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身後的華夏裝甲部隊是從哪裡來的。,反正,這支部隊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向他們發動了進攻。
眼看就要將整個秀水河鎮都掌握在手中的他們,甚至來不及從廢墟般的城市裡將部隊‘抽’調出來!
他們只能放棄對秀水河鎮東區的攻擊,轉而依託他們破壞得十分徹底的城市外圍防線,抵抗身後敵人的進攻。
段天道覺得,戰爭,就像是一部充滿懸疑的小說。
在突破華夏守軍的防線時,趾高氣昂意氣風發的北約士兵想必不會想到,在不久之後,他們在同樣的一個地方,做和被他們之前攻擊的敵人同樣的工作。
如果知道的話,他們不會對這條防線做更多的破壞。他們會好好保護它,就像珍惜自己的小弟弟。
“方楚天!”通訊頻道里,傳來了唐心氣沖沖的聲音:“你又跑前面去了?”
段天道憨憨地關掉了通訊頻道。
自從弗倫索之後,他就一直被關在指揮機甲裡,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豢養的豬。
簡直難以容忍!
在他看來,顛覆這場戰爭,一一擊敗那些所謂的名將,將他們的戰爭情結和軍事才華都塞他們的屁股裡,纔是自己爲數以千萬在戰爭中家破人亡的無辜平民還以的一記響亮耳光!
這一次的目標,除了夕陽山的二十個北約裝甲師!
還有貝利夫!
“方將軍!”區域通訊頻道里,傳來了瓦格斯塔夫的聲音:“指揮機甲上來了。”
段天道扭頭一看,頓時心驚‘肉’跳。
只見幾輛指揮機甲,在警衛營的護衛下,穿過奔行的隊列,向山頭撲來。即便隔着機甲外殼,他也能想象唐心冷着臉,瞅着自己的模樣。
“該我們上場了!”段天道縱身一跳,當先躍下了山頭。
身後五百名特種營戰神們爆發一陣奚落的大笑。笑聲中,一道衝鋒號,自山頭響起。
山下浩浩‘蕩’‘蕩’列隊行進的士兵們驚訝地仰起了頭。他們已經熟悉了這衝鋒號聲。那是華夏陸軍的衝鋒號,當它響起的時候,就代表着悍軍特種裝甲營的出擊。
視野中,五百輛黑‘色’機甲,緊緊跟隨在那輛破爛機甲的身後,宛若黑‘色’泥石流一般,自山頭飛瀉而下。
山坡的泥土,岩石,樹木,自這些風馳電掣的黑‘色’機甲的身旁一掠而過,天‘色’,也彷彿被這下墜的黑雲壓得暗淡無光。
他們以幾近自由落體的速度飛墜,不時在陡峭的山崖上點一腳,借力改變方向。數百輛機甲,在山崖上此起彼伏地殍‘射’着,那破空的呼嘯聲,如同刮過寂寥空谷的颱風。
場面無比壯觀。
山下的戰士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頃刻之間,這黑‘色’洪流就飛躍下山,隨着第一排機甲在地面上單‘腿’一點,電‘射’而出,第二排機甲緊隨其後,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
這哪裡是機甲,這是數百頭下山的猛虎!
他們高速突進的身影,快得連看都看不清。他們破空而出時捲起的狂風,吹得四周飛沙走石。
從山頭躍下來時,他們還顯得凌‘亂’,可當他們從下墜變爲向前齊‘射’的時候,一個整齊的三角攻擊陣型,瞬間就已經成型!
血,一下子涌上了華夏戰士們的頭頂。
他們癡癡地看着這些黑‘色’的機甲,如同看見一把吹髮可斷削鐵如泥地絕世神刀,正揚眉出鞘,橫掃千
軍!
戰場上,忽然爆出一陣響徹雲霄的吶喊聲。
這聲音,先是在靠近山頭的隊伍中響起,隨即,便如同接力一般向着北面的秀水河鎮傳遞。
很快,這聲音追上了風馳電掣的黑‘色’機甲羣,並伴隨着他們,衝向蘇斯人的陣地。
沿途,無數看見悍軍特種營的華夏戰士,都忘形地加入了吶喊的行列。聲音隨着五百零一輛橫行的突進,越來越急,越來越高。終於,在第一輛橫行撞進蘇斯防線的時候,化作了一個響徹天地的驚雷。
“殺!”
段天道一記直拳,如同出膛的炮彈,轟進了正面的一輛蘇斯‘狂人’機甲的‘胸’膛。粗壯的右臂,直接穿透了機殼,從狂人的背面透出來。
被擊穿的蘇斯機甲,就像是一個紙糊的娃娃,掛在邏輯的右臂上,隨着邏輯的高推進而向後飛拋。
咣地一聲巨響,段天道手臂一振,將狂人甩了出去。
當道二十噸重的狂人砸爛了另外一輛蘇斯機甲的時候,段天道已經腳下一錯,鬼魅般閃到了一輛白蘇斯惡龍重型機甲的面前。
隨着乒呤乓啷一陣金鐵‘交’鳴,惡龍疾風暴雨艘的火力傾瀉,就像被掐住了脖子般停了下來。炮管,竟然在一秒內被砸成了六根扭曲的破爛。
段天道打架向來是揪住了就往死裡打。當下手上不停,邏輯曲步上前,雙臂在空中劃出兩個圓,纏住惡龍的左前肢用力一絞。
惡龍的左前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裂。外殼,關節引擎和曲軸的碎片,扭曲的傳動杆,如同一團煙霧般爆炸開的時候,邏輯已經擰腰抖手,反手一拳打在了惡龍的右前肢上。
這一拳,又快又重。
惡龍粗壯的前肢,在瞬間粉碎。噴‘射’出無數細小的零件殘片。
從旁邊看過去,段天道這一絞一拳雖有先後,惡龍的左右前肢卻彷彿同時爆開。
旁邊的華夏戰士們,只看得凝神屏息目眩神‘迷’。身上彷彿有一股電流,隨着破爛機甲的狂飆突進沿着背脊直竄頭頂。
戰士們口中的那一個殺字的尾音,還在喉頭回‘蕩’,五百輛橫行,已經電‘射’進了北約機甲羣中。
跟在段天道身後的是瓦格斯塔夫。
這位民間機甲戰神,擺手一拳,擊爆了空氣,也擊爆了一輛白蘇斯靈貓的頭部。
靈貓頂着爛西瓜一般的頭顱,在陣地前搖晃。四周的炮火,宛如‘交’織的霓虹燈。
這‘迷’‘亂’光影中,黑‘色’魔鬼閃身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另一輛靈貓身後。
左鞭‘腿’,旋身擺拳,上步膝撞,曲肘下擊,右鞭‘腿’……
一連串的動作,隨着他的身影,在五輛北約機甲之間變幻,旁人只聽到爆竹般的一串巨響,五輛北約機甲已經同時被擊毀。
瓦格斯塔夫本就是近身纏鬥的大師級人物。在修習了機甲武學,瞭解了核心技法之後,他的近身搏殺距離更近,動作更快,更剛烈。
拳,膝,肘,肩的運用,讓他在搏鬥時,看起來彷彿貼上了對方的身體。而他的速度和力量,形成的那種無堅不摧的氣勢,往往讓人還沒有接觸,鬥志就已經瓦解。
如果說瓦格斯塔夫是一根凌空揮舞的鐵棍,那麼,段天道右側的哈格羅夫,就是一條撕破空氣的長鞭。
在哈格羅夫的‘操’控下,黑‘色’的橫行,已經快得只能看見一道殘影。
他的每一拳,每一‘腿’,都在空氣中拉出一抹火紅。那是空氣在劇烈摩擦中燃燒的顏‘色’。
一拳一腳,或許只是一兩道火光,可哈格羅夫一瞬間攻出的,何止數十拳數十‘腿’。一時間,只看見這黑‘色’魔鬼的手腳上,跳躍着地獄的火光。火光以一道道弧線‘交’織在一起,瑰麗絢爛。
空氣,被拳腳‘抽’爆,同時被‘抽’爆的,還有地面的石塊,還有一輛輛北約機甲。
垮塌公路的‘混’凝土塊化作一團細沙,北約機甲厚重的裝甲和外殼,被片片揭去,手腳粉碎斷裂,‘胸’口驟然塌陷。
隨着那一聲聲巨響,一道一蓬鋼鐵碎片形成的煙霧,自北約機甲身上猛然炸開。凡是靠近哈格羅夫身前十米範圍內的北約機甲,無一例外。就連已經倒地的機甲也在爆裂中顫抖。
段天道和兩位戰神組成的攻擊箭頭之後,是數百名如同匕般捅進北約裝甲羣的機甲戰神。
一輛橫行直接撞上對手的‘胸’膛,在將對手撞飛的同時,拳腳齊出,將空中翻滾的對手凌空打爆。
另一輛橫行如同鬼魅般在敵人機甲羣中搏走,手中的離子光斧,不時劃出一道驚‘豔’的弧線。
斧頭的每一次劈出,必然有一輛敵甲身首異處。其角度之刁鑽,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辣,即便是華夏軍的戰士們看得也心驚膽戰。
在他們身後,在他們旁邊,黑‘色’的魔鬼機甲或飛‘腿’,或直踹,或勾手,或擺拳;或矮身前探,沉肩翻腕,一記勢大力沉的摔碑手,或抱頭‘挺’膝,電‘射’突前,一記狠到了極點的沖天錘。
戰士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機甲武學。他們張口結舌,只看見那些僵手僵腳的蘇斯白蘇斯機甲,在這翻飛的機甲羣中顫抖,碎裂,爆炸。
黑‘色’的洪流,在向前涌動着。
搶着了對手的悍軍機士興高采烈,拳打腳踢,將面前的對手當做沙包一般砸爛打爆。沒搶着的機士則心急如焚,常常有幾輛敵甲剛剛出現在視野,就被他們惡狗撲食般搶上去七手八腳砸得稀爛。
沒有人能阻擋這五百零一個魔鬼的前進。任何敢於迎上去的敵人,都不過是投入洪水的石子,‘浪’‘花’一閃後,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頂住,上!”一名蘇斯少校的吼聲瘋狂而絕望。
他把手頭所有的部隊,都投到了陣地前方,試圖延緩一下敵人的突進。可是,新一批被他拳打腳踢送上陣地前沿的機甲,還沒有站穩,就被撲來的魔鬼機甲衝回了戰壕中。
一些機甲直‘挺’‘挺’地倒在戰壕裡,身上驟然浮現一個個恐怖的傷口。一些機甲無助地跪倒在地,整個身體如同被肢解了一般,七零八落。更多的機甲則在後退,在徒勞地抵抗中,化作一團團火球。
一連串的爆炸從陣地中央向兩側蔓延,如同被戰機掃‘射’的水面泛起的一排‘浪’‘花’。
蘇斯少校的吼聲,最終消失在黑‘色’的‘潮’水中。
衝過陣地的悍軍特種營五百戰神,開始向兩側掩殺。蘇斯人和少量白蘇斯人的聯合陣地,在一節節地崩潰,缺口在迅地擴大,數不清的北約士兵在恐慌中四散奔逃。
三十三軍指揮官雷闖上將,迅速抓住了這一機會。在他的指揮下,三十三軍裝甲師的一個團,迅速跟進,不斷向縱深突破,向兩翼擴展。
早已經被悍軍特種營的強勢砍殺刺‘激’得熱血沸騰的華夏戰士們,拼命向前奔跑。他們摩肩接踵,穿過悍軍擴開的缺口,向縱深突進。裝甲集羣高運動時候捲起的滾滾塵煙遮天蔽日。
這時候的他們,甚至沒時間去理會陣地上那些舉手投降的北約士兵。
奔跑,向前。
軍官們大聲吼着,戰士們嗷嗷叫着。五百魔鬼機甲狼入羊羣般的進攻,讓他們在震撼中感到無比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