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清脆且嘹亮的聲音穿過了寂靜的夜。
但那並不是高爆手雷爆炸的聲響,而是一顆粗大的子彈,狙擊槍的子彈。
這顆粗大的子彈直接撞在一個鬼面的腦袋上,那鬼面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頭顱就好像被鐵錘砸碎的西瓜一樣爆開,子彈轟碎了他的腦袋後又穿進他身前另一個鬼面的胸膛。
在這個倒黴鬼的胸口轟開一個巨大猙獰的血洞之後,子彈還是毫不停頓,又撞在第三個鬼面的身上,將第三個鬼面的半邊肩膀轟碎。
說時遲那時快,三個鬼面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被同一顆子彈終結了生命。
一聲槍響之後,場間就只剩下最後一個活着的鬼面。
這個活着的鬼面此刻想法很奇怪,他古怪的想起了浩瀚的星空和無邊無際的宇宙,完全不曉得這是爲了什麼。
可能在預感到死亡的那一刻,人的思維就是這麼任性。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任性了,因爲他身後的森林裡突然就躥出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筆直的掠過樹幹上花如血脫手飛出的離魂,帶着一縷黑光出現在了這個鬼面的身後。
這個速度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鬼面甚至連轉身的時間都沒有。
黑影一刀就將這個鬼面的後背整個劈開,就好像屠戶剖開肥羊似的,這一刀砍下去之後,一道狹長巨大的傷口出現那刺客的後背上。刀鋒從後頸下切入,從腰椎處切出,自上而下整個脊椎骨被切開,就好像案板上被一刀剁開了的羊排骨。
鬼面背後猛的噴出來一股血,在他身後血霧灑了一路。他那一刻有些不想倒地,只是他的眼皮卻變得越來越沉,漸漸的再也沒了力氣睜開。
於是鬼面終於緩緩的閉上眼,眼中恐懼痛苦的神色逐漸定格僵硬,分開兩截散落在地。
還沒有看見黑影的臉,花如血已經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大t恤和大褲衩,一口氣登時泄了,身子一軟,正好被猛撲上來的段天道接了個結實。
男人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抱着花如血直奔二樓,找到一張廢棄的牀板,就開始剝花如血的衣服,轉瞬間就將她剝得片縷不剩,隨即將衣服墊在下面,仔細檢查起她的傷勢來。
這是一尊玉雕冰琢的迷人身軀。
曲線玲瓏,凹凸分明,肌膚晶瑩透亮,光滑圓潤,彷彿吹彈得破。
小腹平滑細膩,玉臍鑲在圓滑的腹壁之中,香臀渾圓,玉腿修長,纖臂似藕,腰細如折柳。
早已脫力,根本無法阻止男人暴行的美人因爲羞惱而起伏不定的胸膛,玉腿纖臂抖動生波,更顯嫵媚豔麗。
段天道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體內的暖流順着女人纖細的手腕一直深入她的五臟六腑,溫養內而用於外,不過片刻之間,就能看到花如血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疼痛感逐漸消退,那巨大的倦意卻忍不住劇烈的翻涌起來。
花如血在暖流的作用下舒服的低吟了兩聲,美麗的眼簾逐漸沉重,但是在墜入夢鄉之前,她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就你這麼治傷,用得着把我的衣服脫光麼……”
被看穿的段天道:“……”
幸虧花如血此刻已經睡着了,要不然說不定能看見這個混蛋臉上隱約的尷尬。
這個臭流氓……
居然還有尷尬的時候!
激情和熱血向來是調情最好的佐料,遍地的屍體和血液隱約刺激着男人的胸臆,尤其是當面前還有一具這麼美妙嬌軀的時候。
段天道探了探爪,又探了探,再三探了探。
最終他還是長嘆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狼爪,扯下自己身上的大t恤,遺憾的蓋在花如血完美的身軀上。
這妙人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再來這麼耗費體力的事情,說不定好不容易救回來又死過去了……
感覺到澎湃的精力無法消耗,段天道索性吸了口氣,再度躥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附近的屍體收拾掉,又將所有的痕跡掩藏,這才重新回到二樓那個完全破碎的窗戶後面,以極慢的動作安靜地架起狙擊槍,透着瞄準鏡,遠遠望去。
果然就看見了遠處那個如貓一樣無聲無息在灌木叢中穿行的王沁。
靈貓一般的王沁對叢林地帶非常熟悉,每一次身體扭曲避讓的角度和落腳點近乎本能的準確選擇,使得她能以最有效的方式繞開障礙物。
那件精巧的小匕首看上去是她手中惟一的武器,但只憑那具曲線凸顯的身軀中隱藏的爆炸一般的力量,任何東西在她手中都會暴發出巨大的殺傷力。
段天道的目光不自覺的掃過她的身體,黑衣緊身皮衣十分合體,將她全身的線條都勾勒了出來。段天道對她身體十分熟悉,看得出來皮衣內不可能另行藏着什麼武器,似乎她只帶了這把匕首進來。
“肉搏啊……”段天道嘿嘿輕笑了一聲:“我的最愛啊。”
當王沁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中時,段天道也安靜地閉上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緩慢,到最後,每一分鐘纔會呼吸一次。他的體溫更是慢慢下降,降到與環境等同的溫度時才停下。段天道拿過一把剛採摘下來的樹葉,放進嘴裡慢慢嚼着,樹葉的汁液一點一滴順着喉嚨滑落,迅速被吸收乾淨。
段天道懷中抱着步槍,進入了半睡眠狀態,一輪狂奔下幾乎耗盡的體力開始涓滴恢復。
雖然王沁也是叢林戰的行家,但段天道相信自己不會給她留下任何痕跡。想在這樣一片叢林中找到段天道,可沒有那麼容易。
段天道決定先睡一會,好休養自己的體力,順帶消磨王沁的耐心和體力。
該解決的事情遲早都是要解決的,今晚來找王沁,就是爲了解決這件事,如果不能徹底了斷這個矛盾,以王沁的性格,肯定不會放棄並且糾纏到底。
但在解決問題之前,恢復最佳狀態是重要的,不管是談判還是吵架,強大的武力永遠是最有效的後盾。
段天道不再多想,睡得漸漸沉靜。
王沁蹲在一叢灌木下,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前方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的叢林。
突然,一滴汗珠自她眉毛上滑落,進了眼睛,立刻引起一片刺痛。王沁在心裡暗自罵了一句,擡手拭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她已經在這片叢林中轉了三個小時,卻完全沒有找到段天道的一點蹤跡。
她可是叢林戰的行家,會走的時候就開始摸槍,自幼就和段天道這羣混蛋在森林中戰鬥求生,再高明的獵人,也難以在她的追蹤下生存。
可惜段天道和她的經歷不遑多讓,並且永遠都比她更加強大,簡直就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氣味、痕跡、哪怕一點線索痕跡都沒有給她留下。
若不是有強烈的直覺,她甚至有些懷疑段天道已經離開了這片廢墟。
王沁幾乎摸遍了叢林的每個角落,卻仍未有段天道的痕跡。然而王沁已感覺到有目光正在注視着她,當然這也僅僅是感覺而已,因爲她並沒有發現眼球反光的蛛絲馬跡。
段天道有如最狡猾、最耐心的野獸,正隱藏在暗處,等待着獵物疲累。王沁終於承認,在隱藏和尋跡方面,自己並不是段天道的對手。再這樣下去,她永遠也別想找到段天道。
王沁實在忍不住霍然站起,高聲叫道:“你他孃的是不是男人!有種的給我出來!”
一如她所料,果然在一百米外出現了異樣的感覺。出乎王沁的意料,黑暗中火花一閃,巨大的槍聲隨即響徹叢林,驚起了一大片棲息的宿鳥。
熾熱的風吹起了王沁的黑色長髮,子彈就擦着她頭頂飛過,並且打斷了一根大腿粗細的樹枝。
王沁佇立不動,臉色鐵青。她很清楚比槍自己肯定不是段天道的對手,如果段天道鐵了心要在這樣的距離跟她玩,她只能是死路一條。
不過頭頂斷裂的樹枝處,飛濺的不只是木屑,還有點點腥臭的汁液。王沁一個側步,讓開頭頂的腥雨。她伸手接了一滴汁液,在鼻端聞了聞。除了惡臭之外,她還聞到了一點神經毒素特有的苦澀味道,空氣的氧化作用已經大大削弱了毒素的濃度,但從那點殘餘裡還能推斷出它原本具有的劇烈程度。
隨後,她看到一條蛇,這種通體沒有骨頭,靠蠕動行動,而且有極強擬態能力的動物,在必要時也可以行動迅捷,甚至象箭一樣將自己射出去。
而那足以在數秒鐘內致死的神經毒素,就是它的武器。
王沁臉色有些難看。連續幾個小時潛行和搜尋,她的體力和警覺性都下降得厲害,如果剛纔被這個小東西給撲上,多半會變成一具屍體,供它慢慢吸食用。
段天道這一槍,原來只是不想她被咬死……
更重要的是,這一槍還暴露了他的位置!
王沁雙眼中閃動着興奮和殘忍的光芒,如一頭黑豹,疾速向段天道發槍的位置衝去。
“一會抓到他的時候!老孃一定要先奸後殺!”王沁想着,眼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不到一分鐘,王沁已經站在段天道藏身的房間裡。
她無語地看着牀上睡意深沉的花如血,段天道不在這裡,甚至也不擔心她會對花如血不利。
她掃視了一下房間的環境,忽然從窗戶中躍了出去,在上身穿出窗戶的瞬間,她反手勾住窗戶上沿,整個人借力向上方升去。黑色高跟皮靴再在窗臺上一點,王沁已立在屋頂。
屋頂上空無一人。
王沁不假思索,衝向角落裡的樓梯間,一腳踢開反鎖的屋門,順着木質樓梯向下衝去。
衝過二樓的剎那,王沁忽然高擡右腿,一腳踏在對面牆壁上,驟然停住了衝勢。她上身極度後仰,完全與地面平行,幾乎讓人懷疑她身體裡究竟有沒有骨頭。
王沁向一樓的走廊裡望去,剛好看到一個影子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逝。
王沁冷笑,收回右腿,順着二樓走廊走了下去,高高的鞋跟敲擊在沾滿了灰塵的地板上,一聲聲敲擊聲就象是追魂的鼓點。
王沁的身體剛探出走廊,左方即有一隻鎢鋼匕首悄然向她肋下刺來,看來是段天道在那些鬼麪人身上收羅來的武器。
王沁那把精巧的小匕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右手換到了左手,格開了刺來的匕首。她右手前探,一把向段天道的咽喉抓去!
鎢鋼匕首與小匕首以極快的速度糾結纏綿着,雙方都想將對方撥到外圍,好讓開自己前進的道路。
在這短短剎那,兩把匕首已你進我退,搏擊了十幾個回合,顯然兩人在匕首上的技藝同樣驚人。
他們另一隻手也未曾閒着。段天道以左臂格開了王沁的右手,反抓住王沁的手臂。然而她隨意一抖,將段天道的手震開,然後一拳作勢向段天道胸膛擊來。
段天道仍以左臂格擋,同時豎起右腿,抵擋王沁悄然踢來的一腿。
但是他忽然看到王沁眼神中的冷笑,心中忽然泛起強烈的警覺!
臥槽!
這小妮子要出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