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市是典型的依山傍水城市,中間平地,四周則連綿起伏着幾座高山。
城市臨蓉江而建,蓉江以北稱爲北江,蓉江以南稱爲南江。
南北江雖說僅有一江之隔,要想互通往來,卻要繞着蓉江沿岸的馬路行駛近一百公里,極爲不便。
而江門大橋的修建,正是爲了解決這個大難題。
兩人說話間,車子已經駛入江門大橋,楚嵐冷不丁防打了個寒顫:“明明已經春天了,怎麼還這麼冷?”
寧凡沒有接話,因爲他隱隱察覺出異樣。
東門大橋枕山臂江,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按理來說,不應該瀰漫着如此濃郁的陰煞之氣纔對……
然而不等這傢伙進一步思索,楚嵐將車子停在橋邊,他只能先下車看看再說。
在寧凡的右手方向,一輛III級標準的寶馬X5防彈車,在撞穿大橋防護欄後,整個車身的三分之二都凌空懸在江面。
搖搖欲墜。
車身後方,十幾米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產生的痕跡,充分顯示着事故車主與死神爭分奪秒的較量。
車廂因受到防彈內襯鋼板等材料衝擊,發生了部分位移,保險槓與車頭也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和變形。
除此之外,車輛外形完好無損。
在這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若是換成普通車輛,又或者司機的車技但凡差了一丁點,必定車毀人亡。
以事故車輛爲中心,旁邊還停了一輛救護車和兩輛特稽部專車。
“楚副隊,你來了?”有個穿着特稽部制服的男子,一看到楚嵐,就大步迎了過來。
轉而一掃那個盯着事故現場愣神的少年,他湊到楚嵐耳邊道:“你這是從哪裡解救回來的失足少年?”
儘管趙強刻意壓低聲音詢問,但寧凡還是聽到了,這傢伙的表情瞬間有些不好看了。
擦,你才失足少年,你全家都是失足少年!
像小爺這般光明磊落、見義勇爲、德才兼備的優秀青年,你特孃的眼睛敷牛屎了,才如此眼拙?
不過正事要緊,寧凡懶得搭理這個沒有眼力勁的傢伙,而是徑直朝救護車輛走去。
“這是我請來的神醫,你小子說話注意點。”楚嵐用手肘毫不客氣撞了下趙強的胸膛,隨即快步跟上寧凡。
楚嵐本就是個男孩子性格,平日跟特稽部的隊員稱兄道弟慣了,這樣的舉動倒不足爲奇。
她的話,卻令趙強詫異不已。
那看起來土裡土氣的少年,竟是神醫?楚副隊八成被這小子騙了吧!
此時一名男醫生和三名女護士,正圍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忙碌着,那男子估摸二十出頭,體型偏胖,個子很高,穿着一套高端名牌運動裝。
“你管這叫重傷?”寧凡只是上下打量男子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點擦傷,衝楚嵐說道:
“我們要是再來晚一點,他這傷口恐怕都得自行癒合了吧?”
“噗……”聞言,趙強差點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可隨即想到場合不對,他又硬生生憋回去。
這哪來的人才啊?
聽出寧凡話語中的嘲諷,楚嵐瞪了他一眼,說道:“重傷也有可能是內傷,不然,怎麼可能人事不省?”
如果不是想到這小子的醫術還有點用處,她非得一腳將其踹到江裡餵魚不可。
“呼吸和心跳並無異常。”只是不等寧凡回答,那位男醫生放下聽診器。
話音落下,他又翻了翻男子的眼皮:“也無瞳孔散大……除了臉色發黑,體溫過低,初步可以排除內傷。”
“當然,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先送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查,畢竟,傷者已經能判定爲中度昏迷了,不能掉以輕心。”
寧凡看着兩個特稽警聽到這話,已經合力將男子小心翼翼擡上擔架,他定定地說道:
“沒用的,他這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導致陰氣入體,縱使送到醫院也無濟於事。”
“反而很可能因爲延誤治療,致使陰氣侵入其五臟六腑,後果更爲嚴重。”
不乾淨的東西?啥玩意兒!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都覺好笑。
男醫生動作一頓,他皺眉呵斥道:“呵呵,不乾淨的東西?小子,你敢再鬼扯一點嗎?”
“治病救人乃科學嚴謹的事情,豈能由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子胡說八道?”
作爲一名特稽警,趙強對於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更是不信:
“楚副隊……你說這小子是神醫,我怎麼看他像神棍?這年頭,騙子防不勝防,你可千萬別被他騙嘍!”
儘管楚嵐也不迷信,但兩次目睹這小子治病,一次讓父親起死回生,一次從父親的肚子裡引出活體寄生物,兩次都讓人大跌眼鏡。
對於寧凡的醫術,她不得不信。
“我父親就是他治好的。”楚嵐雙手環在身前,如實說道:“雖然我不敢苟同這傢伙的話,但我對他的醫術很有信心。”
楚鍾民的病,趙強知道,那可是連龍國神醫孫聖手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
這麼說來,這小子確實有點道行。
可要讓他相信世界上有鬼,他寧願相信自己居住的星球,馬上就會爆炸!
不過,楚嵐又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趙強對此只能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就沒有說話。
但那男醫生不清楚,當即冷嘲熱諷地說道:“中醫?還是這麼年輕的中醫?真是笑話!”
“依我看,他能治好你父親的病,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不然,你能指望一堆樹皮雜草和蟲子蛇蠍之類胡亂熬成一鍋,就能治病?”
楚嵐皺了皺眉,就事論事,男醫生這話簡直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如此絕對的話語,讓人聽了就很不舒服。
畢竟,拋開寧凡不談,人家孫伯伯就是一位享譽盛名的國手級別中醫!
操,寧凡聽到這話,則臉都黑了。
這傢伙可以理解別人不信玄學,卻無法容忍有人質疑他的本事。
他的本事全都由師父親傳,要是就這麼讓人貶低羞辱,豈不等於打了師父的臉?
“呵呵,黑貓白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你既把中醫說得一文不值……”寧凡笑了,卻是冷聲說道:“你敢跟我打個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