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子趁機站了起來,來不及找槍,一把又抓起小茜,一邊摟着小茜往門口退一邊解開了大衣,露出了綁在身上的炸彈,他衝着又一瘸一拐逼過來的李亞虎獰笑着說:“站住,要不咱們就一起死!”
李亞虎罵道:“你媽的,拿幾個易拉罐嚇唬誰呀?”還是往前上,二寶子心裡驚慌,手指按在點火器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帶上這丫頭和你一起死。”
李亞虎看看小茜,停住了:“你放開她,放開她我讓你走。”
不知什麼時候彭景楓出來了,手裡還拿着二寶子的手槍,他拿着槍指着二寶子走了過來。二寶子驚恐地看着彭景楓,對李亞虎說:“你放我走他也不會放我走,我得帶這丫頭下樓,上車時就放了她。”
李亞虎對彭景楓說:“讓他走吧。”
彭景楓點點頭,但槍依然舉着,李亞虎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兒,盯着他拿槍的手,他真的開槍了,在他開槍的瞬間李亞虎架起了他的胳膊,喊了句:“別傷了小茜!”
槍響了,但是打在了天棚上,二寶子嚇的手一抖,按動了點火器,引線被點燃,飛速燃燒……二寶子看着閃動的火花都傻了,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霎那,李亞虎飛身撲上,從他手裡搶過了小茜,同時把二寶子蹬到門外,轉身把小茜按倒在身下。
炸彈響了,一聲巨響,樓都跟着顫抖。濃煙過後,小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李亞虎還趴在她的身上,不過已經昏過去了,小茜想起來,可是李亞虎龐大的身軀壓得她動不了,勉強把頭露了出來,這時,模糊的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面前,手裡拿着一把槍對着自己。是彭景楓!但小茜此刻感到頭暈目眩,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但她的耳朵聽得到,彭景楓在說話:“別怪我,是二寶子殺了你們,然後又引爆自殺的。”
彭景楓剛纔離得遠,閃的及時,所以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驚魂一定就要殺人滅口,這時剛要開槍,就聽樓上呼隆呼隆的像下餃子似得腳步聲,一大幫的人從樓上跑了下來,邊跑還邊喊:“地震啦,地震啦!”
樓上的人都停在了小茜家門口,因爲二寶子躺在那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一起擡頭往屋裡看,彭景楓慌忙把槍藏在了背後。
“這是怎麼啦?快,這人好像不行了……”
“哎呀,屋裡還有兩個呢……”
“快救人吧!”
“剛纔是不是地震呀?”
“好像不是,是不是爆炸啦?煤氣罐吧?”
“不對,不對,這是火藥味!”
人們七嘴八丫子地說着,有的趕緊就打120叫救護車,還有的打上110報警了。
彭景楓一看這麼多人都涌了進來,想滅口是沒有機會了,於是趁亂溜下了樓,他心慌意亂,開着車就奔家中去了。
李亞虎的後背被炸得血肉模糊,不過還好沒有傷到筋骨,腿上的一槍就慘了,膝蓋骨都打碎了,就算不截肢也得瘸腿。二
寶子都被炸爛糊了,臉上身上扎滿了碎玻璃和釘子,肚子上一個窟窿,腸子都流出來了,衣服燒沒了,全身焦黑,但還沒有死,醫生忙了一天一宿還真把他救過來了,不過還沒過危險期,還是昏迷狀態。小茜是最幸運的,由於李亞虎掩護及時,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只是摔倒時腦部受了點震盪,需要留院觀察。
小茜虛弱無力的躺在牀上,警察來做筆錄的時候,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傻傻地望着窗外,警察還以爲她是震壞了腦子呢,問幾句就走了。實際現在的小茜身上雖沒有傷,但她的心裡卻在滴血,她的耳邊還回蕩着彭景楓的聲音“別怪我,是二寶子殺的你們……”
彭景楓回到家裡,驚魂未定,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處理以後的事。他一口氣灌進大半瓶的白酒,坐在椅子上正想辦法呢,突然電話響了,嚇了他一跳。
“誰?”彭景楓接起電話。
“你是彭景楓吧?我是谷成的愛人。”
“啊?”聽到谷成這兩個字,彭景楓感到背後一陣發麻,“你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我找到了谷成死前寫的日記,你有興趣看看嗎?”
“我看他日記幹嘛……裡邊寫了什麼?”彭景楓心裡雖然驚慌,但還是儘量保持着鎮靜,放鬆自己的口氣。
“他說他手裡有證據證明你和駱濱的死有關。”谷成愛人的話語不高,但彭景楓聽來字字如同驚雷。
“嫂子你別開玩笑了,我和谷哥是最好的搭檔,我倆查案都是在一起的……”
“我問你,谷成真的是酒後駕駛掉進河裡的嗎?”
“嫂子你什麼意思?”
“我也沒什麼意思,谷成死了,我們孤兒寡母日子不好過,想要和你借點錢花。”
“哦,沒問題!我和谷哥好一回,你有困難能不幫你嘛!多少錢你說吧?”
“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我可以用日記交換。”
“行,沒問題!你是過來取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我過去,你等着我。”
放下電話,彭景楓長出一口氣,躺在沙發上,只要是想要錢就沒事,一個家庭女應該是耍不出什麼花樣的。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門鈴響了,彭景楓打開門,一箇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谷成的愛人也就三十幾歲,但神情憔悴,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上七八歲不止。
“嫂子,進來吧。”彭景楓很紳士的把她讓進了屋裡。
古成愛人有些拘謹,站在地中間好像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緊緊抓着手裡的挎包,站在那裡看着彭景楓。
“日記帶來了嗎?”彭景楓問。
“錢呢?我要先看到錢。”
“好吧,你跟我來,我拿錢給你。”
彭景楓領着她往外走,來到了地下酒窖裡。谷成老婆小心翼翼的下了樓梯,跟在彭景楓後邊。
下到底層,彭景楓指着牆角的一個保鮮櫃子說:“錢就在那裡
,你自己去看看吧,想要多少自己拿。”
谷成愛人用懷疑的眼光看看彭景楓。走近了保鮮櫃,打開一看,頓時驚叫了一聲,裡邊哪有什麼錢呀,是一絲不掛的陳寶海已經僵硬的屍體,慘白的臉上彷彿還有一絲笑容。
她連退五六步,撞到了彭景楓的身上,忙又驚恐地回過頭,瞪大眼睛看着彭景楓。彭景楓笑了:“別害怕,人都是會死的,死人並不可怕,他傷害不了你,活人才可怕。正好我還沒來得及處理他的屍體,你們就一起來吧,我把你們的屍體都送到你們家裡去,再做一個殉情的局。”他邊說邊從谷成愛人手裡接過了挎包,真的是接過來的,她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
“谷成真的是你殺死的?”她顫抖的問。
“他怎麼死的不重要,關鍵是你想怎麼死。”他在包裡翻出一本日記本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駱濱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道理很簡單,就像你朝我要錢一樣,一個字,貪!你們兩口子都很貪,不過我比你們更貪……你這是什麼?不是谷成的日記……”
“那是我兒子的日記,他每天都在想着他的爸爸,他說爸爸不會死,這是在執行任務假裝的,早晚會回來的……”
“少說廢話!谷成的日記呢?”彭景楓急了,他感覺自己今天有些莽撞了,隱隱感到了事情不對頭了。
只見谷成愛人對着肩膀的部位說:“郝隊,證據夠了,你們還不進來嗎?”
彭景楓大驚,竄過去一把薅住她,扯開她的大衣,在她的領子下邊翻出了竊聽裝置。
“完了!”彭景楓意識到自己錯了,但已經晚了。門被撞開了,一羣刑警闖了進來。領頭的是大隊長郝仁正。他喝令隊員把彭景楓銬起來,然後對彭景楓說:“谷成根本就沒寫過日記,我們只是懷疑你和駱濱的死有關,做了一場戲而已,這本日記在你心裡,所有的罪行都記在這裡!”郝仁正點了點彭景楓的胸膛。
彭景楓苦笑了一下:“如果今天我不是喝多了一時大意,我也未必會中你的計,什麼也別說了,是老天爺幫了你。”
郝仁正說:“你說得對,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不會姑息養奸的。”
春天,萬物復甦,大地一片生機。
李亞虎的哥們二扁頭開着車,拉着瘸了腿的李亞虎和長髮飄飄的小茜準備回瀋陽了。林立趕了過來,站在不遠處叫了小茜一聲,小茜回頭對李亞虎說:“虎哥,我過去和他說兩句話。”
“去吧。”答應着小茜,李亞虎又探頭看看林立,向他笑了笑,擺了擺手。
林立向李亞虎點了一下頭,然後看着走過來的小茜,反倒不知說什麼纔好,憋了半天問:“你真的決定去瀋陽了,不再回來了?”
“會回來的,我還有你這個大哥在這兒,怎麼會不回來看你。”
“呵呵,你真的是就把我當大哥啦!”
“當然,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