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一看,嚯!刀條臉樑三不知啥時候從車裡扯出一把雙管獵槍來,正端着槍對着李亞虎大叫呢。李亞虎和柳洪不由都停住了手,豹姐卻突然大叫一聲:“你他媽的嚇唬誰!”一擡手,卡簧就飛出去了,“啪”的一下砸在了樑三的鼻子上。之所以說是砸,是因爲刀子在空中轉個了,平着打在樑三的鼻子上的,準頭不錯,但根本沒什麼威力,只是把樑三嚇了一跳。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李亞虎一把就把槍給奪過來了,掄起槍托就砸在樑三腦袋上,槍托“咔”的一聲就折了。樑三這小子反應也挺快,捱了一下,轉身就跑。李亞虎把斷槍往地上一扔,撒腿就追,嚷道:“小逼崽子,拿把假槍嚇唬人,今天我非劈了你不可!”
豹姐過去撿起槍來一掂量,樂了:“還真是他媽假的!還是高仿。”柳洪見李亞虎追樑三,就喊了句:“大虎,別追啦!”一着急,也不叫虎哥了。大虎回頭喊了一句:“我今天不打服他,以後我還怎麼來東陵這邊!”接着就追下去了。
地上的大鬍子和司機一見老大都跑了,也都爬起來跑了。就剩下那個大個子緩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來。柳洪和豹姐他們也沒再打他,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走了。
小茜過來看豹姐有沒有受傷,豹姐一笑:“沒事兒,一對一我基本沒吃過虧。”這時他們再看姍姍,不由都笑了。
姍姍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大眼睛瞪的溜圓,站在那都傻了。柳洪忙過去叫她,還真怕把她嚇壞了。其實光是柳洪和李亞虎打架姍姍還不至於嚇這樣,她是讓豹姐嚇着了,豹姐剛纔一共紮了大鬍子九刀,她每扎一刀,姍姍就跟着尖叫一聲,她哪見過這陣勢呀,拿刀瘋了似的捅,刀刀都見血。這哪是打架呀,分明就是殺人那!
這時李亞虎回來了,手插着兜,像沒事人似的溜達回來了。豹姐問:“追上了嗎?”李亞虎罵了句:“媽的這小子打架不咋樣,跑的怪快的,沒追上他!”豹姐笑道:“你可真笨!”
柳洪看停車場這時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了,就拉着姍姍衝李亞虎說:“快走吧,一會兒別把警察招來。”
李亞虎忽然想起剛纔捱打的一家三口來,一看,眼鏡男還在他的夏利車邊上坐着呢。李亞虎他們打架雖然時間不是太長,但也有五六分鐘了,他居然還沒起來呢。他老婆和孩子蹲在他身邊。只見他眼鏡早沒了,鼻血抹了一臉,頭髮都亂糟糟地站着,衣服也被扯開了,露着半截膀子,別提多狼狽了。他老婆嘴角也流着血,還一勁兒拿手絹給丈夫擦呢。
李亞虎走過去,對他們說:“你們快走吧,上醫院看看去吧。”
那個男的掙扎着站起來,貓着腰,一手按着大腿,臉上很痛苦的樣子,看來傷得還真是不輕。他喘了幾口粗氣說:“大哥,這回真完啦!樑三我知道,聽說過他,瀋陽市都有名,那可是黑社會呀!”
李亞虎一看他那熊樣,樂了:
“行了,別害怕了,遇上事兒怕也沒用。這樣吧,真要是有事兒,你給我打電話,我幫人幫到底了。”說着給他留了電話號。
柳洪也安慰這兩口子:“別害怕了,你見過拿玩具槍的黑社會嗎?”
豹姐說:“哥,那幾個小子車還在這呢,給不給他砸嘍?”
柳洪說:“算了吧,你還嫌事小呀?你看把人家嚇啥樣了,趕緊回市區吧。”柳洪就是這樣的人,從不趕盡殺絕。
在回市區的路上,柳洪問李亞虎:“爲啥給他們留電話號,不怕以後麻煩嗎?”
李亞虎說:“他們是老實人,咱們要不打樑三他們,興許他們打幾下就完事了,這下樑三是結下仇了,我結不要緊,他們不行。”
“……”柳洪沒吭聲,心想這李亞虎要是放在古時候肯定是個劫富濟貧的大俠。
“咱們要是不伸手,那女孩兒就被摔死了!”豹姐恨恨地說。
“亞男你也太敢下手了,不怕殺人麼?”姍姍這時還是心有餘悸,她就納悶豹姐一個女孩兒咋這麼膽大呢。
豹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用刀得會用,扎他的腿外側胯骨那裡,沒動脈,還疼還扎不深。再就是肋巴,刀得立着扎,不要放扁,有骨頭隔着扎不着內臟,竟扎骨頭。”
“媽呀,你別說了,太滲人啦!”姍姍聽着都害怕。
柳洪笑着說:“你捅人還挺專業呢。”
李亞虎一邊開車一邊側過頭說:“別在那瞎說啦,在小茜這護士面前你還裝懂醫呀?好像你扎過多少人似的。”
“嘻嘻……”豹姐笑笑,不說話了。
柳洪說:“其實罵人沒好口,打架沒好手,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的,以後能不用刀還是別用,別搞出人命來。”
小茜也說:“是呀,大腿上有腿動脈,刺穿了會死人的。以後你下手可別這麼黑了。”
豹姐說:“是嘛!我看你瘋起來比我還黑呢。上次在綠森林的時候,你不是還拿兩把菜刀砍人呢嘛!”
“別貧啦。”李亞虎接過話茬:“亞男你聽說過樑三這人沒有?”
豹姐說:“聽過一點,都說他在東陵這邊挺好使得。但從來沒見過他。”
李亞虎說道:“我倒是聽說過不少,他倒是沒什麼,就是一混子,不過他老叔是瀋河區的樑金來。”
豹姐一驚,說:“啊?樑金來是他叔,那咱麻煩可大了。”
小茜問:“誰是樑金來呀?”
豹姐說:“銀河地產的老闆,上市公司老總,資產不知多少個億,總之在瀋陽算得上是個大人物。都說他是黑社會起家,聽說不少大混子都曾經是他手下的小弟。別人不說,大東區的趙鉤子以前就是跟着他混的。”
這個趙鉤子小茜知道,是大東區的一個大流氓,前些年和人火拼被砍掉了左手,弄一鐵鉤子安上了,這回打架都不用使刀
了,直接就使鐵鉤子了,因此得名趙鉤子。這個趙鉤子和李亞虎認識,還經常去綠森林捧場呢,因爲他的鐵鉤子,所以小茜也記得他。他每次去綠森林幾乎都是前呼後擁的不少人,而且酒吧裡所有的混子都主動和他打招呼,有不少還搶着給他買單,就是想巴結他。這樣的一個大混子居然是樑金來的小弟,那這個樑金來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了。
李亞虎笑笑:“惹都惹了,怕有啥用。”
豹姐脖子一挺:“誰說我怕他們?我是說有點麻煩而已,他是狼,你是虎,我是豹子!你說誰怕誰?”
大夥兒都笑了,不過笑過之後心裡都有點沒底,不知這個樑三會不會善罷甘休。
樑三還真麼消停,不過沒找李亞虎他們,卻找上了眼鏡男。也許他不知道李亞虎是誰,也許是害怕了李亞虎的兇猛,總之他的人在找到眼鏡男的時候也沒逼問李亞虎是誰,在哪。
李亞虎他們從東陵回來的第三天早上,他和柳洪正吃早餐呢,接到了眼鏡男老婆打來的電話,哭得不行了:“大哥……咱們又被人打了,不認識,一大幫人……見面就打……咱們在醫院住院呢,你兄弟折了三根肋骨還沒接好呢,又被捅了四刀,現在還搶救呢。咱們……我現在該咋辦呀!醫院報警了……警察錄完口供就走了……我尋思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那天你不是說有事找你嘛……”瀋陽人說話總愛用“咱”代替“我”字,除了媳婦說那是我媳婦,不說是咱媳婦,剩下幾乎都用“咱”字,李亞虎兄妹是半個瀋陽人,所以口音不重。
李亞虎一聽,二話沒說,起來就走。柳洪也跟着,李亞虎說:“兄弟,咱倆去,但別告訴亞男,她太莽撞,我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柳洪點頭,心說:你們哥倆都差不哪去。
臨出門口時,李亞虎回過頭問柳洪:“那兩口子有三十歲了吧?”
柳洪問道:“怎麼?”
李亞虎說:“老一個勁兒管我叫大哥,我有那麼老麼?我才二十八呀!”
柳洪一笑:“呵呵,可能是他們尊敬你,所以尊稱你爲大哥,就像成龍一樣,誰見了誰叫大哥。” 到了醫院,看見前天捱打的女人,只見她比前天還慘,鼻青臉腫。她要不先和李亞虎說話,李亞虎倆人都沒認出來她。
女人點頭哈腰地過來打招呼:“大哥,你來了……”
李亞虎問:“嗯,咋樣,你老公呢,救過來沒?”
女人回答:“過來了,在病房呢……但是……醫院……”
“醫院怎麼了?”
女人唯唯諾諾地說:“錢不夠了,醫院告訴交款,咱們手裡也沒有了……”
李亞虎問:“得多少?”
“告訴先交一萬。”
李亞虎回身打了個電話,也就兩分鐘,過來對那個女人說:“一會兒我哥們送兩萬過來,不夠的話你就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