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海中豪客外出現了一輛出租車。
一個痞裡痞氣的男人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看着前方的海中豪客,邪邪一笑,他的嘴裡叼着一根菸,煙霧瀰漫。
他有着一頭好看的白髮,配上被橙紅色與黑白所籠罩住的身體,到處充斥着黑暗與哥特渾厚的氣息,與濃煙滾滾相伴。
橙色的爵士帽上用別針固定住的那朵黑色玫瑰格外顯眼,點綴着一條釘滿黑色十字架的鏈子,環繞着帽子周圍一圈。
玫瑰的別針縫扣住一團黑灰相間的絲帶,越過帽檐垂在右腦的上半部分,另一朵比帽子上那朵更耀眼的黑色玫瑰則別再右邊脖子豎起的襯衣領上,趁着在鎖骨前綁成一顆蝴蝶結的黑色絲帶。
象徵着上流社會的“貴族布”蓋住纖瘦可隱約瞥見骨架的胸膛,裹着同樣泛着橙紅的披肩,在背後綁成優雅的小燕尾,披肩上左右各吊着一條銀色細碎的珠鏈。
質地複雜的大衣用哥特式的方法緊裹着看樣子結實且有力的六塊腹肌,雖說並不明顯,仔細看還是有點勒痕:“段天道,我叫夏宇,你會記得這個名字的。”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看起來就像小痞子的男人,會是殺手界今年新晉的殺手王。
他現在正在找人,找一個……男人!
當然,找這個男人並不是要談情說愛,也不是打算搞基。他找這個男人,是爲了辦正經事。
身爲殺手界新晉的殺手王,夏宇一直對站在他頭頂那個叫段天道的男人很不滿。
明明已經那麼長時間不曾出現,爲什麼偏偏還要佔着茅坑不拉屎把殺手第一的名號握在手裡?
這就是夏宇找他的原因。
他要打敗這個叫做段天道的殺手界第一人!
然後取代他的位置……成爲新的殺神!
段天道的傳說他聽過很多,但瞭解得越多,對他的好奇心就越大。
能成爲新晉的殺人王,當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夏宇費盡心機,絞盡腦汁,用盡了一切能用不能用的方法,終於不遠千萬裡找到了南春,並且順藤摸瓜找到了段天道在南春的巢穴之一。
他現在正朝這個巢穴趕去。
海中豪客外,一批批警察將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夏宇先在周邊偵查了一番,卻發現這些警察的安排簡直無懈可擊,無論從哪個地方進去都會被發現。
他從兜裡掏出一個瓶蓋大小的小型黑色圓環,放在耳朵上。
這個東西是最新型的監聽器,能接收到身周十米以內的對話。
“琛哥,你說部隊的人沒事跑到市區裡來幹什麼?這下子死了這麼多士兵,肯定要鬧出很大的風波吧?”夏宇剛剛戴上這個監聽器,耳朵裡就傳來了警察的討論聲。
“聽說就是這些穿袍子的人乾的。”另外一名警察語氣中充滿了凝重:“爲什麼穿着袍子就這麼牛逼呢?”
……
監聽了一會,夏宇徹底的聽出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即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從兜裡掏出一本證件,證件上有着‘稽查處’三個字,然後他又從另外一個兜裡掏出一個印,印在證件上。
這個印當然沒有這麼簡單,是專門用來簽署軍官證的,是夏宇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
在風裡晾了五分鐘,等印章完全晾乾,夏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突然就從原本痞裡痞氣的樣子,變成了一副嚴肅憤怒的神情,擡起腿朝前走去。
“你是什麼人?”夏宇剛剛靠近,立刻就有一個警察攔在了他的身前,聲音正是監聽器裡被稱作琛哥的男人。
夏宇掏出證件,放在了他的面前:“我是南春軍區稽查處的,我們的人在這裡死了一個營,部隊派我來調查的,怎麼?你有意見麼?”
夏宇說完,用憤怒的眼神看着他,彷彿只要對方說一句有,就會把他吃掉一樣。
“咳咳。”琛哥差點嗆到,咳嗽一聲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既然兄弟是部隊派來調查的,我這就安排兩個弟兄帶你進去。”
說着他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幾個警察,招了招手:“帶這位部隊來的兄弟去看看事發現場。”
“當時還有什麼人?”夏宇用悲憤的目光看着他:“我需要得到當時在場所有人的口供,否則很難查出所有問題。”
“可是……”琛哥猶豫了片刻:“樓上是段氏集團段董事長的女人……”
“沒有什麼可是的!”夏宇揮了揮手,憤怒的說道:“難道我們部隊的兄弟就在這裡白死了麼?帶我上去看看!我一定要親自問一問,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好吧。”琛哥一陣頭大,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小劉小李,你倆帶着他上去頂樓。”
在兩個警察的帶領下,夏宇順利的來到頂樓,在快要到達房間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旁的兩個警察:“得罪的人我來做,你們下去吧。”
小劉小李怔了怔,對視一眼,感激的看了一眼夏宇:“謝謝!”說着轉身離開。
夏宇是部隊的人,出了事有部隊的人撐腰,他們可沒有,自然不願意得罪段氏企業的人。
等到兩個警察轉入角落,夏宇才推開了頂樓衆女所在房間的門。
房間內諾大的飯桌上,擺滿了飯菜。
菜式很豐富,中西結合,頂樓女人們的身份,海中豪客的工作人員都很清楚。
所以這頓飯他們煮得很用心。
同樣,青靈卉也吃得很開心。
銀製的刀叉在青靈卉手中輕盈的飛舞着,她的動作非常優雅,但更會讓人記住的是精準。
每一個動作都沒有浪費多餘的力氣,經過的路徑都能兼顧禮儀和距離,在保持完美儀態的同時以最高的效率將食物送到嘴裡。
青靈卉吃得很快,快到上菜都有些來不及,而且根本沒有時間說話,因爲她的嘴就沒有空下來過。
但即使是在這座餐廳中服務超過二十年的領班,除了覺得青靈卉吃得有些快之外,也難以挑出她的其它不足。
剛剛從門外走進來,吸引了所有女人注意的夏宇卻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就覺得渾身鮮血在沸騰,兩隻眼睛都綠了,像餓了幾天幾夜的野狼,看到了小綿羊似地。
這樣的女人,只有這樣優雅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這個殺手王!
在夏宇的世界裡,登時什麼人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在吃飯的青靈卉。
當青靈卉連餐後甜點都消滅掉,用雪白的餐巾輕拭着嘴脣時,夏宇才從恍惚中醒來,問道:“親愛的小姐,你好,請問能和我做個朋友麼?”
這裡面的女人很多,而且個個如花似玉,但夏宇偏偏就看上了青靈卉,這個連吃飯都能做到精準的女人!
這種震撼是如此巨大,甚至讓他連自己來海中豪客的目的是什麼,都忘乾淨了。
夏宇的話音落下,坐在青靈卉身旁的男人擡起頭,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夏宇,那雙藍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殺機。
“嗯?”感受到青靈卉身旁男人眼中露出的殺機,夏宇的眉頭微微一皺,並沒有理會沫沫,反而望向他:“你不服?”
青靈卉身旁的男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森冷。
他叫蠻虎,寓意他發起狂來猶如一頭猛虎。
現在居然有人窺探他的女神,而且還挑釁他的威嚴,這自然是需要給他一點教訓。
當然,這個教訓可大可小,就看對方會不會老實了。
蠻虎從腰後拔出一把小短劍,揮舞着彷彿化作一團劍刃風暴,夾雜着尖銳的重金屬呼嘯,迎着夏宇蠻不講理地衝了過去。
夏宇看都不看蠻虎一眼,緊緊盯着青靈卉的同時,隨手從大腿處拔出一把五棱軍刺,迎了上去。
終於,小短劍和五棱軍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鐺。”
一股無形的聲波朝四方射去,形成美麗而又恐怖的死亡風暴。
一擊之後,夏宇的身軀像秋風之中的落葉一樣朝後退去,他不得不承認,儘管自己已經很小心謹慎,但還是輕視了這個跟啞巴似地男人的實力。
人在空中宛如落葉一樣朝後飄零飛退,當他正在念頭飛轉計劃下一步行動時,突然,瞳孔急速收縮,瞳孔中印出一道突如其來的致命寒芒,正在朝他的咽喉狂飆而來。
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竟然蠻橫地以肉體承受了這道巨大的衝擊,直接撕裂了空氣,儘管身上已經佈滿了血污,但是那雙殺意十足的眼神卻始終凜冽,身體和地面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平行線,小短劍形成的劍刃風暴帶着死亡的氣息,凌空刺來。
巨大的危險氣息瞬間就籠罩了夏宇。
那有如實質的刺骨殺氣讓他的皮膚表層不斷地出現到一道道紅色的細痕,好似利刃快速劃過,一種毛骨悚然的觸感瞬間輕而易舉地撕裂和終止了夏宇的思維。
夏宇當機立斷,手中的五棱軍刺迅速刺出。
這一刺,給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似乎是慢到了極點,以至於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出刀角度、方式,但是,卻又似極快,轉瞬之間,這輕飄飄的一擋,從出刀到擊出,已經全部完成。
顛倒了時間和空間。
同時,夏宇也在前進,每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暴漲一倍,強大狂暴的氣息不斷攀升,讓蠻虎感受到了龐大的危機。
“鏘!”
五棱軍刺準確命中了小短劍。
一股沛然不可抵禦的力量爆發,蠻虎手中的小短劍在哀鳴聲中開始顫抖彎曲,然後劍柄巨震,恐怖的力量像是決堤的大河之水一樣順着劍身傳到了蠻虎的手掌、小臂和雙肩。
“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之聲傳來,‘嗤嗤嗤嗤’的細響聲中,一道道血線像是霧氣一樣從蠻虎的雙臂毛孔之中急劇噴出,瞬間就染紅了身上的衣衫,一股沁紅的鮮血從蠻虎的嘴角流出。
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布娃娃,蠻虎的身體跌跌撞撞飛出了幾米才掙扎着停下來。
高手!
蠻虎心中一凜。
“好了。”蠻虎還想要繼續出手,夏宇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氣定神閒的說道:“你是這位美麗高貴小姐的跟班,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但如果你再來,結局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蠻虎毫不猶豫準備繼續出手,可惜青靈卉站了起來望了一眼夏宇:“不用打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心中略有不甘的蠻虎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宇,但卻沒有多說,老實的走到青靈卉身旁坐下。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沫沫警惕的看着剛剛出現就和蠻虎發生爭鬥的夏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她的長鞭,在空中挽了個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