細地像彎月一般,這正如雪傾城此時的感受。雪傾城隱約聽到鳥蕭瑟的叫聲,竟忍不住說起了過去:
「我是十三歲出道的,那時什麼都不懂,會塗鴉一些歌詞,用稚嫩的聲音唱着。偶爾上一些綜藝節目,都是被別人奚落,於是每天晚上我就躲在被窩裡哭。」雪傾城說着,緩緩坐在公園旁的椅子上,然後讓南紫露坐在她的膝蓋上。
雪傾城輕輕嘆息着,臉上的笑容變得溫潤,不復捉摸不透:「我只能用我不在乎來安慰自己。那時我長得並不漂亮,一個心思就是想賺錢去整容,所以現在覺得那時的自己充滿了庸俗……終於熬了不少日子,手裡有了積蓄,可是卻遲疑了。感覺到自己太過幼稚,整了容卻沒有內涵,做那樣的人有意義嗎?」
雪傾城娓娓道來,臉上充滿了一種聖潔:「於是我放棄了,重新去讀書,十六歲的時候再次出道,我學會了怎麼唱歌,也一下子小有成績。而這時,女大十八變吧,我忽然變得漂亮起來,別人都以爲我去做了手術,但是我誰也沒說,我知道,我保留了心裡的那份自尊。」
膝蓋上的南紫露撐着手臂,一臉莊重地聽着。而這不覺裡竟感動了雪傾城,雪傾城笑着抱住南紫露,輕輕地說:「然後唱片公司爲我備專門的造型師,而我的形象似乎一下子從醜小鴨就變成天鵝了。」
蕭壞靠在不遠處的柳樹邊,聽着,竟不由癡了。眼裡的雪傾城的形象,已完全改觀了。
此刻,公園旁邊並沒有人,忽然變得萬籟俱寂起來,蕭壞忽然感覺到像是風兒輕輕敲在自己靈魂的橋上,格外的美。
雪傾城淺淺一笑:「我爲你們跳一曲舞吧。」她擅長的是跳舞,這般難得傾訴心事,有一種鬆弛的感受。
南紫露興奮地說:「最喜歡姐姐的舞蹈了。」
卻見在草坪上的女子,翩然起舞,整個人充滿了美麗的光環,彷彿足尖生香一般。
蕭壞和南紫露同時屏住了呼吸,他們感覺到雪傾城飛舞在空中的纖手是那般優雅。蕭壞心頭忽然頭腦裡一片空白,隨後感覺被來自地下忽然涌起的泉水涼透,整個人竟癡在了那裡!
和花淡荊舞蹈不一樣的是,她的舞蹈充滿了靈性。花淡荊如今能從大部分舞蹈的動作裡看出猥褻、看出庸俗,而雪傾城能將所有庸俗的舞步,都變得充滿了雅緻,化腐朽爲神奇想來不過如此罷了。
一曲跳完,雪傾城悄悄地立在那裡。
蕭壞看着她,像擁有着一份穿越了無數條河流、穿越戈壁去迎接她一般的喜悅。
那出塵的她,是那般的高雅。
雪傾城靜靜地和蕭壞的眼神對視,他們同樣感覺到了心裡的某種悸動,但是他們沒有表達出來。
蕭壞知道,那是爲他的舞蹈——如今舞臺上的她,只是變得越加性感而已。
一隻鳥兒在上空飛躍而過。
傾城輕輕地走過來,可是忽然腳扭了一下,人已驚呼出聲。
卻是蕭壞身形如電,已到了她身邊扶住,焦急地說:「怎麼了?」語出關切,是任何人都能聽出來的。
「沒事。」雪傾城輕輕地呻吟着。
蕭壞連忙把她放在草坪上,她穿着長裙,蕭壞將裙子掀起一些,隨後要去脫她的鞋子。
雪傾城嚇了一跳:「不要。」可是她的聲音卻顯得並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