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面積並不大。
一個大大的竈臺幾乎佔了房間的一般大。
竈臺上頭是一口黑色的大鐵鍋,鐵鍋很大,黃玲玲覺得這個鍋就算是一頭豬都能夠裝的下。
老施把魚放到一旁,然後從一邊的米缸裡掏出兩杯米,倒進一個水瓢裡,然後直接拿着水瓢放進水缸裡,舀了一瓢的水。
老施的動作很慢,跟剛纔甩魚線時候的樣子判若兩人,他的身子微微佝僂着,似乎被什麼壓彎了背一樣。
“我燒火!”
黃玲玲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竈臺邊上,拿出一些引火的東西,放進竈臺裡,再用一旁的火柴將引火物點燃。
“小姑娘懂得燒火呢?”
老施一邊笑着淘米,一邊問道。
“小時候常住在奶奶家,奶奶家就是這種大竈,所以從小就懂燒火了!”
黃玲玲一邊說着,一邊將柴火往竈臺裡放。
火很快的就燒旺了起來。
老施將洗好的米連帶着一些水倒進大鍋裡,然後蓋上木質的鍋蓋。
“火壓一下。不然就焦了。”
老施一邊說着,一邊從水桶裡把魚給抓了起來。
那條半米長的魚在老施的手裡就好像是被鉗子給鉗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要不是魚的嘴巴還張着,黃玲玲都以爲這魚已經死了。
老施殺魚的動作很慢,很柔。
不像魚市裡的魚販,拿着大木頭敲,還往地上摔。
老施從一邊抓過一隻手掌長度的小刀,把魚放在桌子上,手按在魚頭上,微微一用力。
魚就死了。
老施將魚開膛破肚,動作很慢,但是卻很順。
一條魚只是幾分鐘就收拾好了。
老施走到煮着米飯的大鍋面前,雙手抓住大鍋兩邊的把手,把大鍋拿了起來,放到後面的一個竈口上。
“米飯慢慢悶,咱們做魚湯。”
老施說着,又拿過一個大鍋,然後往鍋裡倒了一些油。
“大火。”
老施說道。
“好。”
黃玲玲又加了幾根柴火進去,火勢瞬間就旺了。
鍋裡的油很快就熱了。
老施把魚放進鍋裡,噼裡啪啦一陣響,老施拿着鍋鏟將魚翻了個身,然後拿過一盆水,倒進了鍋裡,再把鍋蓋蓋上。
“忘了個事情。”
老施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
“什麼事?”
“就湯,沒菜!”
老施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廚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女人耳朵上的純銀耳墜隨着女人的動作晃悠着,十分晃眼。
黃玲玲看着這個女人。
她見過這女人。
就在來獵人學校的明道上。
這女人,還有那匹狼!
女人的手上提着一捆青色的植物。
“你這鼻子可比旺財的好!”
老施似乎認識這個女人,笑着說道,“每次我一做魚,你就來。”
女人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並不如何燦爛,但是卻讓黃玲玲瞬間失神。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乾淨的笑?
“您的魚好吃。”
女人開口道。
聲音輕柔緩和,不調皮,不嫵媚,就是純而乾淨。
“剛好,咱們三個一條魚,能解決的了。”
老施笑着接過女人手上的東西,然後對黃玲玲說道,“這是山裡的野菜,焯一下水,就着醬油,可好吃哩!”
黃玲玲期待的說道,“那咱們趕緊做吧。”
魚湯很快就煮好了。
飯也悶好了。
菜也焯好了水。
黃玲玲給三人一人打了一碗飯,那個女人端着魚湯上桌,老施則是把野菜給沾上醬油。
三人圍着桌子坐下。
黃玲玲沒有去問那個女人是誰,那女人也沒問黃玲玲是誰。
老施也沒有介紹彼此是誰。
甚至於老施連自己都沒有介紹。
三個人圍着一張桌子一鍋魚一盆菜三碗飯,吃的興致盎然。
吃到一半。
一匹白狼出現在了廚房裡。
白狼的眼裡滿是貪婪跟祈求的神色。
“不給你吃了。”
老施看着白狼,說道,“你最近性子野了,得治治你。”
“傲唔!”
白狼叫喚了一聲,可憐巴巴的看向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低頭吃魚。
白狼不死心的看向黃玲玲。
突然眼睛一亮,跑到了黃玲玲的身前,然後在黃玲玲的身上嗅了一下。
白狼突然整隻站了起來。
這白狼一站,幾乎有接近兩米高,白狼的雙肩直接就搭在了黃玲玲的肩膀上,這讓黃玲玲嚇了一跳。
“沒事,旺財喜歡你呢。”
老施笑着說道,“你身上有它喜歡的味道。”
“味道?什麼味道?”黃玲玲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老施笑着說道。
白衣女人低頭吃魚,沒有說話。
旺財伸出巨大的舌頭,在黃玲玲的臉上舔了幾下,然後又蹲下身子,就跟一條狗一樣,屁股坐在地上,前爪撐住身子,看着黃玲玲一邊搖尾巴一邊吐着舌頭。
“別給它吃東西。”
白衣女人終於擡起頭,微笑着說道,“它要減肥了。”
“哦!”
黃玲玲把筷子縮了回來,然後對白狼說道,“不好意思咯,你要減肥,不能給你吃了。”
傲唔!
白狼惋惜的叫喚了一聲,趴在黃玲玲的腳下舔了幾下就轉身走出了廚房。
“這是你養的麼?”黃玲玲看着白衣女人,好奇的問道。
這算是黃玲玲第一次跟白衣女人正面交談。
白衣女人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許久之後說道,“最近幾年我在養。”
“那前幾年不是麼?”黃玲玲又問道。
“不是。”白衣女人搖了搖頭。
“那你是這裡的老師麼?”黃玲玲又問道。
“是的。”
白衣女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叫白小琴。”
“我叫黃玲玲。”
“很高興認識你。”
白小琴伸出手,黃玲玲也伸出手,兩人握了一下。
白小琴的手遠比黃玲玲想的來的有力。
“你是教什麼的呢?”黃玲玲好奇的問道。
“什麼也不教。”
白小琴說道。
“什麼也不教?那怎麼做老師?”黃玲玲不解的問道。
“我只教他們守規矩。”
白小琴說道。
黃玲玲愣了一下,盯着白小琴仔細的看了一下,說道,“什麼規矩?”
“學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