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分鐘,也許是這兩個警察這輩子最艱難,最困難的兩分鐘。
他們自然不再敢對趙鋼鏰或者潘安指手畫腳,兩個人只能不時的搓着手,站在趙鋼鏰的身旁,想說點話吧,但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看起來十分滑稽跟窘迫。
趙鋼鏰坐在隨手從旁邊拿過來的椅子上,微微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欣站在趙鋼鏰的身旁,那雙大腿就在趙鋼鏰的腦袋旁邊,趙鋼鏰似乎能夠隱約聞到一絲絲的……芳香。
不過這時候的趙鋼鏰,卻是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林欣的黑絲上,他在想一些東西,比如羅尼教進入神州,到底只是爲了斂財,還是有別的其他目的?
如果只是爲了斂財,那還好,但是要是有其他目的的話,那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麼?
趙鋼鏰在想事情,潘安也在想事情,他坐在椅子上,不時的看一眼趙鋼鏰,今天的事情實屬一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按照潘安的想法,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教訓一下這些人就行了,但是趙鋼鏰不依不饒的樣子,卻是引起了潘安的注意,甚至於是警惕。
他可是知道趙鋼鏰是什麼人,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跟賤人,潘安之前跟周地等人,或者說白炎,甚至於更早之前的李和強,都是有一定交往的,甚至於在很多事情上,潘安是站在趙鋼鏰的對立面上的,雖然沒有直接的仇恨,間接仇恨也幾乎沒有,但是潘安可不敢肯定,趙鋼鏰會不會在這時候打擊報復,而趙鋼鏰打擊報復通常都喜歡拖家帶口,會不會趙鋼鏰的主意,已經打到了他老子頭上?
雖然這看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但是在官場上,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可能的,想當年還有一個高級幹部因爲男女問題被關起來了呢,這種事都有,那其他事情怎麼就不可能?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場的諸人都是各懷鬼胎,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話。
十幾分鍾後,一陣警笛聲,打破了現場的平靜。
幾輛警車,停到了院子外頭,隨後,幾個警察從警車上走下來,一個長的很瘦的男子帶頭走進了院子。
“王局長!”
兩個警察一看到那帶頭的男人,立馬就迎了上去,結果那王局長卻是看都沒看一眼這兩個警察,直接越過兩人,然後……走向了趙鋼鏰。
這樣的舉動,無疑讓那兩個小警察的小心肝都嚇碎了。
果然沒錯,那個年輕人,是個比潘大少更牛逼的人物啊!竟然能讓王局長無視潘少,這得是多大的能耐,難道他是省長的兒子?
王局長走到了趙鋼鏰的面前,啪的一下直接敬了個禮。
“趙鋼鏰同志,不好意思,來晚了。”王局長歉意的說道。
趙鋼鏰打量了一眼王大錘,這人算下來還是黃玲玲的直屬上司。
“嗯。”
趙鋼鏰點了點頭,站起身,倒也顯示出了對王局長的一點尊重,他指了指那兩個警察說道,“剛纔這兩個警察拿槍指着我。”
“什麼?!”
王局長雙眼一瞪,怒視那兩個小警察,大聲咆哮道,“你們兩個怎麼搞的?難道連自己人都認不出來麼?”
“自己人?”
這倆小警察一愣,對視一眼,胖子警察戰戰兢兢的說道,“王局長,我們,我們不知道他是自己人啊。”
“你知道這位同志是誰麼?”王局長憤恨的瞪了兩個警察一眼,說道,“他是咱們神州國安局局長,趙鋼鏰同志!”
轟隆。
兩人的腦子裡似乎響起了一道驚雷。
神州國安局局長?
這可不是國安局區域局長啊,而是整個國安局的大局長啊!那身份,可是比福建省公安廳廳長都來的大啊!那絕對是部級的幹部啊!!
我滴個天啊,這國安局局長,怎麼可以這麼年輕啊!還有,你國安局料理的都是國家安全大事,沒事你來管這個宗教的事情幹什麼?是閒的蛋疼麼?
“趙,趙局長,我們,我們真,真不知道是您。”
胖子警察結巴的說道,“我們要,要是知道,知道是您的話,哪裡,哪裡還敢……”
“也就是說,今天這事兒,得虧我的身份在這兒,要是普通老百姓,就得吃啞巴虧了?”趙鋼鏰斜眼說道。
“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局長厲聲呵斥兩個警察道,“你們倆,把事情的始末,都給我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老王,也不用他們說了,事情是這樣的。”
趙鋼鏰說道,“我呢,接到消息,這裡有邪教組織在傳教,就過來看看,結果發現了這些人,我尋思着這怎麼也跟你們地方有關,所以就打電話報了個警,沒想到,這倆警察來了之後直接就把我給拷了,你看,手銬還在這兒呢。”
說着,趙鋼鏰晃悠了一下手上被他扯斷的手銬,然後繼續說道,“銬了我以後呢,他們就去抽菸了,把我留給了這些邪教組織的人,得虧我有兩把刷子,不然指不定就得被人打死在這裡了,我說老王,這事兒,你看怎麼辦吧?”
“趙局長息怒。”
王局長討好的說道,“這事兒,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剛說完話呢,王局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看到來電,王局長連忙接起電話走到了旁邊。
不多久,王局長又走回來了。
“這個,趙局長,您彆着急,我們老大一會兒就到了。”
王局長陪笑到。
“老大?”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這王局長好歹也是福建市局的局長了,他的老大會是誰?不會是市裡的領導吧?如果這樣算的話,那應該就是主管政法委的書記了。
“你們倆,快給趙局長道歉!”
王局長扯開話題,對兩個警察說道,“這事兒你們處理的太不妥當了!”
“趙局長對不起!”
倆警察連忙道歉,但是趙鋼鏰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道,“雖說瀆職這種事情,不歸我管,但是警匪一家,這說出去,對咱們神州公安系統的影響,可是非常大的,這種事情,不可能只是道歉而已,我需要你們,把你們爲什麼袒護這些邪教的人,還有,這些邪教是如何在這邊傳教的,他們的組織是什麼樣的,都老老實實一點不落的告訴我。”
“我們,我們不知道啊!”
胖子警察連忙說道,“我們真不知道,我們剛纔會那樣,只不過,只不過是因爲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而已,我們真沒袒護他們。”
“沒袒護?”
趙鋼鏰揚了揚眉毛,說道,“你確定?信不信我馬上就讓紀委的人辦你?”
胖子警察嚇得腿都軟了,他連忙道,“別別別,趙局長,我說,我什麼都說!”
被紀委嚇破膽子的胖子警察,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供出來了。
羅尼教在這附近地區的傳教,在半年多前就開始了,到現在爲止,發展的也算是比較大,他們作爲這個片區的片警,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羅尼教,不過這個羅尼教的老大,很會做人,不僅好吃好喝供着他們,每個月還能拿到一筆不菲的好處費,所以他們對於羅尼教傳教的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基本上只要不是直接反對政府,他們就裝作沒看到,哪怕羅尼教把人騙的傾家蕩產,按照他們的理解,這就屬於你自找的,腦殘者死不足惜,你巴巴的要給人送財產,那是你自個兒的事兒,而且這羅尼教牛逼的很,大部分被人騙的傾家蕩產的,依舊對羅尼教有着堅定的信仰,到現在他們就沒接到一個人報警,今天趙鋼鏰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
“半年多?”
趙鋼鏰皺着眉頭,看向王局長,說道,“這事兒你知道麼?”
“我是知道羅尼教的。”
王局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不過,他們只在農村地區傳教,教義並沒有危害到社會的東西,雖說宣揚世界毀滅,但是這種事情,你抓了他們,也就教育批評一下,回頭還得把他們放了,而且這些入了邪教的人,大部分執念都很重,批評聽不進去,打又打不得,所以,這事兒,還是比較棘手的。”
“棘手就不管了?”
趙鋼鏰冷笑一聲,說道,“要是什麼事情都順手,還要警察幹嘛?”
“是是是,趙局長說的沒錯,回頭我一定會好好的佈置工作!”王局長連忙說道。
就在這時,院子外又傳來車響,不多久,一箇中年人走入了院子。
一看到這個中年人,王局長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李廳長,您來啦。”王局長走到那人面前問候道。
“嗯,老趙在哪兒呢?”李廳長一邊問着一邊四處看。
“就在那兒。”
王局長連忙轉身指向趙鋼鏰。
“哎呀,老趙,您好您好。”
一看到趙鋼鏰,李廳長就趕緊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伸出了手。
一箇中年人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老趙,雖然聽着滑稽,但是現場卻每一個人覺得滑稽。
趙鋼鏰雖然不在福建官場混,但是對眼前這人倒是知道的,這人是福建公安廳的廳長,叫李大仁。
一看到這人來了,趙鋼鏰也就沒再端着架子,緊走幾步迎上李大仁,然後跟其握了握手,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之後,趙鋼鏰就跟李大仁講起了邪教的事情。
一說到邪教,李大仁就是慢慢的苦水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