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鋼鏰在周茜自首的第三天才醒過來。
看着周圍空蕩蕩的房間,趙鋼鏰坐了起來。
沒多久,牛尹龍就出現在了房間裡。
“你終於醒了。”
牛尹龍站在趙鋼鏰身邊,說道,“這次受的傷可真不輕。”
“牛哥,我……我怎麼在你這裡了?”趙鋼鏰疑惑的問道。
“我剛好在附近城市談生意,發生恐怖襲擊的時候,我就帶人過來了,剛到這邊,就聽我在警局裡的朋友說要抓恐怖分子,說是一個叫做周茜的女孩兒,我隱約記得上次你們來的時候好像跟這個女孩兒接觸過,就帶人過去看看,結果剛到那,就看到這姑娘帶着你從下水道出來,我就把你們帶回來了。”牛尹龍說道。
“那周茜呢?”趙鋼鏰問道。
“去自首了。”
牛尹龍說道。
“自首?!”
趙鋼鏰驚訝的說道,“什麼情況?”
“你跟她的事情被人利用了。”
牛尹龍說道,“當時全世界都在找你,而且輿論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神州政府,都很不利,她問我如何讓你擺脫困境,我就跟她說只能自首,她就去自首了。”
趙鋼鏰沉默了。
他並不覺得憤怒,因爲牛尹龍是爲了他才讓周茜去自首的。
對於周茜去自首,趙鋼鏰也說不出什麼感覺。
周茜是恐怖分子麼?是!
那她應該被抓麼?應該!
但是,趙鋼鏰還是救了她兩次。
一次是在教皇宮放了她,一次是在那幢樓裡。
爲什麼要救她?
第一次是因爲趙鋼鏰覺得現在這年頭爛好人太少了,能不少一個,就不少一個。
第二次完全是出於本能,他不想讓這個可憐的女人被那些警察抓住,所以就帶着她跑了,這一跑,就沒了回頭路。
而現在,周茜自首了。
終究還是被抓進去了。
趙鋼鏰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是他,讓周茜家破人亡。
是他,把周茜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是他,把周茜從那些警察手裡救出來。
現在周茜爲了他,又去自首了。
這其中的種種因果,趙鋼鏰已經算不明白了。
如果非得細算的話,那隻能說,他們兩個人扯平了。
趙鋼鏰不是救世主,對於一個跟自己沒多大關係的普通人,幫一次幫兩次可以,要拼命去幫第三次,在趙鋼鏰看來就是傻逼了。
如果眼下週茜沒去自首而是在趙鋼鏰面前,趙鋼鏰絕對不會跟她多扯淡,也不會再跟她有什麼糾纏,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救你兩次仁至義盡,你要想記恨我那就再記恨,要再出去當恐怖分子做人肉炸彈,那也是你的事,雖然你長的挺漂亮的,但是我總不可能因爲你把我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搭進去吧,我還有女朋友還有兄弟還有產業還有員工,我總需要爲他們負責吧?
好巧不巧的是,周茜去自首了。
兩人雖然算是扯平了,但是趙鋼鏰,卻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人傢什麼。
這種糾結的感覺,讓趙鋼鏰說不出話來。
“別想太多了。”
牛尹龍拍了拍趙鋼鏰的肩膀,說道,“至少她留了一條命下來,從這一點來看,你並不欠她什麼,反而是她欠你。”
趙鋼鏰沒有說話。
“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再去救她吧?”牛尹龍皺眉道,“她現在可是被教廷關着,由歐米茄帶人負責看守,就算你能救得了他,你也得把你的一切都搭進去。她終究只能算是一個未遂的恐怖分子,她並沒有引爆她身上的炸藥,只要活動一下,關個幾年,估計就沒問題了,畢竟,她的身上並沒有極端主義。她只是爲了報復你才進入那個組織的。”
“我知道。”
趙鋼鏰終於開口,“牛哥,謝謝你了。”
“沒事兒。”
牛尹龍笑着說道,“你先恢復着,等你恢復好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好。”
“對了,她讓我跟你說,她恨你一輩子,也感謝你一輩子。”
趙鋼鏰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趙鋼鏰的恢復速度非常的快。
在第二天,趙鋼鏰就已經活蹦亂跳的了。
這時候,牛尹龍找到了趙鋼鏰,跟趙鋼鏰在那個書架後的密室裡,談了一些事情。
隨後,趙鋼鏰就離開了可里昂家族的莊園,回到了趙世炎的身邊。
對於趙鋼鏰這幾天的消失,趙世炎並沒有多問什麼,他只是告訴趙鋼鏰,明天將會舉行教皇的葬禮以及新皇的繼任儀式,等這些事情完了之後,他們就可以啓程回國了。
趙世炎沒有多問趙鋼鏰什麼東西,倒是元方問了很多,只可惜趙鋼鏰現在心情不好,別說回答了,連鳥都沒有鳥他。
在當天晚上,趙鋼鏰突然接到了來自教廷方面的一個邀請。
因爲趙鋼鏰在此次恐怖襲擊中的卓越表現,所以教廷方面希望趙鋼鏰可以在明天教皇的葬禮中,爲教皇扶棺。
這扶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一般教皇逝世之後,扶棺的都得是教廷內部的高層人士,很少有外人蔘與到這事兒當中,這一次教廷卻是邀請了趙鋼鏰,可見他們對之前的某些事情還是抱有一定的歉意的,當然,趙鋼鏰阻止周茜引爆炸彈這事兒也是他們會邀請趙鋼鏰來扶棺的一個重要原因。
接到這個邀請,趙鋼鏰高興不起來,可能是因爲周茜自首,也可能是因爲他心裡一直的一個疑惑。
明明這次的恐怖襲擊是羅尼教的人策劃組織並且發起的,爲什麼最後被抓的是那個自己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教派?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要麼就是那個羅尼教有兩個名字,要麼,就是羅尼教的人設計讓那個教派背黑鍋,可教廷裡的人不是傻子,會那麼容易就被羅尼教誤導?還是說,教廷裡,本來就有羅尼教的人?
搞不清楚這些事情,趙鋼鏰總覺得有一股烏雲壓在自己頭上似的,讓自己連呼吸都覺得不自在。
雖然高興不起來,但是趙鋼鏰還是接受了這個邀請。
葬禮進行的很隆重,趙鋼鏰作爲扶棺的人,被全世界的攝像機都拍了進去,算是徹徹底底的出名了,而新皇的繼任儀式,在下午進行。
貝魯卡因爲在這次恐怖事件中的卓越表現以及在教廷內部的深厚資歷,成爲了新一任的教皇。
看着拿着權杖帶着皇冠的貝魯卡,趙鋼鏰突然想到,教皇死了,貌似,就眼前這個貝魯卡能得到好處吧?
只是……這貝魯卡,已經身爲紅衣大主教了,有必要爲了一個教皇位置搞出一場恐怖襲擊來?就好像一國總理,會爲了當總統,去把總統給幹掉麼?
這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