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剛被推出搶救室,唐家一羣人便撲上前痛哭流涕。
一個哭聲比一個大,生怕老太太聽不見似的。
寧凡掏掏耳朵,反正人已經要到了,他也沒必要留下來看唐家人表演哭技。
“寧小友,你確定不等結果出來再走嗎?”孫聖手快步追到電梯門口。
這傢伙自己治的病,恢復到哪種程度他能不清楚?
再說,又不是這貨的奶奶,檢查結果如何,幹他屁事!
“咕咕咕咕……”
只是不等這傢伙開口拒絕,他肚子突然唱起空城計。
奶奶的,就知道下山收徒不是啥美差,這一忙起來,連吃東西都顧不上!
從下火車到現在,寧凡已經足足三個小時沒進食了,難怪肚子抗議。
這個時候,唐若然走了過來。
爲不讓寧凡尷尬,她隨口說道:“陪我去吃東西吧?正好我也餓了。”
說話間,女人俏臉微紅,神色隱隱有些不自然。
唐若然怎麼也沒想到,寧凡竟會開口向老太太要她。
而且“要”這個字,未免太容易讓人想歪……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掃眼臉色有些發紅的唐若然,寧凡納悶。
約個飯而已,至於嗎?
擦,這娘們該不會真對我有意思吧!
不過旋即想到,憑他這帥得驚動天地的容顏,讓人家妹紙芳心暗許簡直再正常不過。
到時候咱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就在寧凡自戀的時候,耳邊傳來孫聖手頗爲遺憾的聲音。
“那好吧……”
原本還想和當事人一起見證醫學奇蹟,哪知道對方根本沒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愈發覺得面前這少年值得一交。
畢竟,在當今社會,像這般年紀輕輕就不爲名、不爲利的人已經爲數不多了。
如果讓寧凡知道孫聖手在心裡這麼評價自己,他一定會笑死。
孫聖手不死心道:“那寧小友方便留個電話嗎?”
聽到這話,寧凡尷尬了,他一個剛從大山出來的窮小子,哪有這麼高科技的東西。
這傢伙卻是舔着臉,厚顏無恥的說道:“像我這樣的世外高人,怎麼可能隨身攜帶那種礙事的玩意兒?”
“寧小友不愧是高人,是老夫考慮不周。”孫聖手點點頭,對他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呃……那啥……”
反正逼都已經裝出去了,寧凡不介意再裝一波。
他一指唐若然,說道:“這是我徒弟,你要是實在有事的話,留她的也一樣。”
徒弟?
唐若然嘴角抽了抽,這小子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不過她也沒有拂這傢伙的面子。
給孫聖手留下電話後,兩人直接去到醫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對於自家奶奶的救命恩人,唐若然倒沒有吝嗇。
因爲不管是映入眼簾的水晶燈和琉璃餐桌,還是那大氣磅礴的西式裝潢風格。
都在彰顯着這裡的檔次。
坐在大廳的食客,或是衣香鬢影,西裝革履,或是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寧凡揹着包袱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面,絲毫沒覺得自己這身裝束與周圍環境有多格格不入。
這傢伙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山野刁民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自卑。
他正餓得發慌,自然沒注意到餐廳四處時不時投來的異樣打量。
相較於寧凡,隨即而入的唐若然,立刻捕獲了不少驚豔目光。
像她這樣萬里挑一的尤物,放眼整個陵江市,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我靠,以前怎麼沒發現咱們陵江市,還有能與女神俞向晚不分伯仲的大美女?”
“可不嘛,而且那俞向晚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大明星,無數男人心頭的白月光。”
“哪有現實中的美女來得真實?”
“只不過,大美女怎麼一直跟在那個土鱉身後?總不能兩人是一起的?”
直到看見寧凡和唐若然一起在靠窗的餐桌坐下,餐廳其餘躍躍欲試的男性同胞,頓時發出近乎憤怒的咆哮:
“我尼瑪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那土鱉都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嗎?”
“雖說男女之間那點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但眼睜睜看着一顆好白菜被豬拱,簡直覺得暴殄天物啊!”
去年買了塊表的,你纔是牛糞,你全家都是牛糞!
儘管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算大,但寧凡耳朵好使,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傢伙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瞎了你們的狗眼。
像我這般英俊瀟灑、器宇不凡的大帥比,又豈是你們一羣凡夫俗子能說三道四的?
再逼逼賴賴,信不信爺爺隨便滋一泡尿,就能滅了你們一羣狗曰的!
寧凡正在心裡罵罵咧咧的泄憤,這時候,腹部一抽,他突然面色大變。
大事不好,這是要拉屎的節奏……呸呸呸,太粗俗了,師父說過城裡人文化素質高,記得文明用語。
“那個美女,你等我一會,我的屁股有點想吐!”
話音落下,這傢伙便捂着肚子一路朝餐廳的廁所狂奔而去。
看着這貨飛快消失的身影,以及耳邊迴響的那句“我的屁股有點想吐”。
“噗嗤……”唐若然頓時忍俊不禁。
美人一笑,面若桃花,傾國絕色的容顏愈發讓人流連忘返。
立刻就有牲口猛灌幾口葡萄酒,一面降火,一面憤憤不平的怒道:“還特麼屁股想吐,勞資吐你一臉!”
“可不是嘛,那傢伙這個時候去洗手間,擺明就是付不起賬。”
“泡個妞還捨不得花錢?典型的白嫖狗。”
聽着周圍嘲弄的話語,餐廳角落有兩個穿着漂亮的女人,紛紛瞥眼對面正優雅喝着紅酒的男人,便開始奉承道:
“連這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居然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另外一個身穿吊帶裙的女人也隨聲附和道:“可不是嘛,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還是我們秦少出手闊綽,從來不會虧待自己身邊的女人。”
男人對此,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他始終注視着唐若然那個方向,目光灼灼。
那方,寧凡以最快速度衝進廁所,自然不知道餐廳那羣斯文敗類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噗噗噗……”
褪下褲子,這傢伙便蹲在坑位上,盡情釋放着:“拉得真……不是,吐得真舒服!”
哪知道下一刻,隔壁坑位卻傳來一陣憤怒的咆哮:
“哎喲握草,哪來的沙雕玩意兒?”
“你特麼拉屎能不能像勞資這樣紳士優雅一些!”
“還有,勞資的紙都被你嚇得掉坑裡了,趕緊賠勞資……紙巾。”
聽見這話,寧凡微微一愣。
擦,你爺爺拉屎要是不優雅,信不信把廁所都給你崩了?
不等寧凡開口懟人,隔壁的聲音繼續響起,只不過,這次卻是對電話那頭罵罵咧咧道:
“你是不知道,隔壁有個傻13,上廁所跟特麼打雷似的……”
“算了,不說他,我們言歸正傳,你趁早準備一點人手,那賤民救了楚家老不死的一命,就等於我多年的心血全都功虧一簣,勞資非得愣死他不可!”
賤民?
聽到這個稱呼,以及“楚”這個姓氏,寧凡立刻想起一人。
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蹲個坑都能跟你爺爺撞上,那就只能算你孫子倒黴了!
寧凡尋思着要怎麼收拾這狗東西一把,結果一擡頭,正好看見置物架上放着一沓砂紙。
不出意外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其他上廁所的人落下的。
想到什麼,這貨倏地咧嘴笑了,很狡黠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