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陣悠然的鼾聲傳來,正趴在山林道邊左邊樹叢中的唐瀚東:“……黃豹!青狼怎麼又睡着了!”
“青狼!”右邊樹叢中的高個子一巴掌拍在已經開始流口水的矮個子後腦勺上。
矮個子渾身一個激靈,登時狼跳起三尺高來:“怎麼?來了?在哪在哪?”
“噗哧!”唐瀚東身邊的小妮子忍不住失笑出聲,扯了扯唐瀚東的衣袖:“唐哥,這都快兩個小時了還沒等到,估計那小子應該是溜了……”
“溜了?”唐瀚東憨厚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那小子的車雖然不怎麼樣,但車牌還不錯。既然有膽子在那家店裡跟我們叫板,一定對自己的身份有所依仗,況且他不認識我,也沒嘗過我的厲害,怎會就這麼溜了?這不合常理。”
小妮子笑的愈發渾身發顫,顫的誘人,朝唐瀚東飛了個媚眼:“咯咯,是啊是啊,唐哥的厲害,我最清楚了……”
這勾人的暗示已經算不上暗示了,基本就等於明示。
這小妮子不但嘴裡說的勾人,擁在唐瀚東懷裡的小手也很勾人,勾的唐瀚東渾身一股子邪火直冒,要不是還有兩個人在這,這一轉身就把她按下去了。
叫青狼的矮個子也嘿嘿笑了兩聲,不過沒敢順嘴打趣:“唐少算無遺策,那小子應該是不會走的,只是這麼久都沒來,說不定正在哪裡和那小美女玩車震呢。”
他的話頭登時把場間三個男人的心思都勾活了,想起毛嵐那俏生生的小模樣,三人都覺得喉頭有些發乾,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唐哥……”小妮子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撒嬌似的又扯了扯唐瀚東的褲腿:“就算喜新厭舊也不帶這麼快的啊……”
唐瀚東干笑了兩聲,伸手勾了勾小妮子的下巴:“彩蝶,吃什麼乾醋,就算我當着你的面把那小妮子辦了,你不一樣還是我的小心肝麼?”他嘿嘿一笑:“大不了回去再給你買輛寶馬玩玩。”
“好啊好啊。”這叫彩蝶的小妮子明顯是寧願坐在寶馬車上笑,也絕不在自行車上哭的隊伍,聞言眼睛一亮,嘻嘻笑道:“唐哥說話算話哦,那你可一定要當着我的面辦那個小妮子哦。”
三個男人不曉得爲什麼,一聽見彩蝶這句話,喉頭又是一陣發熱,半晌又說不出話來。
“唐少。”高個子黃豹忍不住了:“這麼長時間,就算那小子車震完洗個澡時間也該夠了,要是他們還睡個覺,我們還在這裡等到明天早上啊?”
唐瀚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長身從樹叢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算了,我們今天繼續打我們的獵,反正有他的車牌號,也不怕找不到他。”
青狼揉了揉眼睛,小意的把手中弩箭上一個小小的針頭拔了下來,揣進兜裡,也站了起來:“哎,只是可惜了我們好不容易搞到的麻醉箭頭,這一箭射中那小子,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是射中那小妮子……”
三人對視一眼,一起心照不宣的嘿嘿淫笑起來。
“走!打不到美女,打頭野豬回去開開葷也不錯!”三男一女又來了精神,轉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其實段天道也想打個美女來着,可惜沒有。
這一路上,身邊這個美女對於打獵的興致缺缺,只顧着拍照,好幾次看見獵物都不肯舉起手弩,就用相機代替。
段天道只好沒事就教教她:“你給那些動物拍照的時候,就把手裡的相機想象成弩箭,想着一箭射出那東西就會死……”他說着說着,就想轉到毛嵐身後去幫她舉相機。
但美女攝影師明顯對他有了戒備,段天道一靠近她就不拿相機了,改拿手弩。
段天道:“……”
怎麼好心好意的想要教她點真東西,還被當成驢肝肺呢?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於是他決定給毛嵐好好舉個例子,當即取下身後的牛角大弓,搭上一隻羽箭,瞄準旁邊樹上一隻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磨爪子的野雞:“吶,就用這隻野雞舉例。”
野雞突然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登時警惕的擡起頭來,看着瞄準它的段天道。
段天道沒有放開弓弦,輕聲道:“比如這個時候呢,就不能輕易按下快門,因爲這個時候你的目標有很高的戒備,表情很不自然。” Wωω●ttκǎ n●c o
毛嵐:“……”
段天道用照相機舉例,的確十分好懂,她好奇的舉起手中的相機,果然,鏡頭裡的野雞的姿勢十分僵硬。
“所以這個時候呢,一定要耐心的等待機會……”段天道張弓搭箭紋絲不動,一直維持着這個動作。
野雞若有所思的看了這兩個白癡半晌,終於認定兩人的這個姿勢對它沒有威脅,聳了聳翅膀,繼續很認真的磨爪子。
“按!”與此同時,段天道一聲輕喝!
毛嵐下意識的按下了快門,一支修長的羽箭就在她按下快門的一瞬間也射了出去!
“咯……”正在磨爪子磨的好不得的野雞啥也不說了,一個筋斗就從樹上翻倒下來,用的還是轉體三百六十度。
小黑‘汪汪’叫了兩聲,一個狗撲,就朝掉下來的野雞躥了過去。
段天道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好狗!撿獵物的動作好快!”
美女攝影師明顯對獵物不感興趣,她若有所思的翻開自己剛剛拍攝這張野雞照片,突然就忍不住怔了怔。
照片上定格的野雞,驕傲的豎着翅膀,很認真的在樹幹上磨礪着自己的爪子,這張照片上整隻野雞的神韻躍然相上,幾乎要從鏡頭裡跳出來一般!
“這……”美女攝影師出神的看着自己的這張照片:“這可是我拍出來最好的一張照片了……”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把弓箭掛回肩後:“怎麼樣?沒有騙你吧?”
“但是,這是爲什麼?”一講到專業,毛嵐果斷就把這是個該死流氓的事忘記了,很誠懇的看着段天道,眼中竟是灼灼的神采。
她不知道,當她這一雙美麗之極的眼睛放射出光彩時,那簡直能令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雄性爲之傾倒,段天道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運行速度立刻增加了一倍,急忙深吸了口氣,裝出一副很大的大師樣:“最缺乏警惕的時刻就是最自然的時刻。”
其實段天道自己都覺得自己裝的很失敗,主要是這小妮子現在的小模樣實在是太誘人了,弄得他演戲都投入不了。
但這並不影響毛嵐對這句話的震撼。
這句話就像是一隻撥開雲霧的大手,登時打開了美女攝影師面前的一扇大門!
對!對啊!要成爲大師級的人像攝影師,最要緊的是能隨時捕捉到目標人物最自然的時刻。
最自然的時刻即是最美的畫面。
這個所謂的自然在攝影界是沒有確切定義的,很多攝影師都是通過直覺來找尋這種時機。
但是剛剛段天道卻正好給出了這個自然的定義!
一個獵人的定義!
當你準備射殺一個目標的時候,扣動扳機最好的時機,就是目標最缺乏警惕的時刻!
而這個時刻同時就是一個人最自然的時刻!
原來,做一個獵人和做一個攝影師,本質上是完全相同的!
這突然之間的頓悟令毛嵐欣喜若狂,頓時放下相機,舉起手弩,開始尋找目標,只可惜一時間卻尋不到合適的獵物,隨手將弩箭瞄準段天道,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才能一箭就射死你呢……”
段天道:“……”
他慢慢的向左挪動了兩步,弩箭也跟着他挪;慢慢朝右挪動了兩步,弩箭也跟着他挪。
段天道突然加快了速度,左右左右,前後左右,左左右右!
沒曾想美女攝影師端了這麼多年的照相機,搶拍鏡頭的本事竟是爐火純青,任憑段天道如何躲避,都無法從弩箭的瞄準下避開,莫名其妙一股冷汗就從後背冉冉而下。
身爲一個頂尖殺手,這一刻竟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威脅!
“好奇怪……”仍處在頓悟狀態下的毛嵐喃喃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這一箭射不死你呢……”
段天道:“……”
他眉頭一動,計上心來:“小黑!野雞呢?可以叼回來了!”
小黑興高采烈的從樹叢中躥了出來:“汪!”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野雞呢?”
小黑舔了舔嘴邊粘着的幾根野雞毛,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汪?”
段天道:“……敢情你不是去叼野雞……你是去吃野雞啊!”
小黑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毛嵐,很利落的點了點頭。
段天道:“……”毛嵐:“……”
兩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小黑:“……”
幸虧小黑轉移了美女攝影師的注意力,毛嵐終於放下了手弩,三人……噢,兩人一狗繼續前行。
“啪!”一聲清脆的弩箭入木聲驟然響起!
“嗖!”一隻受了驚的野兔子二話不說,撒丫子就溜了,跑得一身臭汗。
“嗯?”毛嵐悻悻的又在手弩上裝了一支箭:“我明明覺得這個時機很好啊……爲什麼沒射中……”
段天道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的把自己的腦袋從這支弩箭旁邊移開。
只差三寸,自己的腦袋裡面就要多出一隻不明物體了,這哪裡是沒射中……
簡直就是射的太準了!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弩箭入木聲驟然響起!
“嗖!”一隻受了驚的松鼠二話不說,撒丫子就溜了,跑得一身臭汗。
“嗯?”毛嵐悻悻的又在手弩上裝了一支箭:“爲什麼又沒射中……”
段天道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的把自己的大腿從這支弩箭旁邊移開。
這回只差兩寸了!
眼看毛嵐又瞄準了一隻黃鼠狼,段天道啥也不說了,直奔毛嵐的身後,二話不說就臥倒了。
“啪!”
黃鼠狼也一身臭汗的溜了!
“真煩人!到底怎樣才能射中呢?”
小黑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想擦汗,但它是狗,是不流汗的,只好緩緩的把自己的雙腿從差點射中它的弩箭旁邊挪開,啥也不說了,狂奔向地上的段天道,二話不說就趴在了他身邊。
一人一狗對視了一眼,一起低下了頭。
毛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