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的聲音剛剛落地,就聽見一陣好整齊好劃一好清一『色』的‘啪啪’聲。
段天道笑『吟』『吟』的就把這木乃伊所有的手指都被掰成了各種扭曲的形狀,這些用各種古怪姿勢生長的指頭,錯落有致的混搭在一起,看起來好有經過精心設計的感覺。
黃埔嵩沒有叫。
實在是沒有辦法叫出聲。
他只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拼命的向外凸出來,就像是動畫片裡那種沒事就可以把眼珠子掉在地上的人物,身體在空氣中僵硬了足足五秒鐘,才果斷把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嗯?暈了?”段天道表示現在的人素質都好差,什麼都還沒幹就暈,他惋惜的拍了拍手,站起身正要說點什麼。
就看見一個好嬌俏的身影,突然就從病牀上跳了起來,突然就看見一個好尖利好長的高跟以直搗黃龍之勢,飛快的朝地上木乃伊的腿間踩了下去!
段天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摸』了『摸』下巴,轉頭開始看天花板。
這真是不能看,倒不是他膽子小,是因爲林白玉這招對於所有男人來說,都有切體之痛。無論誰在這裡旁觀,都會忍不住發涼,殺手也不能例外。
黃埔嵩根本就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就醒了,醒的就好像從來沒有暈過。
“啊啊啊!”聲嘶力竭的慘叫幾乎榨乾了他渾身每一分氣力,但他還是堅持不停的將這個特別費力的事持續了下去,久久不肯停歇,相當的違反常規。
所以段天道忍不住又瞅了一眼。
原來林白玉不止是踩完就算了,居然還在拼命用力碾!
碾……
美女秘書做完了這一切,突然就飛快的後退了兩步,悠悠的坐回到牀邊,就好像剛纔她什麼也沒有做過。
段天道只覺得身後有一股子寒氣直衝頭頂,喉頭一陣發堵,急忙『摸』了『摸』額頭上滾滾而落的汗珠,咳嗽了一聲,就想找幾個水果潤潤喉,結果遍尋了一遍,一無所獲。
“靠!”段天道登時就很生氣:“別人住院你也住院,別人住院那麼多水果籃,你丫怎麼一個也沒有?”
已經不想活了的黃埔嵩:“……”
“還有啊,我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一出,居然煙不煙茶不茶的!一點禮貌都沒有!”段天道越說就越是生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丟,這個比那什麼郎東昇差的太遠了。
太過頻繁而劇烈的疼痛已經超過了黃埔嵩感知的最高上限,此時此刻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此時這個世界上估計不會再有比他更百感交集的人了,這短短的幾分鐘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煎熬!
可這種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摧殘,留給他的不止是憤怒,還有恐懼,悔恨等等等等。
如果不是有繃帶的保護,他額頭的青筋簡直就要爆掉,不止是段天道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對人類的看法,林白玉的所作所爲也太可怕了!
他們就不是人!是惡魔!
自己爲什麼要去招惹這些惡魔?爲什麼!
“跟你說話呢!”段天道說着話,“啪!”一記清脆無比的耳刮子在病房中響起,黃埔嵩啥也不說了,‘噗噗’就開始往外吐牙。
“作爲一個有禮貌的人,應該適當的表達迴應。”啪啪啪,段天道對於教書育人一向是很感興趣的,左右來回幾個大巴掌,就把黃埔嵩滿嘴的牙全打掉了,眼見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再掉,才悻悻的停了下來。
黃埔嵩哭了。
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拼命用雙手抱住頭,哭哭啼啼的哀求道:“別,別打了!別打了!”
“瞧你說的……”段天道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濫用暴力的,真的,我最討厭沒事就動手的人了,現在可是文明社會……”
“噗!”林白玉實在忍不住,『摸』着肚子蜷縮了起來,太無恥,實在太無恥了,這個土鱉……
她突然就微微一怔,以前她一直都覺得土鱉這個稱呼放在段天道身上就是順理成章,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再用這個稱呼,自己都渾身上下不舒服。
段天道這樣的人,會是土鱉麼?怎麼可能是土鱉?
“哎喲,總算是有聲了。”段天道口中的吊兒郎當突然就不見了,只剩下冷酷和霸道:“現在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躺在地上的黃埔嵩渾身一抽,下意識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拼命的點頭。
“你還打我老婆的主意不?”段天道沒有看黃埔嵩,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指甲刀,修起了指甲。
黃埔嵩拼命的搖頭。
“你現在認識我了不?”
黃埔嵩拼命的點頭。
“我現在要你跟我老婆道歉,你有意見不?”
黃埔嵩急忙衝着林白玉道:“白玉……噢!不是!林小姐!我黃埔嵩有眼不識泰山!我黃埔嵩該死!我……”
“嗯?”段天道突然放下了指甲刀,狐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黃埔嵩:“我還從沒見過有人大搖大擺躺着道歉的……”
黃埔嵩渾身一個激靈,當即也顧不得自己已經痛得不能動,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邁到林白玉面前,倒頭就拜:“林小姐!不不!林姑『奶』『奶』!我黃埔嵩對不起你!我該千刀萬剮!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吧!”一邊說,一邊搗蒜似的磕頭,磕的繃帶都紅了。
段天道溫柔的看向林白玉,聲音裡的殺氣霸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白玉,滿不滿意?”
林白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他說他該千刀萬剮來着……”
黃埔嵩噗通一聲就軟倒在地,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嘩的淌:“您,您就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林白玉秀氣的下巴頦微微上翹:“喏,要是你事後還想來找段天道的麻煩……”
“我黃埔嵩對着這十根手指發誓!要是我……我敢在背後對你們任何人使絆子,您……您剁了我所有的手指!”黃埔嵩一把鼻涕一把淚,把兩個已經變得奇形怪狀的手舉在頭頂上,還使勁的用手掌打自己的耳光:“我黃埔嵩瞎了眼!以後,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嗚嗚嗚……不不,以後一定好好的做狗……嗚嗚嗚……”
“好吧。”林白玉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就饒了你。”
黃埔嵩簡直如蒙大赦,搗蒜般的繼續叩頭:“多謝姑『奶』『奶』,多謝段哥,不不,段爺爺!”
段天道滿意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似乎是要離去,轉頭突然又問了一句:“你還打我老婆的主意不?”
半小時以後,段天道才心滿意足的丟下已經被折磨到崩潰的黃埔嵩,拖着林白玉的小手,施施然從病房出來。
林白玉就這麼任憑這個男人自然而然的拖着自己的小手,完全沒有絲毫的掙扎。
男人一邊走路,一邊哼着一首曲調奇異,卻十分好聽的小曲,看起來心情很好。
但是林白玉的心情卻跟被人塞了二十幾種調味劑一般複雜。這些事,哪一樁哪一件都是一個男人應該爲自己女人做的事?這個男人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他老婆,在他心目中,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女人麼?
他……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幾次張開小巧的嘴脣想要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直到走出醫院,段天道惋惜的鬆開她的小手,對她道:“本來這個時候應該陪你去打打電動,讓你放鬆放鬆的,可惜我那個白老婆找我找的太急,我也答應要過去見她了……這樣,你等我一會,我陪她聊一會就來找你。”
聽到白情雪的名字,林白玉忍不住心中一震,是啊!這個男人可是白情雪的未婚夫啊!我,我在想什麼呢!
見男人就要離開,美女秘書終於忍不住了:“等等!”
段天道嘻嘻笑着又轉了回來:“怎麼?我還沒走老婆就想我了?”
換成平常,聽見段天道這麼說話,林白玉就算不打他,起碼也要掉頭就走,可是現在她似乎完全都已經習慣了,只是臉蛋微微一紅,沒有接茬:“那個……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老婆,就準你偷偷拍我,不讓我偷偷拍你啊?”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林白玉手上坤包帶子上的小黑點:“吶,這是我在房間裡找到你用剩下的偷拍器。”
林白玉:“……”
這一時間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雙妙目陡然睜得好大:“你……你知道我在拍……”
段天道哈哈大笑:“當然知道啊!你就是想把我威武的形象拍下來,然後晚上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看嘛!我懂的!既然老婆有這個需要,我當然一定滿足啊!”他小意的湊到林白玉耳邊輕聲道:“對了,你走了以後,我還在浴室裡呆了一晚上,擺了好多姿勢,你可以帶回去慢慢看的。”
林白玉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反應,所以她只好什麼反應也沒有,用力咬了咬雪白的牙齒:“不是!我拍這些其實是要……”
段天道順手『摸』了『摸』美女秘書嬌俏的臉蛋,轉瞬間已經走了,只遠遠的留下一句話:“老婆不用解釋啦,只要是我老婆想做的事,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回去好好休息,等我來看你噢。”
林白玉怔怔的看着冒起一股青煙,遠遠消失的黑『色』suv,甚至完全不知道,已經有兩行熱淚,從她的眼眶中涌了出來,模糊了她原本以爲清晰的全部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