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
段天道隨手把檯球杆一丟,把自己的手一直伸到葉秋波的小眼睛前面:“給錢!”
葉秋波:“……”
只好苦着臉又簽了一張四十萬的支票遞給段天道。
段天道眼放精光的看着手裡的支票:“啊哈哈哈哈!再來再來!說,還賭什麼!”
葉秋波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個劇本好像有點偏了。按照他原本的設想,雖然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輸,但也是輸多贏少的那種輸法,而不是一直輸,反覆輸,使勁輸。
這已經七七八八比了好幾樣了,凡是這茶館有的全比了,丟飛鏢,玩街機,打檯球……
反正不管比什麼,結果都是他寫支票。
其實葉秋波對於娛樂『性』的東西造詣還是很深的,比如打檯球,是他這些年最主要的娛樂之一,狀態好的時候甚至能跟職業選手過過招,沒想到一連打了七盤,只要段天道一拿起檯球杆,他就不用起來了,反正一直坐到本局結束就好了。
次次如此!
實在看不出來,一個鄉下來的土鱉能把斯洛克這麼高級的東西玩的這麼出神入化……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這小子的武力值高,肌肉協調能力自然就比較好……
“哎!哥們!快點行不?”見葉秋波半天不吭聲,段天道很委婉的催了他一下,實在是不好意思用力催。
今天這錢掉的實在是太爽了!半天功夫就賺了一百二十萬!
『性』價比遠遠超過殺手行業啊!
段天道已經決定了,要跟這個死胖子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咳咳!”葉秋波很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把一圈肥肉『蕩』出一層波浪,猶豫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該上重頭戲了:“段先生,這些都不太好玩,不如換個好玩的怎麼樣?”
“絕對沒問題!”段天道一邊用力拍了拍胸脯,一邊喜滋滋的在算賬,他欠黑火集團一百八十七萬兩千,郎東昇那有五十萬,今天賺了一百二十萬,只剩一十七萬兩千就是無債一身輕的節奏,斷然不能半途而廢。
“這樣。”圓滾滾的球狀物體小眼珠微微眯了眯:“十天之後晚上八點,在南春海中豪客賓館的頂層大廳有一個雞尾酒會,不知道段先生有沒有時間……”
“有!必須有!沒有也有!”段天道二話不說就滿口應承了下來,開玩笑,這可是自己的提款機……噢,不是,這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啊!好朋友說去哪就去哪啊!
“好。”葉秋波的眼睛本來就小,這會兒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吶,那天我們一起去。賭注和賭博的方式呢,到了那天我們再說……段先生覺得如何?”
哇!
雞尾酒會啊!
段天道當然知道像這樣的場景必須是美女如雲!
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想一想這個場景,段天道就覺得血在燒,重重的點了點頭:“ok!”
“那我們就一言爲定!”葉秋波唯恐他反悔,掏出兩支錄音筆:“那我現在就開始錄音,我們所說的一切都錄在這裡面,作爲賭局的證據,你一支我一支,以免有人反悔,因爲如果誰沒有到場,必須向對方賠償二百萬。”
段天道很隨意的揮了揮手:“說好了還能不去啊?你留着就好了,我就不要了。我不信別人,還能不信你啊?”
果然是個****!
葉秋波強忍住心頭的狂喜:“段先生果然爽快!那我們十天之後雞尾酒會見!”
“大寶天天見啊!啊哈哈哈哈哈!”
葉秋波:“……”
死胖子艱難的滾出千百道,艱難的滾進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極光,擦了擦額頭上因爲走路而滾落的汗珠,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這個白癡!你以爲老子是傻子啊?無緣無故輸你這麼多錢?老子是故意的!哈哈哈哈!跟我偉大的葉秋波玩腦子!你還嫩着呢!看老子那天不殺你個屁滾『尿』流!”
這小子的確武力強悍,導致今天的計劃出了一點小小的偏差,好在無關大局,自己給他留下的這個弱小無能好欺負的印象,比預計的效果更好。
現在這土鱉的心目中,自己就是個沒腦子又不遭女人待見的無害胖子,什麼樣的人會對這樣的人產生戒心?無論如何都會覺得必勝無疑!
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白癡做夢也想不到這個雞尾酒會就是自己組織的!明天來參加酒會的美女可不是什麼茶館的服務員!這些女人從來都不會看一個男人長成什麼樣,她們只會看這個男人會不會帶給她們成名的機會!
哼哼!
葉秋波冷冷的笑了,像一隻冷笑的保齡球:“白癡!你輸定了!”
“哈哈哈!”葉秋波在冷笑,段天道的就是熱笑了,他已經笑了十幾分鍾了,根本停不下來!
不管什麼人沒事在街上撿個一百多萬,估計都跟他的心情差不多。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句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一開始還覺得這個胖子長得有點不像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大好人!
哎!以後說什麼也不能以貌取人了,這是非常不對的。
這麼興奮的時刻,無論如何也要找人分享一下啊!
段天道毫不猶豫的跳上了自己的suv,狂飆而去。
郎東昇正小心翼翼的躺在一張破舊的單人行軍牀上,將身上單薄的被單裹緊了些,伸手想去拿牀邊那串嬌豔欲滴的紫青葡萄,眼看就要夠到,突然怔了怔,雙眼死死的盯着門口那扇黃銅製成的地下室門。
見門口半晌沒有動靜,才鬆了口氣,扯下一顆葡萄,愜意的丟盡嘴裡嚼了起來,冷笑一聲:“老子看你這回還怎麼找着我?”
這次郎東昇喬裝打扮了十二次,轉了八趟車,又步行了三十里,才終於在南春遠郊蛤蟆村一個認都不認識的農夫地下室裡住了下來,地下室的黃銅門還是郎東昇自己親手做的。
這兩天他就沒好好養過傷,每天都在想着怎麼藏在一個讓這個土鱉找不到的地方,現在終於想到了。
雖然這個土鱉每次來就是這麼看似簡單普通的吃水果,已經讓郎東昇遭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心靈創傷,說句實話,今天要不是這個老農家裡正好是種葡萄的,打死他再不想再碰水果了。
果然這土鱉昨天就沒來!看來這次土鱉無論如何也別想再找到自己了!
郎東昇忍不住放聲大笑:“啊哈哈哈哈……”
“哐當!”
郎東昇嘴裡嚼了一半的葡萄,突然就從牙齒縫裡掉了下來。
沉重的黃銅門突然就打開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還有個人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有人進來也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這個人又尼瑪叫段天道!
如果下巴可以掉,郎東昇想把腳指頭也掉了算了!
“你,你……”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一隻手,指着段天道:“你。”
段天道詫異的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幾遍:“對啊,就是我啊。”
郎東昇:“……”
“你的傷怎麼樣了啊?”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我正好路過,口有點渴,想着你養傷的地方肯定有水果籃什麼的,就來順一個吃吃。”
郎東昇:“……”
你丫沒事路過南春遠郊蛤蟆村啊!你把我當傻子啊!
段天道很沒有誠意的就把詢問郎東昇傷勢的事忘了,走到郎東昇牀頭,自顧自拿了整串葡萄,一顆一顆往嘴裡丟,一邊唧唧巴巴的吃一邊口齒不清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吃個水果。”
郎東昇:“……”
段天道說的是真的。
他今天太高興了,卻突然發現這麼高興的時刻居然找不到人分享,仔細一踅『摸』,貌似整個南春就只有郎東昇一個能隨時分享他心情,而且絕對不會唧唧歪歪的熟人,所以管尼瑪順道不順道就過來看看。
反正也是睡不着。
“哎?這裡環境沒有前幾次好啊。”段天道一邊往嘴裡丟葡萄一邊四處轉:“牀單怎麼那麼髒啊!”
郎東昇:“……”
段天道本來是想坐牀上去的,但是看着牀單那麼髒,還是算了,很高興的咳嗽了一聲:“我告訴你啊,今天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有個好大好大的胖子,愣是要跟我賭博,莫名其妙的給我送錢!送了我一百多萬啊!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啊?我跟他啊……”
這,這絕『逼』是在暗示自己還錢啊!
“大哥!你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現在就給!我馬上就給!”郎東昇啥也不說了,立馬掏出支票奮筆疾書。
段天道怔了怔,他真不是來要賬的,就是隨便聊聊天,分享一下喜悅之情什麼的。其實要是郎東昇說手頭緊,緩兩天再還也不打緊的。
沒想到……
沒想到啊!
這小夥子人還挺實誠啊!
段天道笑眯眯的拿過支票,拿手指頭彈了彈,揣兜裡了,啊哈哈哈,今天兜裡全是支票啊!
他順手拍了拍郎東昇的肩膀笑嘻嘻道:“小夥子人不錯啊!以後沒事我多來看看你。”
郎東昇:“……”
母雞突然叫了!
郎東昇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男人拿起一個好大的大哥大拉風的接電話。
“你說什麼?”段天道眼睛登時瞪得溜圓:“我家的水管爆了?這麼嚴重?行,那我一會就趕回來!”隨即收起板磚,不好意思的對郎東昇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家裡有點事,那個……我改天再來看你啊。”
段天道說走就走了。
沒帶走一絲雲彩。
郎東昇拍了拍胸脯,正要長出了一口氣,地下室的黃銅門突然又打開了,門後探出段天道的半個腦袋:“對了,我喜歡香蕉,下回多備一點啊!”
段天道說走又走了。
又沒帶走一絲雲彩。
“哇!”
郎東昇說哭就哭了,哭的稀里嘩啦,像個悲傷的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