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纔會有路。
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中,如果不是深韻辨別方向的技巧,根本就沒辦法找到出去的路。
一瘸一拐被攙扶着跟在後面的趙天哲,狠狠的瞪着前面眉飛色舞的段天道和毛嵐,心中不停的盤算着這兩人要是迴轉頭問自己該往哪裡走,到底是應該騙他們還是說實話。
嗯,一定要先騙騙他們,等他們發覺自己還是很重要的時候,就能把場面逆轉過來只可惜兩人從頭到尾就沒問過他一句。
段天道似乎根本沒有辨別什麼方向,基本上哪裡風景好就朝哪裡走。
兩個小時後,衆人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平緩的山谷。
谷地很大,生長着成片蒲公英。這種植物一向是成片生長的,不過很少會如眼前這般連綿成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現在衆人看到的就是一片錦簇的海洋,當風吹動時,會出現層層漣漪和漫天飛舞的花絮。
端的是十分罕見的美景。
毛嵐登時就動不了窩了,眼睛亮的猶如鑲嵌着最美的鑽石,忍不住瘋狂的拍攝了起來。
段天道也忍不住在一邊感慨了起來:“我能和你能徜徉在這樣的美景中,一定是八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美女攝影師果然就停止了拍攝,轉過頭來看着他。
段天道大喜,登時就想順勢朝下發展發展,說不定就能說出一些能打動人心的情話來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
結果美女攝影師點了點頭:“要這麼說,我和你之間就差了整整十六輩子。”
“呃?爲什麼?”
“你是積了八輩子的福纔跟我一起出現在這裡,而我是倒了八輩子黴纔跟你出現在這裡的。”毛嵐嘆了好大一口氣,又開始繼續拍攝。
段天道:“……”
跟我這樣英俊瀟灑的男人在一起,怎麼能算是倒了八輩子黴呢?
這也太過分了!
受了打擊的段天道大手一揮,就把氣撒在了後面兩個人身上:“喂!你們發什麼呆!趕緊的!多采點蒲公英!一人一斤!老子要編花環!”
趙天哲和王夢雅:“……”
王夢雅倒是沒有多話,直接就開始採,趙天哲咬了咬牙,也跟在旁邊採,只是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確定他沒有關注自己,才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夢雅,咱們總不能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受他們擺佈吧?”
王夢雅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怎麼?你現在知道不服氣了?昨天晚上你又是怎麼做的?你總不會還指望我會原諒你?”
趙天哲有些尷尬的擦了擦額頭:“夢雅,你也應該知道,我那只是權宜之計……再說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的窘態可全被他們拍下來了,這要是出去被他們一散播,以後我和你就算是完了,還怎麼擡得起頭來做人?”
他也算是深韻王夢雅的弱點,這句話一出,立刻就讓王夢雅的手頭一頓。
王夢雅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就是在毛嵐和林白玉面前擡不起頭,這次在毛嵐面前委曲求全,還留下了錄影,這要是傳出去“那你打算怎麼辦?”
“看見這個沒有?”趙天哲小意的指了指左邊角落裡的一株植物,這株植物非常的美麗,高大直立的主幹頂端有一簇藍色的花,五片花萼中的一片形似一個圓筒狀的帽子:“你把那束花和蒲公英放在一起,交給他們。”
“這是……什麼東西?”王夢雅本能的問道。
“這個你別管。”趙天哲低聲道:“你也知道,想從這裡出去,你就只能聽我的。”
王夢雅咬了咬牙,趁人不備,伸手將那株植物摘下,混在蒲公英之中,長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微笑了一聲,將手中的一大束花遞到了段天道面前:“段……主人,摘好了。”
她主動喊着主人,聲音故意帶出了一絲魅惑的意味,加之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小衣,嫵媚白皙,看起來果然令人食指大動。
“嗯,這個很漂亮啊,咳咳。”段天道忍不住就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說的是花還是人,接過花束,小意的掃了一眼正在認真拍攝照片的毛嵐,手指如飛,很快一個很漂亮的花環就在他手中逐漸成形。
一邊緊張的趙天哲一邊故意很認真的摘花,一邊偷偷的觀察着若無其事的段天道,心中不免有些犯疑。
他剛纔給王夢雅指的,可是著名的烏頭屬。
烏頭屬毒性非常高,就算只是簡單的接觸,未受傷的皮膚就已經可以吸收烏頭鹼,可以通過接觸而中毒。
王夢雅接觸的時間不長,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可段天道就拿在手上這麼不停的扭轉,照理說不良反應早就該出現了,怎麼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難道是自己認錯了花?
卻見這片刻功夫,一個好漂亮的花環已經出現在段天道的手中,他看着手中的花環又看了看美女攝影師,怔了怔神:“哎呀,好像編的有點大了……”
他轉頭又瞅了瞅趙天哲,樂了:“哎?跟你的頭大小挺合適!來,給你戴上!”
趙天哲登時就把他媽媽都急瘋了:“不不不!我,我是男人!我戴花環不合適!不合適的!”
“靠!”段天道很不滿意的揮了揮手:“你這人怎麼這麼迂腐,在夏威夷海灘上男人還穿裙子呢!來!戴上!”
趙天哲嚇得把手裡的花都丟了,一邊擺手一邊朝後退:“不不不!我真,真不合適戴……”
段天道管你合適不合適,一個箭步上前,不由分說就把花環給趙天哲戴上了,退後兩步反覆看了幾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樣看起來就更像個娘們了。”
王夢雅:“……”
趙天哲一頭的冷汗,就想把花環摘下來,段天道突然把臉一板:“你要是敢摘,我就把你丟在這!老實戴着!”
趙天哲臉都白了,果然就不敢摘。
段天道也不管他是什麼臉色,高高興興的又編了一個花環,討好的送到美女攝影師面前:“送給你的。”
毛嵐雖然還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心下卻有些許細微的甜蜜,冷冷道:“我沒手!”
“我有!我有!”段天道急忙小意的替她戴在頭上,毛嵐白了他一眼,沒再管他,卻也沒有把花環丟在地上,繼續拍照去了。
段天道退後幾步,眯着眼打量着山谷中的毛嵐。
這的確是一副美麗的景緻。
山坡上綠樹成蔭,谷地中碧草如毯,點綴着星星點點山花。
風景如畫。
在這畫卷的中央,還有一個頭戴花環的少女。
她一頭黑髮,氣質柔美空靈,就似不應在凡間出現的精靈。
這是一幅美得讓人窒息的畫卷,在它衝入視野的瞬間,段天道的心如同被什麼東西擊中,有剎那的恍惚。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咂舌道:“真美……你們覺得呢?”
後面半晌都沒人說話。
“靠啊!你們都不懂得欣賞美嗎?奴隸好歹也是人啊!”段天道登時就很不滿意,一邊轉頭一邊悻悻道。
等他回過頭:“……”
就看見他身後的草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兩個人。
一個叫趙天哲,一個叫王夢雅。
趙天哲也戴着漂亮的花環,不過他這個樣子實在跟美半點關係也看不出來,渾身就穿着一條髒兮兮的內褲,到處都是泥漬污點,這也就罷了,主要是現在還在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手指頭顫的跟羊癲瘋發作也差不了多少,一邊往外吐白沫一邊:“救……救命……救救我……”
他不是百毒不侵的段天道,這樣近距離接觸烏頭,哪有不發作的道理。
王夢雅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只是手指上烏青一片,臉色也發着很嚴重的青色,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口中兀自喃喃道:“主,主人……”
毛嵐明顯也注意到了此間的場景,皺着眉來到了段天道身邊:“他們什麼情況?”
段天道攤了攤手:“唔……估計是中毒了。”
“中毒?”毛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一起被蛇咬了?”
段天道搖了搖頭:“不像,好像是烏頭毒……哎,看這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要掛了……”
趙天哲和王夢雅急了:“救……救命!”
“算了。”段天道吸了口氣,準備轉身走人:“掛了就掛了吧,反正跟我們關係也不大。”
趙天哲和王夢雅:“……”
王夢雅急的臉都綠了:“主,主人!我,我是主人最忠心的奴隸啊……不能,不能丟下我啊……”
趙天哲也不管自己說話已經開始困難了:“我……我纔是啊……只要能救我,讓我幹嘛……我,我就幹嘛……”
毛嵐看他們這幅慘狀,多少有些不忍,拽了拽段天道的衣角:“要不,你就救救他們好了。”
段天道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還是老婆心腸好,既然老婆開口,那就試試吧。”
他拿出板磚,不知道打開了哪裡,就摸出一小瓶裝着褐色液體的小玻璃瓶,打開瓶蓋:“這個呢,是野外專用的解毒劑,這種症狀呢,其實只要喝一點馬上就能……”
然後他的手不知道怎麼就抖了抖,就有一小滴褐色藥液濺了出來,正落在他高卷褲腿毛茸茸的大腿上,順勢冉冉朝毛茸茸的小腿流了下去。
段天道心痛的匝吧匝吧嘴,又把蓋子關上了:“這藥好貴的,太可惜了,算了,不救了。”
毛嵐:“……”
王夢雅一咬牙,什麼也不顧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直撲向段天道的大腿,一把緊緊抱住,伸出舌頭,貪婪的****了起來。
段天道的腿幾天沒洗了,又髒又臭。但王夢雅顯然一點也不在乎,猶如一隻在向主人撒歡的哈巴狗,舔的段天道渾身好一陣哆嗦。
啊啊啊!
這種感覺實在是美女攝影師習慣性的拿起攝像機‘咔嚓咔嚓’就來了幾張,滿意的點了點頭:“嗯,王夢雅,你裝小狗倒是裝的挺像,以前沒發現啊。”
王夢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