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副德行還能當隊長,白瞎了體校的大好資源。
也不拿副鏡子照照,還想有女孩子喜歡你,呸!糟蹋人啊!”戴着眼鏡,白白淨淨的劉靜文搖搖頭,嘲諷着魯小偉。
“你好,天生就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有能耐你也下場比試比試!”魯小偉反擊道。這兩個人好像天生就是一對仇人,見面就打。
郭海文的臉色陰沉沉的,根本就不搭理他們兩個。
魯深看不明白,剛纔老大出盡了風頭,應該高興纔是,可是你看他那副樣子,好像別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真不知道今天又有誰要倒黴了?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郭海文突然停下來,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臉上閃現少有的興奮,緊接着那雙迷死人的眼睛又變得冰冷,嘴角突然翹起,眼睛緊緊盯着前面。
魯深順着郭海文的目光向前面看去,一個穿着G校校服的女生正膽怯地向他們走來。
蒼白的小臉上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裡閃着恐懼的光,她緊緊咬着嘴脣,黑黑地頭髮在腦後鬆鬆的綁着,一小綹劉海落在了耳邊,使本來就嬌小的臉更加動人。寬大的校服套在身上,顯得她更加柔弱瘦小,魯深突然有一種要保護她的衝動。
範曉倩看見郭海文停下來盯着她,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低下頭加快腳步想從他們身邊繞過去。
郭海文突然伸出胳膊一擋,冷冷地說道:“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範曉倩嚇得一哆嗦,只好停下腳步。心一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高昂起頭,平靜地對視着郭海文那陰冷的眼睛。
郭海文看着那像黑寶石一樣閃着亮光的眼睛,還有那撅起的小嘴,內心突然有點慌亂,胳膊還攔在那裡,想放下又覺得不妥。
劉靜文笑哈哈地走上前輕輕擋在郭海文的前面:“你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我叫劉靜文。
這是我的大哥,郭海文,也是一班的。”熱情地伸出手。
範曉倩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從沒有和一個男生握過手,猶豫着,蒼白的小臉一下子就變得粉紅,眼裡閃着羞澀的光芒,對着劉靜文微微一笑,嘴角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三個男人頓時失神!
看着那對可愛的小酒窩,郭海文突然想起媽媽曾經給他講過的故事:“人死後,過了鬼門關便上了黃泉路,路上盛開着只見花,不見葉的彼岸花。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路盡頭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橋。有個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裡,給每個經過的路人遞上一碗孟婆湯,凡是喝過孟婆湯的人就會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了無牽掛地進入六道,或爲仙,或爲人,或爲畜。
孟婆湯又稱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隨這碗孟婆湯遺忘得乾乾淨淨。今生牽掛之人,今生痛恨之人,來生都相見不識。
可是有那麼一部分人因爲種種原因,不願意喝下孟婆湯,孟婆沒辦法只好答應他們。但在這些人身上做了記號,
這個記號就是在臉上留下了酒窩。這樣的人,必須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輪迴,轉世之後會帶着前世的記憶、帶着那個酒窩尋找前世的戀人。”
郭海文清楚地記得,媽媽講這個故事時那哀婉的神情。媽媽曾經深沉地告訴他:“孩子一定要珍惜身邊臉上有酒窩的那個人,無論是親人、朋友,因爲他(她)也許是你前世的戀人,經過千年等待來尋找前世情緣未了的人,去完成前世未了的心願,請永遠不要去傷害他(她),因爲不是誰都有勇氣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煎熬之苦.....”
郭海文清楚地記得媽媽的臉上一笑也有這樣可愛的小酒窩,郭海文的心突然慌亂起來。
範曉倩紅着臉,伸手攏了攏耳邊飄落的頭髮,慢騰騰地伸出纖細的小手:“你好,我叫範曉倩,高一四班的。”
劉靜文慌里慌張的剛想去握那雙小手,一個高大強健的手臂把他往後一推,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
一擡頭,郭海文已經伸出強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把範曉倩那小巧的手兒包在手心裡。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郭海文!郭草的郭,友好的友。”郭海文緊緊握住範曉倩的手,那雙冷冰冰的眼睛調侃地看着她。
範曉倩剛剛鬆懈的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了,她用力往回抽手,很想早點掙脫那個魔爪。可是,她徒勞地掙扎着,那個人的手紋絲不動。範曉倩緊緊咬着嘴脣,恨恨地瞪着郭海文,剛纔粉紅的小臉由於用力變得更紅了。
魯深站在旁邊看着柔弱掙扎的範曉倩,很想上去把老大推開,可是他不敢,他知道老大的脾氣。
他一把拉住劉靜文,示意他上前解圍。劉靜文搖了搖腦袋,老大今天真是反常了,這些年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孩這樣用過心,看來這一次老大是不是要淪陷了。
範曉倩掙扎的小手柔嫩的指尖在郭海文的手心來回划動,郭海文的身體突然繃緊,一陣電流流過全身,小腹也突然的收緊,他全身一陣痙攣,一種從沒體會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貪戀着這種感覺,可是內心卻又突然恐慌起來,觸電般地鬆開握着範曉倩的手,他氣憤地瞪着範曉倩,眼裡像噴了火。
範曉倩委屈地揉了揉發酸的手,低聲地嘀咕着:“魔鬼!”
“你??????”郭海文冷冷地看了範曉倩一眼,大踏步走開了。
魯深劉靜文看見郭海文走了,趕緊跟在郭海文的後面。
魯深同情地看了範曉倩一眼,張了張嘴,啥也沒說出來。
劉靜文回過頭,伸了一下舌頭,兩隻手掐着腮幫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然後,微笑着衝着範曉倩揮了揮手:“後會有期!”
範曉倩繃緊的心一下子明亮起來,衝着劉靜文甜甜地笑了笑。
“真他媽的是一個尤物!”劉靜文心裡罵道。擡頭看向走在前面氣勢洶洶的老大,對着魯深嘆氣:“歷史要改寫了!”
“你放啥狗屁呢?老大不高興了,還不快跟上去!”
“你知道豬是怎死的嗎?
“怎死的?”
“笨死的!”
劉靜文覺得最近他們的老大很反常,今天早上還沒起牀,郭海文就一把拎起他:“從今天開始你去我的牀上睡去,我睡你的牀。”二話不說,拿起劉靜文的東西就扔到了他的牀上。
劉靜文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了看自己的牀,和老大的沒有啥區別啊?只是自己的僅僅挨着窗戶,想當初安排鋪位的時候,郭海文閒窗口太吵,就讓給劉靜文了。可是今天不知道犯啥毛病了?
更爲奇怪的是,他居然時不時地趴在窗戶上向外望去,男生宿舍樓的對面就是女生宿舍樓,出出進進的女生一覽眼底。難道老大對哪個女生動情了?
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嬌小柔弱的身影,老大每次看向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掉。
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挺怕老大的,每次看見郭海文都躲得老遠老遠,甚至有點討厭老大!
這段時間下課的時候,老大一聽到鈴聲總是第一個拿着籃球衝出教室。
那個叫範曉倩的嬌小女孩,常常在課間和好朋友追逐,嬉鬧。她常常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悅耳的聲音充滿了無數的陽光和快樂。
一聽到她的聲音,郭海文全身好像充滿了力氣,熱血沸騰。
你看他,手舉籃球,長臂舒展,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三分球進了,真是一氣呵成,氣吞山河。當郭海文垂頭喪氣地坐在籃球上,或是偶爾象徵性地扔幾個球,那雙英俊而陰冷的眼睛不時地在操場上巡視時,那個小丫頭準沒在操場上出現。
每當郭海文和範曉倩兩個人面對面對視的時候,郭海文原本充滿焦急等待的臉突然間又變得陰冷殘酷。範曉倩呢,原本快樂的小臉立即變得蒼白,她悄悄地躲着他,就像老鼠見了貓。
這時候,劉靜文真是看不懂他了。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已經到了第二學期,春暖花開的時節了。
又一個禮拜天來臨,劉靜文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戴着耳機,正依依呀呀地學着鄧麗君的歌哼唱着。郭海文也懶懶地斜靠在牀上,拿着一本書無聊地翻着。
這幾個星期一直沒回家,郭文韜這段時間忙,沒在濱海市,家裡只有全叔一個人。
沒有人管教,郭海文覺得心情無比暢快,只是偶爾想起那個小身影,心底有點惱怒。
那個小丫頭居然把他當成了魔鬼,每次看見他就遠遠地躲開,他從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居然這麼讓人討厭,一想起她心就焦躁不安。
不知不覺又往樓下看去,一個瘦弱的小身影走出了宿舍樓。
郭海文的心狂跳起來:“老三,自行車在哪?”
劉靜文根本沒聽見老大的話。正美美地唱着:“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一座大山正立在他的眼前。
劉靜文激靈一下,趕緊摘掉耳塞,爬起來:“大哥,啥事?”
郭海文陰沉着臉:“自行車在哪?鑰匙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