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志軒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時候,胡興芳收回讚許的目光,對黃小蕾道:“這位華夏上校,你覺得怎麼樣?”
“虛僞。”黃小蕾無聊地玩弄着自己的頭髮:“我不喜歡他。”
艙室裡的燈光,調的很暗。
唐心靜靜地坐在牀邊,看着熟睡中的段天道。
線條簡潔的合金牀架,被固定在艙室牆壁上。寬大柔軟的牀墊上,鋪着米黃色的牀單。段天道正躺在大牀中間,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他睡的很沉。
唐心皙長地手指,輕輕撫過段天道的臉龐。
這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
鼻子很挺,眼睛其實也不小,一雙耳朵,有點小招風。如果能微調一下的話,他應該是一個雖然談不上英俊,可也能招許多女孩子喜歡的男人。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唐心並不希望這個傢伙有什麼變化。
現在的他,憨憨的,那是一種特有的兒童似的憨厚。這種感覺,讓唐心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和擁有感。她會感覺到,無論他在外面是一個什麼樣的英雄,什麼樣的戰士,在自己面前,也只是一個憨憨的,有色心卻沒色膽的死混蛋。
指尖的觸摸很輕。
唐心小心翼翼地近距離接觸着這個已經佔據了她整個心靈的男人。這一刻,這個傢伙,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熟睡中的段天道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臉。唐心嚇了一哆嗦,飛快地縮回了手。
段天道撓臉撓得很用力,臉頰幾乎被手指弄變了形。嘴裡還嘮嘮叨叨地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音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太累了。
唐心有些心疼。
海風山的死,給這個男人身上地重擔又加上了重重地一層。
唐心側着身體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段天道身旁。把自己蜷縮在段天道張開地胳膊下。
黑色地捲曲長髮,纖細地腰肢,修長地,蜷曲着貼在一起,如同一個聖潔無暇地嬰兒。
在段天道地胳膊下,唐心感覺到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裡靜悄悄地。
段天道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什麼柔軟的東西緊緊貼着自己身體。
咦?
什麼東西?先頂頂看。
賤人不安的動了動。
忽然的一聲輕哼讓段天道睜開了眼睛。
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張緋紅嬌豔地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帶着一絲羞澀和一絲嬌嗔,看着自己。
這是誰,媚眼如絲,簡直就是個狐狸精。
迷迷糊糊中,一股心火,猛然升騰。段天道一翻身,捉住了一對柔軟香甜的嘴脣。
“唔……”
唐心閉上了眼睛,身體就如同一條香蛇,軟軟地纏在段天道身上。
兩個人,在熱吻中糾纏着,呼吸聲變得粗重而急促。
唐心眼神迷離,下巴高高地仰起,雙手十指插在段天道的頭髮中。
她覺得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像是一團火,熱烈而溫暖。
段天道盡情地享受着懷中的軟玉溫香,這種感覺,已經離開他太長時間了。這個時候的他,沒有任何意識,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的本能。
無限旖旎,可怕的誘惑……
在唐心一聲悠長的嘆息聲中,段天道延遲反應的大腦,忽然間變清醒了。
段天道怔怔地看着唐心,甩了甩頭,閉上眼睛,又睜開。
不是做夢,唐心還蜷縮在他的懷裡,緊緊地貼着他,微微地顫抖着。
“唐心?”段天道的驚訝,已經完全被唏哩嘩啦的感動所沖淡。
這是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
可現在,她就蜷縮在自己地懷裡,衣裳凌亂。她在擔心自己,在任自己予取予求。
段天道揮手在唐心豐腴的屁股上拍了一記,在唐心地嬌呼聲中,將她擁入懷中。殘酷的戰爭世界,總有一些領地,是溫暖的。
不止是唐心,還有阿黛絲,還有自己的便宜妹妹,這些女孩子,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愛情總是以各種各樣超乎想象的方式萌發。能夠依偎在一起,彼此相濡以沫,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其他的誰他媽在乎!
“你的臉色不好……”唐心如水般的眼睛,在段天道的一巴掌中,風情盪漾。她紅着臉道:“我有些擔心,所以進來看看……”
“擔心什麼?”段天道親了親唐心的額頭:“看歸看,你也別挑逗我啊,幸虧我意志堅定懸崖勒馬要不,我們這一身清白,可就全毀了。”
賤人嘴裡說着。似乎渾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對方嬌軀上四處遊走。
這叫清白?
唐心羞紅了臉,拍開段天道的魔手,用手臂環胸,啐了一口。
“可惜沒時間了……我得去找蘇斯運輸艦隊的麻煩了。”段天道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幫唐心整理好衣服。得意地道:“想毀我清白?你不把我折騰上幾個小時,讓我死去活來,我是不會屈服投降的。”
“滾!”唐心一個枕頭,砸在正往門外躥的段天道背上,媚眼咬脣:“死人,你給我小心一點。”
“怎麼樣?”段天道一出門,就看見等待在門口的馬維:“作戰計劃出來了麼?”
“出來了!”馬維遞上手中地計劃:“不過,作戰部對這計劃還有些爭論。”
“爭論?”段天道有些發愣。在這個時代,因爲軍事理論和科技的高度發達。制定一份作戰計劃的速度很快。針對某個戰役的計劃,通常要制定數百份,然後經過反覆推演計算,選擇其中最適合的。
而早在兩天前,作戰部就在針對目前出現在主航道的蘇斯後勤艦隊進行作戰推演。
而這種推演,每隔兩個小時,就會重新制定一份。各種條件的掌握,已經到了極端熟悉的地步,拿出作戰計劃並達成統一意見,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誰知道,這時候竟然會出現爭論。
段天道打開了文件夾。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爲什麼會出現爭論了。
除了之前悍軍偵查艦追蹤地六支蘇斯運輸艦隊之外,在這份作戰計劃中,還出現了另一支蘇斯後勤艦隊。
這是一支擁有六艘大型運輸艦和十六艘中型運輸艦組成的後勤艦隊。與其他艦隊不一樣的是,這支運輸艦隊,是由一艘颱風級戰列艦和六艘咆哮級巡洋艦和十二艘銳芒級驅逐艦組成地d級戰鬥艦隊護航的。
而在段天道手中的這份作戰計劃中,襲擊這支艦隊的計劃。被排到了第一位。這也就意味着,作戰部傾向於將這個計劃,作爲主行動計劃。
“現在,夏長天少校和阿芙羅拉少將,對主計劃的選擇,有很大的分歧。”馬維道:“夏長天少校認爲,這支重兵護航的後勤艦隊,是我們對蘇斯後勤線發動襲擊的最好目標。通過種種跡象來看。有理由相信這支艦隊運送的物資或某種東西,對於蘇斯駐烏克紅基地非常重要。而阿芙羅拉少將則反對冒險,她認爲,應該選擇一個更容易得手的目標。”
“要不……”段天道看了看時間,又回頭看了看自己地房間門,想着牀上風情萬種的唐心,心猿意馬,試探着問道:“我再回去睡一覺?”
“算了。”段天道敵不過馬維冰山一般的表情,憤憤道:“去看看,去看看。”
氣急敗壞地一走進基地作戰部推演室,段天道就被作戰室裡的氣氛,給嚇了一跳。
環繞橢圓形的推演室一週的推演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各個海域,空域的立體圖和數據標識。數不清的推演方案,正在自動程序上運行。代表雙方兵力的參數,飛快地隨着推演程序地進行變幻着。不時在清零之後,又變成另一段推演程序。
而在數千平方米的推演室大廳中央,數十名新成立的作戰部參謀,已經分作了兩派,正圍繞在中央推演臺前,你來我往各執一詞,爭得面紅耳赤。
“夏長天少校。”說話的,是一位圓臉的蘇斯女參謀。段天道認識這個叫塞西莉亞的女孩,她是阿芙羅拉的副手,和阿芙羅拉幾乎形影不離。
只見她用手指輕巧地點了一下光幕中的目標海域,將一個暗礁羣放大。氣勢洶洶地衝夏長天問道:“請你告訴我,敵人的艦隊會在什麼時間抵達這個障礙區?”
“十六個小時之後。”大頭夏長天用手在屏幕上地一個船型標誌和目標海域之間,拉了一條線。隨着手指地移動,一連串的數據在線條上飛快地變幻着。
當夏長天地手指停下的時候,時間,距離。速度,艦艇數量和船隻類型已經完全顯示了出來。
“那我們的埋伏地點呢?”塞西莉亞追問道。
“這是我們埋伏的位置。”夏長天在光幕上點出了幾個標記,眼睛卻總是不看塞西莉亞,大腦袋晃來晃去,塞西莉亞說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態度倒是端正地很。
段天道冷笑,這蘿蔔頭,心裡有鬼!
“這裡是主航道的第三航段,距離我們的路程至少需要十個小時。”塞西莉亞撇嘴道:“如果再加上敵人前出探路的警戒偵查艦壓縮的時間,我是不是應該認爲,我們只有兩個小時的空檔。在這塊危險的障礙區裡設伏?你不覺得,這太冒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