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蘇天藍把段天道說的啞口無言,很有成就感:“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她長身而起:“時候也不早了,今天忙了這麼久你也應該很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啊!”段天道急忙道:“我不累啊!我們可以找個房間好好聊聊天啊!我還可以給你看個相啊!我說的是真的,保證給你看準……”
蘇天藍突然被一股鬱結之氣堵在喉頭,差點沒喘過氣就掛了。
說了這麼半天!
全他媽白說了!
這傢伙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她本來想拿起菜刀就把這個混蛋一刀砍死算了的,突然又怔了怔。
看來對於這樣的人,光說不練是不能讓他改變的,得逼着他改過自新才行!
要換成以前,段天道這樣的色狼胚子她飛起一腳就踹飛了,大不了從此以後不打交道。
但既然這個混蛋救了自己,自己總得做點什麼。在蘇天藍看來,最好的報答方法莫過於給他最適合的道路,現在對於段天道最好的出路就是好好修身養性,杜絕一切孽緣,變成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品德有道德有修養的好人,改變他在白情雪面前的印象,然後兩個人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好好的生活。
這個段天道雖然品性不怎麼樣,本事還是有一點的,起碼能打個架,會看個相,就算有點什麼事,也算是能扛得住風波的人。
若是改一改性子,對白情雪來說,也是一樁大好的姻緣。
身爲一個刑警,又是出身於嚴苛的軍伍家庭,蘇天藍已經習慣了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替別人安排人生,嗯,那些勞改犯棄惡從善也都是這樣開始的。
“南春戲劇學院保健室的鑰匙還在你手上吧?”蘇天藍深吸了口氣。
“在啊!”段天道登時大喜:“我們現在去那裡?”
沒想到蘇天藍的嗜好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徹夜長談選在那麼小的地方,都不願意去海中豪客或者自己的別墅。
也對,蘇天藍好歹也是公務人員,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不能被人說三道四,嗯,那個保健室還真的是比較隱秘,還真的是比較適合偷……呃……談戀愛!
一想起要和蘇天藍擠在那張好小的牀上聊天,段天道就好興奮!
血在飈!
“嗯。”蘇天藍點了點頭:“那個實驗室本來是建起來做地下工作的,白情雪建造的標準甚至超過我們公安局實驗室的標準,那裡放棄了太可惜,我準備明天還帶些樣本過去做化驗。”
段天道登時就怏了:“明天啊……今天晚上不去啊……”
蘇天藍忍了又忍,纔沒去拿刀:“我今天晚上不去,但是你得去。原來那個姚大夫跟白情雪請了幾天假,暫時不能上班,但是我去的時候,外面總得有人照應。”
嗯?
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段天道登時大喜:“那好,那你明天什麼時候去?我們去那裡碰頭!”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去……”蘇天藍好看的皺了皺眉頭:“我的時間太不固定了,也許明天中午,也許回家睡兩個小時就去了,現在局裡一團糟,事情堆積如山,都耽誤不得。”
段天道趕緊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半夜兩點,兩個小時以後就是四點,夜黑風高殺人……不是,反正那時候天還沒亮,正是約會的好時候!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段天道一拍胸脯咳嗽了一聲:“其實在哪睡覺都是睡,保健室也是可以睡覺的,你不如過來睡啊?”
蘇天藍:“……”
單子沒想睡覺的事,他正很精神的眯着眼,看着黑暗的海岸邊緩緩開來的一艘悄無聲息的快艇。
半夜兩點,就是他逃出南春的時間。
王強那段視頻他也看到了,王強死了,他暴露的可能已經無限降低。
但面對一個三天就能破開重重阻礙找到兇案正主,並且能夠讓王強心甘情願坦白罪行的對手,怎麼樣的小心都是不過分的。
單子已經決定這一次起碼要等很久一段時間再回來,一直要等到這件事被所有人淡忘爲止。
“馬三……馬三……”黑漆漆的快艇已經靠到了岸邊,兩個水手模樣的大漢,一個在掌舵,另一個正在小聲的呼喚。
單子沉默了片刻,直到確定來的只有這兩個人,才悠悠的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我在這。”
那個大漢鬆了口氣,小意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熱情的向單子招呼道:“兄弟!抓緊時間趕快走吧!這個碼頭也不是特別安全,萬一給水警抓到就麻煩了!”
單子點了點頭,瘦高的身軀猶如一隻可笑的螳螂一般一伸一縮的朝岸邊走去,眼見離那艘快艇還有三步遠,卻停了下來。
“哎?”當頭的大漢似乎有些焦急:“兄弟!你發什麼呆啊?趕快上來啊!”
單子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怕我上去了,就再也下不來。”
大漢微微一怔:“兄弟在說什麼呢?我們都是給二爺辦事的,同坐一條船,要上一起上,要下一起下啊。”
“別演了。”單子冷冷道:“像我這樣一個倒貼上門的外人,哪裡有資格跟你們同坐一條船,無非利用完了就得死。要想抹滅這件事的所有痕跡,有什麼比神秘失蹤的馬三更可靠的呢?”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藏在背後的手一時間有些猶豫。
單子嘆了口氣:“這裡是碼頭,二爺不會允許你們開槍的,所以你們帶的都是冷兵器,看你們兩個身手矯健,想必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早點完事,早點回家休息。”
兩個大漢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終於露出猙獰之色,一起跳上岸邊,隨手從腰後拔出兩把雪亮的軍用匕首,一聲不吭的揮刀之上。
這兩個大漢明顯十分的訓練有素,也經過長期的配合,一左一右,貼着地面朝自己滾過來,好像是要進攻單子的下盤,但是刀勢到了中途,突然一起一變!
這兩刀極狠,一刀朝着單子的胸膛,另一刀卻直奔他長長的脖頸!
隨便中哪一刀,單子都只有立刻就掛這一個結果!
但是單子還有餘暇冷笑了一聲,微微側身,其中一個大漢收勢未及,刀尖狠狠紮在岸邊的水泥地面,迸出幾點星亮的火花!
另一個卻直接揮了個空!
這一刀未中,兩個殺手一齊一愣!揉身又猛撲了上來!
單子想也不想,身子猛然騰空向前,雙腳左右一分,一腳一個,正中兩個大漢的背心!
看不出他的身形這麼瘦,這兩腳的力道卻大的驚人!
兩個大漢被單子這一腳踹得幾乎是平飛了出去!一左一右掉進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單子聳了聳肩:“看來二爺還真是有點瞧不起我,就派你們這兩個廢物,也想滅我的口。難道是因爲我忘了告訴他從小我就跟我哥哥一起在武當學藝,而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在海水中載沉載浮的兩個大漢:“……”
“看在將來我們可能真的會坐一條船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要你們的命。”單子輕巧的向前邁了一步,跨上小艇,自顧自發動油門,揚長而去。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大漢急忙道:“還不打電話通知二爺!”
另一個大漢比他還急:“電話全他媽泡水啦!”
泡水的電話:“……”
單子熟練的駕駛着小艇,在漆黑一片的海中行駛了數十分鐘,確定沒有人追來,纔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微微有些詫異:“你們拿到他的電話了?幹什麼用一個死人的電話給我打?”
單子冷笑了一聲:“二爺好。”
胖胖的汪二爺:“……”
“二爺說的沒錯。”單子淡淡道:“從今天起,單子已經死了,以後活着的這個人,都叫馬三。若換成我是二爺,也會毫不猶豫的滅口,這是成大事必須的決斷力,我不怪二爺。所以二爺不用擔心,我不會出賣你們的,畢竟我和你們的仇家都是一個,我們內訌,沒有任何好處,憑白讓仇人看笑話。那兩條漢子都是好手,我沒傷他們性命,也請汪二爺高擡貴手,不要難爲他們,他們不是沒有盡力,只不過是力有不逮。”
胖子沉默了片刻:“說的好。能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纔有資格進我汪家的大門。從現在起,我會把你當作汪家的嫡系子弟看待,現在你不適宜呆在南春,隨便去找個地方先落腳,我不會問你所在的具體方位,還會打一筆錢給你,不過你穩定下來之後,要給我一個能夠聯繫到你的法子。隨時有需要,你必須隨時回來。”
“謝謝二爺。”馬三淡淡道:“二爺放心,只要能剷除白家,殺死段天道,馬三願爲汪家效犬馬之勞。”
“好!”胖子就只說了這一個字,掛斷了電話。
馬三隨手將電話丟入茫茫大海之中,長長的吸了口氣,突然爆喝了一聲:“白情雪!白長天!段天道!你們給我等着!我胡漢三!呃……不是!我馬三總有一天會殺回來的!”
莫名其妙的胡漢三:“……”
胡漢三會不會回來段天道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時間!
他感覺蘇天藍都已經被他說動了,都已經準備去保健室睡覺了,只可惜她還要去拿一個什麼化驗樣本,所以纔不得不回警局一趟。
兩個小時!
段天道飛速趕回家,飛速的洗澡,然後又噴了點好聞的“好多老婆”,正準備出門,想了想,又帶了幾條換洗的大褲衩和t恤。
嗯,蘇天藍是個工作狂,很有可能一呆就是好幾天,自己可不能打沒準備的仗!
說不定蘇天藍睡覺的時候,還可以穿上自己的大t恤!
啊啊啊!
段天道飛奔出門,跳上車就走!
一想到蘇天藍如此動人的身材卻穿着男人t恤那種能殺死人的嫵媚,他差一點就把suv開到溝裡去了!
段天道急忙長吸了兩口氣,調整了調整車道,狠狠一踩油門,車屁股後面登時冒出一溜青煙,閃電般就消失在了明亮卻寂寞的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