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
“對啊!”林涵搓了搓手:“只要到時候給我換一副男人的身體就好了。”
曹德正一腦門子的汗。
看着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林涵,又扭頭看看旁邊的段天道,忽然間覺得一陣灰心沮喪。
有這一大一小兩個傢伙在,這場戰爭即便最終贏了,恐怕華夏的名聲,也完蛋了。
段天道則一臉的鄙夷。
一想到林涵一臉淫笑地撲向小女孩的場景……
呸,心靈純潔品德高尚他就在心裡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一點格調都沒有!
一段程序撲向另外一段程序,然後糾纏在一起……
這有什麼樂趣?
“方楚天。”曹德正側身看着段天道,眉頭微皺:“你怎麼看?”
“怎麼看?”段天道一臉的詫異:“程序又不分性別,隨便他們怎麼辦,都很正常啊!”
曹德正被段天道氣樂了,一瞪眼:“老子說的是局勢!四百多隻A級艦隊,都能把咱們這裡給淹了,排隊過出海口都得花上兩天時間!你就不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段天道臉色沉了下來,目光盯着地面,眼角直跳:“如果切爾達真把四百多支艦隊都投入東南海域的話,我們最多能和他們的前鋒碰一碰,利用公共海域和小型出海口進行偷襲,拖住他們的腳步。如果硬要守的話,守不住出海口!”
曹德正長嘆一聲,憂心忡忡地站起身來,在實驗室裡來回踱步。這位剛剛意氣風發了沒幾天的老指揮,此刻看起來,又蒼老憔悴了很多。
良久,他停下腳步,看着段天道,艱難道:“我們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量疏散撤離。”段天道緊皺着眉頭,雙手十指捏在一起,杵着下巴,啃着大拇指頭,盯着地面的雙眼彷彿燃燒着兩股幽幽的火苗:“原本我們預計,北約會出動五十到八十支A級艦隊規模的集羣艦隊,因此,推算時間是一週。”
他頓了頓,目光閃動着,似乎在計算着什麼,良久接着道:“如果切爾達出動兩百支以上的A級艦隊,計劃再周密,行動再穩妥,也需要至少兩週時間才能抵達。”
他擡起頭:“如果我們能夠提前進行阻截的話,那麼,這一時間,我們可以拖到一個月左右!”
“哦?”曹德正驚訝的道:“能拖這麼久麼?”
段天道肯定的點了點頭,飛快的打開自己手腕上的微型電子投射儀,將一份海域圖投射在地面上,他似乎已經想明白了不少關節,圖一出現,就用手點着其中的一個個出海口和航段道:“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曹德正蹲下身子,一邊順着段天道的手指看去,一邊聽他說道:“這些航段都是三級通行能力,不允許在同一時間內通過超過十支A級規模的艦隊。”
“一兩個航段沒有什麼,可從米國到華夏中央海域,總共需要經過八十六個海域,超過一千三百個航段。想行進順利,他們必然會制定一個經過了仔細計算的行進計劃,按照不同的路線,不同的時間,分批前行,最終在東南集中。”
曹德正一邊仔細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一條條在島嶼之間呈弧線左彎右繞的航段,觀察着航段上標註的數據,一邊點着頭。
對於大艦隊的遠距離運動規則,他並不陌生。
別說那麼多大型戰艦,走那麼遠的航程,就是當初他組織牛頓海域難民撤離加力略,走的是牛頓海域內部熟悉的短短六個航段,也花了很長時間來制定計劃。
在哪些港口停泊,如何有序進出,各大空港按照什麼順序放行艦隻進入航道,航道上的護衛軍艦又必須按照什麼時間間隔來控制流量,遇見有在障礙區故障失事堵在航道的船隻怎麼辦,船隻和船隻之間保持多少距離,規定什麼速度,都必須仔細計算。
稍有不慎,那次大遷徙,或許就會演變成一場災難級的大混亂。尤其是靠近加里略出海口的地方,一旦堵住,等到謝爾頓艦隊追上來,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如果是按照情報上所稱,切爾達艦隊分別自幾個國家出發的話,那麼他們應該會在距離華夏中央海域五個出海口的馬克萊克A3公共海域進行集結。”
段天道繼續盯着海域圖,一邊想一邊指,最終點在了馬克萊克A3公共海域的座標上。
曹德正點了點頭。這個公共海域的出海口屬於特大型的A級出海口,地勢寬闊環境良好,少有暗礁帶和引力暗礁,再往前行,則是華夏傳統控制區域,因此作爲進攻方,選擇這裡作爲臨時前進基地,幾乎是一種必然。
這些年來,西來的艦隊,無論是法克蘭人還是米國的漢弗雷和謝爾頓,都曾經在這裡短暫停留,設立後勤浮標塔,安放監視器,集結艦隊。
“如果等到北約艦隊抵達這裡,我們再做什麼都晚了。”段天道用手摸着下巴:“所以,我們必須將阻擊區域,擴展到更遠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曹德正的目光順着A3公共海域往西。
段天道的手,卻一下子指到了比曹德正的目光遠的多的一片海域,斷然道:“這一仗,我們得從這裡開始打!”
曹德正的目光已過去,驟然睜大,失聲驚呼道:“法克蘭帝國?”
段天道冷笑着點頭道:“要麼不打,要打就要把戰火燒到敵人的地方去!”
他關掉投影,直起身來:“以切爾達的謹慎,不可能在等到出兵的時候,纔開始佈置一切。可以肯定,駐紮在法克蘭的艦隊,將作爲其前鋒的組成部分,提前爲主力清理航道,進行偵查和保護。從A3海域一直到法克蘭沿途,都是他們的控制範圍。”
“雖然切爾達抵達的時間會晚一點,不過其前鋒艦隊依然會在一週內抵達。”段天道惡狠狠的道:“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切爾達的主力抵達法克蘭之前,把這一條線,給搗的稀爛,讓整支艦隊都陷在這個泥潭裡!”
曹德正問道:“利用*航道?”
“嗯!”段天道點頭道:“華夏中央海域到法克蘭,包括法克蘭境內的幾個海域,都在*自由航道的輻射範圍之內,大大小小的低級出海口和秘密航道成千上萬。我們的分體式戰艦可以自由進入,敵人的戰艦卻不行。”
他的嘴角輕輕一勾:“再加上我們的隱身技術,把他們堵在那裡,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況且我們還有天井區和狂瀾區兩個正在和法克蘭交戰的軍區幫忙,如果他們能在這段時間對法克蘭增加一點壓力,說不定,我們還能幹上一票大的!”
“一票大的?”曹德正覺得自己的心臟實在有些無法負荷,趕緊擺了擺手:“這一票就夠大的了。”
他來回踱了兩步,擡頭問道:“這些想法,你和天機老人將軍交流過麼?”
“論阻擊戰,老師比我厲害多了。”段天道微微一笑:“佔着自由來去和隱身技術的優勢,老師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價,完成任務。”
“真的?”曹德正驚訝的道。
“當然。”段天道嘿嘿笑道:“你知道,以前老師在背後託謝爾頓,就拖了一兩個月。那還是需要經過蘇斯和白蘇斯人控制的百慕大的情況下。論難度,那其實比現在要高得多!”
“爲什麼?”一旁的王沁不解的看着段天道。
“用兵打仗,指揮官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牽着鼻子走。”段天道解釋道:“以前的戰略主動權在謝爾頓的手上,天機老人老師要牽制敵人對牛頓海域的進攻,就必須一次又一次的襲擊百慕大,或者冒風險穿過百慕大直接騷擾中央海域。雖然看似在牽制對方,可事實上,我們必須提防謝爾頓以牛頓出海口爲誘餌,設下捕殺的陷阱,在牽制的時候,也必須提防被白蘇斯,蘇斯和法克蘭艦隊包抄後路,襲擊長弓海域。”
“不過,現在的主動權卻在我們自己手上,我們完全可以……”段天道看王沁一臉的迷糊,舉例道:“這樣說吧,假設現在有一個通道,通道上有十道門,一個人在不斷的開門向前跑,你想從後面干擾他,除了扯他的衣服,抓他的頭髮,在後面打悶棒使絆子外,你沒有別的辦法。”
“這還不夠麼?”王沁沒好氣的道。
“萬一你一靠近,他就回過頭來呢?”段天道問道:“或者他乾脆不住回頭呢?”
王沁張口啞然。
“而當通道在*自由航道輻射範圍內,我們又位於前方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段天道挑了挑眉毛:“我們可以隨意出現在他準備通過的任何一段通道上,從旁邊,從後面騷擾他,同時我們還可以關上前面的門,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出現在他身旁身後,不停的打斷他開門的動作。”
“雖然你舉的例子很爛,不過這樣說我能明白,可是……”王沁撇了撇嘴,又困惑的道:“就算拖上一個月,又有什麼作用?”
“三十天可以做很多事情,集結在盤龍要塞的聯軍可以南下,集結在上京的華夏第四批部隊也可以增兵狂風島,我們可以取得新空間技術的第一手數據和資料……”
段天道深深的吸了口氣:“同時,我們還可以讓一些人明白黃勝天元帥爲什麼選擇悍軍作爲核心。讓他們看看,在切爾達的大軍面前,我們能做什麼!”
迎着衆人的目光,他最後緩緩道:“或許,這就是決定命運的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