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而黑暗的原野上,突然就出現了兩個女人。
兩個很漂亮的女人。
一個叫花如血,一個叫穆冷卉。
花如血邁動着修長的雙腿,一雙美眸環顧四周,冷笑了一聲:“段天道這個白癡,竟敢把我的追蹤器拆了,他不知道越是這樣做,就越代表他心虛麼”
穆冷卉嘆了口氣:“反正你裝在我身上的追蹤器,打死我也不會拆的。”
花如血:“”
一陣微風拂過,不知道爲什麼,她們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花如血從腰後掏出軍刀,一步步向草原中心走去,穆冷卉緊隨其後,腳步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着,是鮮草被踩碎髮出不堪重負的哀嚎,但草原空無一人。
然而,真的沒有人麼
花如血忽然停下了腳步,凝視着前方,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可是卻有一滴水珠就在幾米外的地方憑空出現,下墜,然後掉落在地面上,綻放出一朵皇冠般的水花,再被幹燥的地面完全吸收。
看到水珠的瞬間,花如血已經得到了它的成分信息,並且知道那是人類流下的汗水。
草原很空曠,然而,那滴汗水,卻是真真實實地憑空突然出現,如同從另一個平行空間直接穿行到這個世界。
軍刀在花如血的右手中旋轉了半圈,從反握變成正握,她停下腳步,環視着空曠的原野,似乎一個個廝殺或者狩獵中的勇士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花如血的身後空間突然扭曲,一把樸實無華的短刀就此出現,刀身暗淡無光,甚至還可以看到斑駁的鏽跡,似乎已經很久沒用了,刀無聲無息地插向花如血的後腰,刀鋒則包圍着一層無形的波動,讓它的影像變得有些模糊。
直到刀尖觸到後腰的肌膚前,花如血都是一無所覺。
堅固的齒輪骨骼、強韌的皮膚和有力的肌肉都沒能阻止短刀,短刀在破入瞬間,所有的阻礙都被刀身上附着的高頻震動破壞粉碎。
刀身刺入大半後,刀鋒上附加的力量驟然爆發,兇猛的能量衝擊可以將強大的修道者的內臟全部摧毀
“咦”周圍響起了一聲低微的驚訝,襲擊者顯然發現刀鋒上傳來的感覺完全不對。
軍刀突然動了,閃電般劈入短刀後方的虛空,而花如血腰部的肌肉骨片收縮,試圖鎖死這把短刀。
短刀毫無阻礙地收了回去,高頻震盪的破壞力強到了瞬間粉碎骨片的地步,一離開花如血的身體,刀鋒就徹底消失,再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花如血弓身向前,保持着反臂劈斬的姿勢,直到短刀的氣息徹底消失,才緩緩收回軍刀,看到左手刀鋒上的一抹鮮血,花如血笑了起來,將軍刀拿近,舔去了刃鋒上的鮮血。
無法找到襲擊者的位置,隱約的沉重壓力層層襲來,讓花如血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甚至可以讓人感覺到勇士們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和血腥味道。
就在花如血晃了晃頭,甩掉從眉毛上滾落的一滴汗珠時,旁邊突然出現了一聲輕響,用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那是一枚碎石,正在地面上滾動着,問題是,它是從哪來的
花如血的注意力移過去的瞬間,短刀再次在虛空中出現,這一次竟然是斬向花如血雙腿之間
遠處的穆冷卉目光一沉,但她並沒有衝上來,只是覺得有些生氣
這些人竟然敢對花花出手
和第一刀一樣,這次也是直到刀鋒快要觸到身體時花如血纔有所察覺,然後軍刀發出淒厲的呼嘯,向短刀後方發起瘋狂的攻擊,花如血連斬五刀,才停了下來。
她靜立着,血正順着左腿纖長雪白的表皮流下,在草叢上積成了一灘淺淺的水窪,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空氣有些異樣,似乎有人正在看着她。
詭異的感覺出現瞬間,花如血心中一驚之際,虛無中那要命的短刀再次出現,這次刀鋒所向居然是花如血的香臀
襲擊者的手段不光陰狠,而且下流,面對這樣的敵人,絕大多數人都難以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短刀如願刺到了目標,但切入的感覺卻和襲擊者的預期有非常大的不同,而花如血的身上驟然散發出一團熾熱氣息,她的動作頻率更是加快了三成以上,雙刀如狂風驟雨般向虛空中斬去
這一次花如血斬擊了整整二十刀才停手,軍刀刀鋒上都掛上了淋漓的鮮血,而在這期間短刀還不得不再次浮現,擋去了其中的一記斬擊。
花如血恢復了安靜站立的姿勢,彷彿不曾受傷也不曾出手過,臉上沒有任何痛苦、憤怒或者是屈辱的表情,只有軍刀刀鋒點在地上,刃鋒不斷震顫着,發出低微的嘯叫。
滾滾熱浪正從花如血的身體內部毫不停歇地涌出,向四面散溢開去。
“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不應該激怒我的。”花如血平淡而冰冷地說着。
她的聲音依舊奶聲奶氣,悅耳動聽,但是結合了那種仿如非人般冰冷的語氣,卻只會讓人覺得心底暗生寒意。
彷彿是對花如血挑釁的迴應,短刀又出現了,這次襲擊的目標是花如血左腿的膝關節,如果命中,基本上可以廢掉花如血的移動能力,至少襲擊者應該是這麼想的。
和前面幾次一樣,短刀浮現後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切向目標,直到碰到花如血的寬腳褲之前,它都無法被察覺,而等花如血察覺到時,已經完全來不及閃避了,除非她強大的修道者的速度和敏捷,才能在刀鋒及體後及時完成閃避動作。
刀鋒上附加的高頻震盪可以在瞬間造成恐怖的傷口,所以看起來只是輕輕巧巧沒多大力道的一劃,運氣好點的話完全能切掉花如血的小腿。
然而,短刀剛剛出現,花如血左手反握的軍刀已驟然飛起,花如血的正前方亮起閃電般耀眼的刀光,然後是大蓬血光
大廳中響起淒厲的慘叫,一顆頭顱從虛空中浮現,跌落在地上,不停滾動着,直到被花如血一腳踩住。
這是一個女人的頭,有着奇特的淡藍色長髮,身上穿着一種奇怪至極的盔甲,顯然就是她能夠消失在人視線中的理由。
此時女人精緻的臉孔已經因爲痛苦和恐懼而變得扭曲,她的脣是刺眼的猩紅,彷彿塗了鮮血,而瞳孔深處也是翻涌的血意。
即使被踩住,她也沒有放棄,淒厲的叫聲中,嘴裡突然伸出四根長長的犬牙,狠狠向花如血的腳咬去
這一口咬了個結結實實,犬齒幾乎齊根沒入,滾熱的鮮血不住順着中空的犬齒被吸入,而她的血液也順利注入到花如血的身體中,總而言之,一切非常順利,順利得超出她最樂觀瘋狂的想象。
短刀再次出現,斬向花如血踩着頭顱的右腿,然而軍刀在同一時刻飛起,花如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繞着面前的虛空閃移一圈,不知同時揮出了多少記斬擊
立刻淒厲的叫聲再次在草原上回響着,不過這一次是二重奏,虛空後的存在和地上的女人頭同時發出慘叫,大蓬大蓬的鮮血更是一團團的爆開,構成數米方圓化不開的血霧,各種細碎的血肉不斷從虛空中拋出,散落到各處。
噹的一聲,短刀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花如血身後不遠處,穆冷卉也遇到了麻煩。
她剛剛準備衝上去的時候,身前突然出現一個紅袍武士,他的身後還站着十名紅袍武士,十一名武士握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在寬廣的草原中站成一排弧線,對穆冷卉構成半包圍態勢。
十一具健碩的肌體和不斷微微蠕動的肌肉,一起構成了沉凝且巨大的壓力,還未開戰,幾名紅袍武士身體上就冒出滾亮的汗珠,汗水滑過起伏分明的肌肉塊壘,再滴到地上。
穆冷卉笑了笑,筆直向紅袍武士首領走去,紅袍武士首領瞳孔急縮,他大吼一聲,從腰間拔出兩把華麗彎刀,向穆冷卉當頭斬下
在他的眼中,穆冷卉的身影驟然模糊,於是陡然睜大眼睛,幾乎是憑着本能把彎刀交叉擋在胸前
噹的一聲悠長鳴叫,巨大無匹的力量將紅袍武士首領的雙刀一舉盪開,隨後他的心口就感覺到一陣灼熱,然後身體象消失了般,什麼知覺都已失去。
瞬間,他清晰地看到了穆冷卉正與他擦身而過,兩個肩膀幾乎都碰在一起。
穆冷卉剎那間已掠過了紅袍武士首領,在他身後四米處重新出現,她手中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刀平舉,如風車般飛旋起來,刀鋒掠過空氣時發出的嘯叫尖厲得讓人想要瘋狂。
當穆冷卉停止飛旋時,在身周多出了四具紅袍武士的屍體,身上佈滿了切割的刀痕。
穆冷卉擡起頭,靜靜看着其餘的六名紅袍武士,首領和同伴的戰死並未沖淡他們的鬥志,象戰死的同伴一樣,他們身體表面燃燒起淡白色的火焰,力量瞬間大增,然後發出戰鬥的咆哮,一一衝上。
對於紅袍武士們沸騰的戰意,穆冷卉也爲之凜然。
穆冷卉再次起步,突進,揮斬,再突進,再揮斬,這個過程一共重複了六次,身後就多出了六具紅袍武士的屍體。
這個時候,花如雪也已經解決掉那些看不見的麻煩,唯一不同的是,花如血受了傷,而她沒有。
這並不是說她比花如血要強,只是遇到的對手不一樣而已。
“走吧。”花如血淡淡地說了一句,朝平原深處走去,她手中的軍刀不曾收起,依舊拿在手中。
自段天道進入這片原野之後,這個地方就註定在也不能平靜,除非戰爭結束。
此時的她就像一尊女戰神一樣,身上染血的地方,配上那張冷漠的臉,更讓人覺得驚豔。
穆冷卉緊緊地跟上花如血的腳步,在路過那兩個敢於對花如血出招下流的人的時候,她用力的又在他們的屍體上踩了踩,這才心滿意足繼續跟在了花如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