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不能在這,我愛在哪就在哪,我就這麼任性,咋滴你有意見?”
永遠無法這麼任性的怒氣兄:“……”
段天道嚥下嘴裡的海蔘絲,突然若有所思的舉起一隻手指,指着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怒氣兄道:“我好像認識你?”
“我……”被當成狗玩了好多次,卻被遺忘了的怒氣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咕嚕一聲嚥下一口唾沫,眼珠亂轉,似乎想要溜走,但是又停了下來,滿臉無奈道:“我是趙天哲……”
段天道怔了半響:“趙天哲……是誰啊?”
被遺忘的趙天哲:“……”
段天道不記得趙天哲,但是趙天哲永遠也不會忘記段天道,殺他一百遍也忘不了。
這個叫段天道的混蛋不止武力過人,而且陰險狡詐,無論是在飈車還是蹦極野外生存古玩鑑定……層出不窮的高超技能,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惡魔!
換成平常,趙天哲發現段天道已經忘記了他,他會在第一時間像一隻屁股中了箭的兔子,狂飆出十條街外。
但是今天……
這或許是個機會!
“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去參加過南春的古玩拍賣會。”
段天道又怔了半響,搖了搖頭。
趙天哲一咬牙:“我們還飈過車,蹦過極,玩過野外生存……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段天道聳了聳肩:“你估計認錯人了吧?沒啥事我繼續吃飯了啊。”
趙天哲嘴角抽搐,額頭上青筋直跳,雖然提醒段天道的這段往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說:“我是您的狗!”
“噢!”段天道恍然大悟,用力的拍了拍大腿:“你早說啊,臥槽!你不說這事我忘都忘了!來來來,好久沒看見你了,先叫兩聲來聽聽。”
趙天哲面色一僵,咬了咬牙,眼角掠過一絲掙扎,雙手緊攥,忍不住想要一拳打死這個混蛋,但想到段天道的手段,卻最終低下頭,發出一聲狂野的咆哮,像一隻發了瘋的藏獒:“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趙天哲身邊那個被驚呆的傻逼:“……”
周曉華嘻嘻笑了笑,繼續吃她的。
“聲音中氣十足,看樣子你最近有練過。”段天道滿意的拍了拍趙天哲的頭:“下次你可以嘗試一下學貓叫。”
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的趙天哲:“……”
“我這還有點骨頭,餓嗎?”段天道猶豫的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碎骨,撿了一塊丟在地上。
趙天哲拼命的搖頭,差點把自己的狗頭都搖掉了:“不餓不餓,我一點都不餓!”
段天道很遺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骨頭,搖了搖頭:“可惜了一塊好骨頭啊!”
一點都不可惜的趙天哲:“……”
“那算了吧,你不吃我吃了。”段天道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把骨頭撿起來,繼續吃他的。
趙天哲站在段天道的身後,臉色陰晴不定變幻了半晌,終於鼓足了勇氣低聲道:“主人……我,我被人欺負了……”
“唔?”段天道塞了一根雞腿在嘴裡,轉了過來:“都跟你說了,不要跟別的狗打架,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趙天哲:“……不,不是狗,是,是三聯幫的少幫主。”
“噢?”段天道隨手把雞腿丟了:“你咬他了?”
從來不咬人的趙天哲:“……”
“就剛剛,我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剛剛喝了沒兩杯!就有人把酒往我身上倒!本來我是打算和他講講道理的……結果說了沒兩句對方就動手了!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把我打了一頓也就算了,還讓我學狗叫,說他是我的主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唔?”段天道笑嘻嘻的眯着眼道:“你沒有說你是我的狗嗎?”
“我說了!我當然說了!我還說得好大聲!”趙天哲神情激動的急忙解釋:“可是那傻逼說段天道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能眼看着他侮辱我的主人,然後我就想咬他!當然……沒成功……然後我就變成現在這個樣了……”
周曉華噗哧一聲就把嘴裡的生鮮全都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半天,嬌聲笑道:“還真是一條好狗。”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既然是一條好狗,我就不能讓它受別人的欺負,吃飽了嗎?”
周曉華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吃飯哪有看戲過癮。”
段天道昂然起身:“開路!”
黃金城就是三聯幫的少幫主,皮膚黝黑五短身材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實際上他也的確不是個好人。
這個壞人現在高興着呢,正急衝衝的驅車回總堂,這兩天他看上了一個二線女明星,花了好幾百萬都沒碰到一根手指頭,弄得他口袋都空了。
正愁尼瑪上哪去弄點錢呢,就遇上一個大肥羊,倒撲上門。
聽說這個趙天哲是個大集團的小開,住洋樓養名犬開豪車買古玩,玩的全是燒錢的玩意,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大金礦!
要是不從這挖出個兩三千萬,簡直就是對不起三聯幫響噹噹的名號!
黃金城從車上下來,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大宅院。
這是一棟很古老的宅子,門寬八米,高五米,大門用的是紅木梧桐,門兩側擺放着兩隻青面獠牙的白玉獅子,門匾上用龍飛鳳舞的草書寫着三個遒勁有力的朱漆大字。
聚義廳。
這是他家老子的辦公地點,也是三聯幫的總部。
這三個字,代表了數百兄弟數十個堂口,和無數的家族企業,也是他黃金城的底氣!
黃金城摸出一根香菸,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從大門口走了進去。
聚義廳二樓,一個裝潢得古色古香,充滿了書香氣息的房間裡,坐着一箇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一雙虎目閃爍着銳利的光芒,額上鐫刻着細細的皺紋,兩鬢夾雜着銀絲。
他穿着寬大的藍布短衫,外面罩上墨布馬褂,頭戴一頂舊皮帽,腳著一雙老棉鞋,手拿一根旱菸管,看起來就像一個鄉下鋤地的老農民,一點也不像一個幫派的掌舵人。
只有瞭解他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個不能貌相的男人,一個傳奇般的男人,只靠着一個人一把刀,就在南春生生的趟出了如今偌大的三聯幫基業,縱然是已經老了,依舊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無法隱藏的銳氣。
他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大人物,卻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他沒有別人的功夫,也沒有所謂的智者風範,能闖下如今這般基業,靠的就是一個‘狠’字。
爲了家族的基業,他一次一次的將所有威脅扼殺於危難之中。
這樣一個雄才大略的人,稱得上是梟雄,人常說虎父無犬子,偏偏黃耀天就覺得這句話完全是扯淡!
想到自己唯一的獨子,黃耀天就忍不住的幽幽一嘆,縱然他再怎樣的雄才大略,終究是無法改變,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庸才的事實!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卻也無可奈何,說到底也是他的親生兒子,縱然再廢物,也是日後繼承家業的唯一人選。
每每一念及此,黃耀天就總有一種無奈的喟嘆。
此時的黃金城並不知道,他的老父正在評價他的無用,走動之間,甚至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這樣一個大金礦的發掘,隨便榨點錢出來,哪裡還愁錢花?
‘嘭嘭’房門外,黃金城滿臉得意的敲着門,只要成功拿下這個金礦,他就能夠擡着頭和老頭子說話,想想都覺得渾身舒爽,吐氣揚眉!
“進來。”
耳旁傳來自家老子那嚴厲的聲音,剛剛準備霸氣推門直接進入的黃金城,陡然覺得心中略有些發虛,不自覺的就是低下了頭。
“有話說,有屁放,沒事趕緊滾犢子。”眼見進門的是自家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黃耀天就覺得渾身都是火,燒的他全身發痛,話都不想多說,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嘴裡的旱菸,皺眉低頭看着桌上的文件。
“爸……”黃金城聲音微顫,之前那種得意完全消失不見,整個人繃的筆直,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恭敬:“我這次是準備向您借十個人!”
“又惹下什麼爛攤子了。”黃耀天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啪嗒啪嗒的抽着旱菸。
“不不不!”想到趙天哲,黃金城不覺間身子挺直了不少,微微一笑:“您兒子這次可不是準備惹事,而是爲我們三聯幫賺錢!”
“哦?”黃金城的話讓黃耀天詫異的擡起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就你?”
“對,就我!”被黃耀天這麼看輕,黃金城也是略微不滿,嘴角一撇,好歹我也是你兒子,老是這麼貶低人真的有意思嗎:“只要您能給我十個人,三天之內,我就能爲幫會掙回來一兩千萬!”
“哈哈……”黃耀天突然就笑了,伸手把嘴邊的煙槍拿了下來,隨即嚴肅的看着黃金城道:“牛皮不是吹的,你要有這個本事,何必需要我這個做父親的幫忙?”
黃金城的臉一紅,雙手緊攥,忍不住的擡頭道:“您別小看我!只要您肯給我十個人,三天之內我要是掙不到這筆錢,從此以後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一步都不出門!”
“好!”黃耀天直截了當的答應了下來:“我不管你是偷是搶還是騙,三天之內,你要是能夠帶回來五百萬,那老子就當你是長大了。”
“我一定會辦到的!”黃金城雙眼充滿着火熱的用力點了點頭!
至於趙天哲,在他看來則已經是砧板上的肉,鐵板釘釘!
就在兩人的話題剛剛談完,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緊跟着就進來三個人。
三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
爲首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白,有點帥,但是一點都不危險的男人,他梳了個周潤華的大背頭,身穿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寬大風衣,腦袋上還戴着帽子,嘴裡叼着一根菸,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表情神態像極了上海灘的許文強。
而在他身後,則是跟着一個上脣貼着毛毛蟲一樣的八字鬍,手裡還拿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身着一套緊身西裝,緊跟在許文強的身後,像極了上海灘的丁力。
在許文強左後側,是一個長得美麗動人的女人,一張俏臉美豔而又清純,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一雙大眼睛像是盪漾着一池泉水,清純氣息濃郁,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學生裝,更是讓人看上一眼就能夠爲之心動,無法忘卻,像極了許文強最愛的女人馮程程。
黃耀天和黃金城忍不住對視了一眼,艱難的嚥了口唾沫。
這尼瑪是在拍上海灘嗎?
莫名其妙的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