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掙脫束縛,立刻一把將鎖住他的戰士抓了回來。一頭就撞在了那戰士的面門上。那戰士的臉,就如同被銅錘砸過一般,被撞得稀爛,連五官都分不怎麼清楚了。
隨即,另一個剛好加入內圈,向他發動攻擊的戰士,被他快如閃電地反身一腳,踢在腿上。
周圍的人只聽見讓人毛骨悚然的咔嚓一聲,那戰士的腿,頓時如同牛馬後腿的反關節一般變了形,當時抱住腿就摔倒在地,不住翻滾哀號。
慘叫聲中,段天道紅着眼掃視四周。隨即二話不說,向已經退到外圈的華生衝去。
他已經完全被激怒了。
老子好心好意的讓着你們,你們還以爲老子好欺負!
馬勒戈壁的!
一向都睚眥必報的段天道,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同時出腿向段天道踢去,他們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們也看見了華生地那一腳。從這時候開始,雙方已經是生死相搏。他們不能讓段天道如此輕易地接近華生!
可是,他們的腿剛剛勁掃而出,就失去了目標。
段天道一矮身,腳下一錯,已經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左側戰士的身邊,一記簡簡單單的勾拳,直接將這戰士的整個人,都打得向上勾了起來。
當段天道側身橫移,一記t型蹬腿,直接將另一名戰士蹬出二十米開外的時候,這名戰士,才蜷縮着倒在地上,一張臉在極度地痛苦下,漲成了紫色。
又一名士兵衝了上來。
這名士兵的腳下功夫極強,平衡掌握的極好,腰腹力量的使用也頗有技巧,兩條腿揮舞起來,就如同兩把斧頭,風車般綿綿不絕,忽上忽下,不離段天道地要害。
段天道冷笑一聲,也是一記鞭腿。
不過,這一次段天道沒有選擇和那戰士硬碰硬地對腳。他不住地變幻着支撐腿,兩條腿在空中,如同兩條抽舞的長鞭,只聽見空氣噼啪爆響,腳頭就像是兩條靈動到了極點的毒蛇,盡找的是那華夏戰士腿腳之間的空擋。
兩個人眼花繚亂的腿法比拼,讓黃小蕾和一干站在旁邊的特種兵看得目眩神迷。
不過,這個場面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前後不過幾秒鐘,段天道就一腳踢在那華夏戰士的腰上。
砰地一聲巨響,這一重重地一腿橫抽,直接讓那戰士地腿部攻勢在痛苦中停頓了下來,又是接連幾聲悶響,段天道地腿,就如同數記接踵而至的長鞭,抽地那戰士連連倒退。
才退了三步,他的胳膊和左腿,就已經被抽斷了。
眼見段天道痛下殺手,其他幾個不明就裡的b15士兵,都已經紅了眼睛。
一個身材魁梧的特種兵,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段天道的胳膊。一邊反手用力,一邊探出手指就去插段天道的眼睛。
這是戰場上生死搏殺的慣用招數,打成這樣,所有人的動作,都成了搏殺時的本能。
可是,段天道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他被抓住的左臂忽然間如同被點燃的鞭炮,爆發力狂涌而出,只一振一摔間。已經將那魁梧特種兵的手甩開。隨即一偏頭,避開了對方襲目的雙指,右手如電。抓住他地左手一板一絞,接連不斷的一整套擒拿手法,全用在了這魁梧特種兵的身上。
只聽見一聲接一聲地咔嚓脆響,這名特種兵身上至少有三處關節被段天道卸開,兩根骨頭被折斷。
這其間,同時又有好幾名戰士撲上來,可是,卻都無法對段天道造成威脅。段天道的兩條腿,簡直碰都不能碰。而他的技巧,更是看的所有人發呆。
當看見段天道用一支如同棉條般的胳膊,纏住一名戰士的手並將其絞斷時,當看見段天道在人羣中閃電般地穿行來去時,當看見他的腦袋都能當做武器,撞得幾個戰士滿臉開花時,黃小蕾終於明白這廝真正的實力了。
華夏軍中藏龍臥虎的格鬥專家,黃小蕾見過不少。
雖然沒什麼格鬥天賦,可是黃小蕾的格鬥老師,卻是黃勝天親自找的。
黃小蕾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和這個方楚天打起來誰會贏,不過,她卻知道,自己的老師縱然也會那被稱爲太極的軟綿綿的格鬥術,也會一些奇妙的步伐,可是他絕對沒有方楚天這麼快,這麼精通。
雖然那個老師已經到了往黑市拳臺一站,就沒人敢看他一眼的地步。可是,他也絕對沒有這麼狠,至少,他的頭沒有方楚天這麼硬!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黃小蕾覺得無比地諷刺。
不用叫住手了。
除了華生以外,另外十一名特種兵,除了兩個已經失去鬥志的還站着以外,已經倒下了九個。
那個戴着指環試圖偷襲段天道的華生親信最慘,躺在地上的他,被折斷了雙手,還被段天道一拳又一拳地打掉了滿口的牙齒!
現在,段天道正向着華生走去。所有擋在他們之間的人,都已經被擊倒。誰也無法阻擋段天道的報復。
“方將軍。”
忽然之間,胡興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所有人都回過了頭。數十米外,胡興芳在幾名軍官地簇擁下,匆匆而來。顯然,是一直在遠處觀戰地那些軍官通知了她。
“我輸了!”華生看見胡興芳的到來,不禁鬆了一口氣,張開了手,眼珠子亂轉,示意自己已經放棄了抵抗。
“太好了。”段天道笑着道:“認輸了就不許還手!”
“什麼?”華生還沒有回過神來,段天道已經猛地一拳揮在了他地臉上。在他的頭猛然後仰的一瞬間,段天道已經一個側身,一腳掃在他的後腳跟上,將他整個身體,踢得如同一個空中飛旋的一字。沒等他落地,段天道已經猛的向下一拳直搗。
痛苦的呻吟中,華生如同一袋自由落地的沙包,砸在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隨即,他就如同一隻被燒焦的蟲子般蜷縮起來,捂住襠,發出鬼一般的慘號。
那根本不像是人的慘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住手!”胡興芳加快了腳步,怒聲喝道。她被方楚天在她面前猖狂的當面行兇,氣得渾身發抖。
段天道緩緩地回過頭來,一臉人畜無害地笑容。
“方將軍!你肆意毆打軍官,視軍規法紀如兒戲,你必須爲你的行爲負責!”胡興芳的手指幾乎指到了段天道的鼻子。
“我錯了。”
“錯了?”胡興芳氣急反笑。
這混蛋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幼兒園麼,欺負了小朋友,只要低着頭說上一句我錯了就完事大吉?
胡興芳見過朋友的親戚的許多小孩子,認錯的時候,就是眼前方楚天的這幅德行!
只要你一回頭,他就能立馬把他犯的錯再犯上一次!當你再抓住他的時候,他會再一次很乾脆地低下頭,回答你一聲我錯了!轉過身,他又來了。再抓住,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一句錯了!一天折騰你幾十次都算少的!
頑皮也好,不記事也好,那是懵懂的孩子。
這方楚天一臉無辜,也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臭不要臉地扮孩子?
他怎麼就能這麼無恥!
胡興芳就算再蠢,也能看明白方楚天臉上那副看似沉痛深刻,實則帶着兩分嘲諷和八分調戲的表情。這表情配合那句輕描淡寫張口就來,跟吃蠶豆一般嘎嘣乾脆地“錯了!”遠比他當着面衝黃秋山吐口水,暴擊華生襠部,更讓人憤怒。
他根本就沒把b15艦隊和自己看在眼裡!
胡興芳一時間只覺得胸口如同被堵了個大石頭一般,連呼吸的聲音都變了調,腦子裡一片空白,手腳冰冷。
段天道是少將,和她平級的少將。
縱然她是自由港方面軍的總指揮,可是,她和段天道的關係,只能定位於搭檔,根本算不上什麼上下級,除了在工作或者作戰指揮方面,她的權限更大一些,對方楚天的第一軍有指導權以外,在行政上,方楚天只歸指揮部任免。
看方楚天的表情就知道,自由港落到誰手裡,他根本就不在乎;悍軍早就被他拉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在這裡他就是一個光桿司令,既不要臉又不要命。
再加上他和張鵬程上將地交情,竟然就生生成了一顆賴在湯裡地老鼠屎!
還有什麼人比這樣一個混蛋更讓人憋屈憤怒?
一種強烈地無力感襲擊了胡興芳。一時間無數種處理方楚天的辦法從腦海裡劃過,竟然沒有一種能夠真正地施行。
不過胡興芳終究已經不是剛走出軍校地青澀小軍官。
在軍隊這個說單純也單純,說複雜也複雜地環境中,就算只耳濡目染,也足夠她養成相當地城府。
如果不是這廝實在太氣人,胡興芳根本不會變一點臉色。
既然沒有權利處理方楚天,她只能當着所有官兵的面,將所有地憤怒和抓狂,都憋在心底。
當下面無表情地順着段天道的話道:“既然你承認錯了,那好,這件事情,我將如實上報給聯軍指揮部。從現在起,暫時停止你的一切職權。”
胡興芳不想跟這個混蛋糾纏。
蘇斯針對自由港自由航道的軍事行動即將展開,想將蘇斯人阻擋在自由港航道之外。需要做的準備工作還很多。自由港的控制,也到了關鍵時刻。雖然有程志軒統籌謀劃,可是,那數以千計的大小流派和勢力,想要整合起來,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胡興芳不指望這些自由港人能幫上什麼忙,新招募的軍隊,用處也不過着眼在島嶼地治安維護上。
她只希望,在自己的身後能夠保持安定就行了。不然,內憂外患,華夏要在這片海域立足,那真是太難了。
胡興芳甚至有些後悔。她覺得,如果不是王通志在自己來之前先就插手的話,自己也不會聽程志軒地主意,造成現在的對立局面。
這種心態,是b15艦隊這次失敗的行動之後產生的。
雖然,以她一貫的強勢思維來看。並不認爲靠1201艦隊當炮灰來保留b15艦隊有什麼錯。
不過她依然感到有些沮喪。
她最害怕的是,有b15自己做出的這種先例,十二方面軍或者方楚天的悍軍,難保會幹出什麼同樣的事情來。
到了那個時候……
事情要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