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追啊!”顏海青咬了咬嘴脣:“這個時候我去不合適了,你去解釋一下。”
段天道急忙跳下車就追了進去,顏海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得意的摸了摸手上的鑽石戒指,小聲道:“這麼小心眼的女人留在他身邊,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這個男人?還是早點讓她出局才比較好……”她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哼……誰也別想阻止我……”
被摸得渾身發毛的鑽石戒指:“……”
毛嵐的步伐還是很快的,等段天道追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了房門。
段天道只好一邊在外面敲門,一邊解釋:“小嵐,你誤會了,真的,那只是因爲一枚戒指……真的!就是一枚戒指!”
本來就很氣苦的毛嵐卻越發的氣苦了,她狠狠從自己脖子上拽下那枚打造成項鍊的戒指環,猛然打開門,一把摔在段天道懷裡:“戒指是吧!拿走!全都是我不好!我就不應該再去買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我就不應該讓你誤會!拿走拿走!”
說完她又把門摔上了。
段天道怔怔的摸着懷裡被拉斷的戒指項鍊:“……”
原來這段時間毛嵐居然又去買了一枚一模一樣的情侶戒指,這說明她的心裡一直都有自己啊……她在後悔把這枚戒指還給了自己……所以才又去買了一個……
段天道登時心裡就好暖和,咳嗽了一聲,用十足低沉的性感男聲柔聲道:“小嵐,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這枚戒指,我說的是……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門突然又打開了,就看見毛嵐氣勢洶洶的拿着那把精巧的手弩出來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這枚戒指不是那枚戒指!從此以後我一枚戒指也不要你的行了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戴戒指行了吧?你走不走?”
段天道看着那柄精巧手柄上錚亮的箭芒,拼命嚥了口唾沫,陪笑道:“小嵐,你聽我說……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毛嵐沒有聽,她只是扣動了扳機。
嗖!
一道勁風呼嘯着就從段天道的耳邊飛過,筆直的釘在了天花板上:“你不走是吧?”
這段時間看來毛嵐是經常練習這枚手弩,所以上弩箭的速度相當的熟練快速,剛眨了一眼,她已經上好了第二枚弩箭。
嗖!
這一回是兩道勁風。
一道是弩箭發出來的,另外一道是段天道發出來的。
等美女攝影師再上好第三根弩箭的時候,段天道已經不見了,門外只留下一道被狠狠颳起,還未完全消失的風力。
毛嵐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消失的方向,美目中不知爲何噙起晶亮的淚水,突然狠狠摔上了房門,撲倒在自己的香榻之上,號啕大哭起來。
至今也沒被放下的手弩:“……”
段天道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因爲他還是比較瞭解毛嵐的,美女攝影師一旦拿上這枚手弩,如果一不小心,那真的有可能會掛的。
但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裡……
關鍵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好端端的來緩和關係,怎麼突然就變得更加惡劣了呢?
戒指!
全都是因爲戒指!
段天道氣呼呼的一把將那枚戒指項鍊丟進了車前的收納箱,順手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情侶戒指也摘下丟了進去,本來還準備把顏海青手上的戒指也丟進去,想想不關她的事,還是算了。
段天道氣呼呼的踩動油門,飛馳而去。
顏海青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透出關心的表情,張了張嘴脣,卻沒有說一個字,恰到好處的不去打攪男人現在的心境,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窗外。
段天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開去哪裡,在一陣狂奔之後,路上的車流漸稀,段天道的車速反倒逐漸降了下來。
因爲路上的風景……
很美。
已經入秋的天氣仍舊有些夏末的暑氣,臨近傍晚的天空透着血紅的燦爛,耀花人眼的紅色光波,從遠遠的天際一直延伸到黑色SUV的車身上。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了鬧市區。
視野廣闊,空氣也變得格外清新起來,對於緩解心情起到了極大的幫助,段天道忍不住就搖下了車窗,貪婪的吸了兩口。
漫天都是夕陽絢爛的血紅色,紅豔豔的雲彩倒懸在天空之下,淡金而紫,像是在燃燒。
被燙得溫熱的田園風,調皮的穿梭在車身內外,在車中兩人的鬢邊發角盤旋不去,摩挲的令人渾身舒坦。
這是一條寬敞的林蔭大路,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搖曳着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這溫度,這風,這味道,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得不令人有停下來駐足欣賞的衝動。
段天道在這一瞬間,已經將心中的鬱悶丟到了九霄雲外。作爲一個頂尖殺手,調節情緒的本事是一定要有的。
毛嵐的生氣總是暫時的,將來總會解決的,如果因爲情緒的波動而錯過了這樣美麗的瞬間,這個才叫真正的損失。
“段先生……”目光灼灼的盯着天際晚霞的顏海青突然輕輕道:“這裡實在是太美了……能停一會麼?”
這個提議深合段天道的心意,他沒有猶豫,果斷將車駛到了一個小小的彎路上,將車前對準夕陽的方向停了下來,踩住剎車,熄了火,順手打開了車前的音響。
一首悠揚而神情的英文歌從這少說也是價值幾十萬的音響中流出,帶出的全是溫情的震撼。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拉下坐墊,向後靠去,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晚霞。
他的音樂素養也相當到位。
這首could this be love,是美國著名歌手維多利亞·阿科斯塔在另一位世界著名女歌手艾薇兒·拉維尼的婚禮上演唱的。
這是一首旋律優美,曲意豐滿,讓人一聽就想結婚談戀愛的好歌,在這種風景下聽到它,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十八萬分的應景。
顏海青深吸了口氣,也學着段天道拉低了座椅,向後靠過去,認真的觀賞着這難得一見的落日餘暉。
兩人安安靜靜的一直到這首曲子放完最後一個餘韻,顏海青才悠悠的嘆了口氣:“沒想到段先生也喜歡這首歌,我記得我當初聽到這首歌的時候,總是會幻想我自己的婚禮,幻想和……”
顏海青的話沒有說完,她就在這裡打住了,再也沒有接下去。
段天道也微微嘆了口氣,他當初聽這首歌的時候,他也會幻想和某人在陽光下,海灘前,有一個浪漫而難忘的婚禮……
雖然這個夢想現在看來已經遙不可及……
歌曲有的時候,就有這種魅力,它會承載你的記憶,不論是幸福的,或是傷感的,多年以後你再聽到同一首歌,隨之而來的,就是與這首歌相關的你的記憶。
物是人非的感覺,總是令人傷感的。
段天道想要順便安慰一下顏海青,他扭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他沒有把話說出來。
他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因爲眼前的風景……
也很美!
從出來到現在,段天道都沒有把注意力擊中在顏海青的身上,因爲他滿腦子都是怎麼和毛嵐解釋,怎麼和毛嵐修復關係。
但現在這個重心已經消失了,美女老師的漂亮就開始逐漸佔據了重心。
其實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對顏海青是不是有喜歡的成份,而是單純的雄性對漂亮雌性的本能衝動,上次在酒店房間的那個遊戲,實在令人印象太深刻了……
但是……
就在這一個瞬間,段天道把什麼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忘記了。
不管他是不是喜歡顏海青,都不能阻止一個事實。
顏海青很美的事實。
淡紫色的短裙在落日的餘暉下透着漂亮的光彩,點綴在裙身四周的碎花圖案看起來又清新有可愛,柔順修長烏黑的頭髮俏麗的紮成馬尾,透着和風飄蕩出美妙的清香。
修長彎翹的眼睫毛下,那雙專注而皎潔的眼睛顯得閃亮而迷人,精緻的臉蛋上愜意的微笑,就像是一朵淡淡的唯美的百合花。
一朵如此飽滿的百合花。
小清新也掩不住傲人的曲線,緊隨着細腰間美妙的曲線和葫蘆型的美臀,裙襬下潔白細膩的小腿明亮的就像是凝脂軟玉一般,細緻小巧的雙腳蹬在那雙漂亮的米黃色高跟鞋裡,顯得娟秀可愛,小巧伊人。
段天道不想繼續深入的想象,但卻偏偏忍不住想起那個遊戲,忍不住想起似乎在殘留在自己指尖的美妙觸感,忍不住想起那些激情,那些熱……
說到熱,段天道真的就覺得有點熱,他的血液就像是被夕陽點着了,正在看似平靜的血管裡預熱,翻滾,隨時準備開始沸騰。
“段先生真的是個很傑出的男人。”顏海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側男人眼中的太陽,兀自看着面前的太陽,輕聲道:“我想能夠和段先生在一起的女人,也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美女老師微微停頓了片刻,聲音降低了些,但吐字卻十分清晰:“要是我能和段先生在一起,纔不會計較段先生身邊有多少女人,只要段先生的心裡有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瞧瞧。
你瞧瞧!
這樣的女人才好嘛!才懂事才乖巧嘛!
段天道差一點就脫口來一句,那你就跟我吧!
這一個瞬間,他突然又想起毛嵐的條件,想起剛纔的那幾支弩箭,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還是把話頭嚥了回去:“你說的對!你一定會幸福的。”他猶豫了片刻,補充道:“我在南春還認識幾個人,說不定能給你找到能保證你終身幸福的男人。”
顏海青細弱的身體微微一震,突然轉過頭來,怔怔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也怔怔的看着她,踅摸着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
“段先生。”顏海青直視着段天道的眼睛,所以段天道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她漂亮的眸子裡逐漸漫起的水影:
“你……不喜歡我麼?”
段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