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敬哥,我也明白你說的原因。可是這漲伏也不能太離譜啊,就說鉻材吧。前年下半年的採購價格是最低的,而去年上半年相比要漲了近百分之十五,到了下半年更誇張,居然又漲了近百分之二十!很多原料都是這樣的,最有意思的是,有時候還會降,降的幅度也挺大的。”宋妖虎鬆開張敬,板着十根玉指,一點一點算給張敬聽。
“哦…………”聽宋妖虎這麼說,張敬也沉吟起來,“那,你覺得能是什麼原因呢?”
“我不知道耶,敬哥你也沒教過我這些啊!不過我覺得,可能與採購工作不認真不負責有關!”宋妖虎嘟嘟着櫻紅的小口,自已猜測道。
“爲什麼這麼說?”
“敬哥啊,我在看原料採購報告的時候,還特意打了一個電話給負責這一塊的那個什麼什麼汪廠長。原來宇威只有在每一次採購的時候,有一份當前批次的採購合同。也就是說,宇威是採購一次就籤一次,不採購就不籤。像這種本來應該長期合同的業務,是不是應該找幾家信譽好的,籤一份長期的合同啊?不然的話,就成了游擊隊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誰會給宇威好價格嘛!”
張敬聽着宋妖虎的話,望着宋妖虎的眼神漸漸變得非常欣喜。張敬看現宋妖虎越來越成熟,而且居然可以舉一反三,有很多宋妖虎本來不懂的東西,可是她自己胡思亂想一陣。也可以想得八九不離十。
地球人都知道宋妖虎天天神經兮兮的,腦子與正常人不走同一條道,可能就是這種異於常人地思想,才造成她今天的成績。
好像有某位名人說過,說“出類拔萃的人,都與常人相異”。張敬甚至有一種預感,在未來的某一天,宋妖虎的能力會超越自己。
“小虎,你說得很對啊,等到宇威恢復上班之後。這件事你要親自督促。那個什麼什麼汪廠長就歸你管,你要努力加油啊!”張敬笑得非常燦爛。
“好。好,我是副總嘛。他本來就歸我管。哇哈哈,我要讓他當我的奴隸!”宋妖虎就站在張敬的身後狂笑起來。
“……哦……你先接着說吧,這件事我再考慮一下!”看到宋妖虎這麼不着調,張敬開始後悔自己的任命了。
“嗯嗯,這個原料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時間的事!”
“時間?什麼時間?”張敬皺皺眉頭。
“哎呀,敬哥。爲了證明這件事,我又打電話給負責生產的那個什麼什麼孫廠長,你要報銷我地電話費。”宋妖虎向張敬伸出一隻手。
“如果你不想自己都被報銷的話,你最好快點把事情說完!”張敬臉一沉,突然一掌就拍在宋妖虎伸來地玉手上。
“啊呀,好痛啊!”宋妖虎揉兩下自己的手。然後就突然掐住了張敬地脖子,“敬哥是壞蛋,我要掐死你!嘻嘻嘻嘻!”
“喂。你放手。你敢掐我,我先癢死你!”張敬掙了兩下沒掙開,乾脆就反手把宋妖虎拉坐在自己懷裡,雙手插向她的腋下。
“啊……不要啊,嘻嘻,哈哈哈,不要癢我,嘻嘻嘻,救命啊,哈哈……”宋妖虎在張敬的懷裡來回亂躲,一邊躲一邊大聲嬌笑。
張敬和宋妖虎一起坐在老闆椅上鬧成一團,也忘了正事了。
就在張敬和宋妖虎正鬧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雷純一推門,走了進來。雷純看到這一對狗男女完全不像個樣子,粉臉立寒,不過也沒忘了用腳把門踢上,防止別人看到。
“你們兩個夠了,幹什麼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雷純雙手支着張敬的辦公桌,沒好氣地向兩個人嬌聲斥道。
“哦!”張敬翻翻白眼,急忙把宋妖虎向外推,“你不許鬧了,喂喂,我都不動了,你還掐我?”
“行了,小虎,別玩了!”雷純伸手把宋妖虎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敲敲張敬的桌子,“死鬼,你快出去看看,有幾個搬運工說是送貨來的,你買什麼了?好大一個包裝!”
“啊?送貨?我,我沒買什麼啊?”張敬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急忙站起身,推門走出自己地辦公室。
剛一出辦公室,張敬就看到外面大辦公室的地中央放着一個好大的包裝紙箱,郭長風和他的幾個兄弟正圍着看呢,一邊看還一邊指手劃腳的,看樣子好像很欣賞這個東西。
還有幾個運輸快遞的人也站在那個紙箱旁,手裡拿着一個本子。
“這是什麼?怎麼送這裡來了?”張敬帶着雷純和宋妖虎走了過去,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幾眼那個大紙裝。
“您是張先生嗎?這裡有你地一件貨,請你簽收!”一個穿着很乾淨的快遞工人走上來,把本子和一支筆遞向張敬。
“什麼我就簽收?這是什麼啊?你送來個炸彈我也得收下嗎?”張敬哭笑不得。
“啊?這裡,這裡不是純敬商務公司嗎?”被張敬這一說,那個工人反而還愣了,四處看了看,又望向張敬,“您不是張敬先生嗎?”
“是啊,我是張敬!”
“那就對了,這是張矜女士送來的,說是給您地新年禮物!”
“啊?”張敬登時就呆住了。
“喂喂,小虎,你怎麼給拆開了?”突然,雷純在一邊大叫了一聲。
宋妖虎好奇高漲,再加上手快,張敬也沒留神,這麼大一會兒功夫,她已經把那個包裝紙箱拆開了。
紙箱拆開後,露出了一個黑色烤漆一樣的東西,大概有一個辦公桌面那麼大,立在地上。這個東西大家都認識,這是一個等離子顯示器,50英寸的,某國外名牌。(切,老張纔不說是什麼牌呢,免得給人家免費做廣告。)
“沒關係,你沒聽到嘛,是矜矜姐送來的嘛!”宋妖虎滿不在乎地說。
“這,這……”雷純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等離子顯示器,“這玩意得多少錢啊?”
“不貴的,這位小姐,我們商場給打了七折,才兩萬多塊!”那個快遞工人還挺自豪。
張敬這時的臉色突然陰森下來,整張臉就像一個鐵板。伸手拿過快遞工人的本子,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張先生,那我們走了!”快遞工人很有禮貌,向張敬行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張敬突然叫住了那個工人,聲音冷得刺人骨頭。
“啊?”工人站住腳,奇怪地回頭望向張敬。
“你們是商場的快遞對不對?現在我要求你們把這件電器送去工業開發區大酒店右側的一個小飯館,我會額外支付你們運費。雷純,你知道那個地方的,你跟着走一趟!”說完話,張敬轉身就走。
“哎,哎,敬哥,你這…………”雷純蒙了,不知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雷純,要是她不收,你就當場把那玩意砸了!”張敬走着走着,突然暴吼了一聲,然後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回手“咣”地一聲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力道很大,差點把門框砸壞。
張敬回到自己辦公室後,陰沉着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臉上的五官都在扭曲,心裡的憤怒一時高熾。
過了不知道多久,雷純輕輕打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張敬的神情,不由地嘆了口氣,坐在張敬對面,伸出玉手在桌面上輕輕地握住了張敬的手。
“死鬼,你別生氣了!也許,也許,這真是矜矜姐的好意呢!”雷純殷切地勸着張敬。
“什麼好意?”張敬猛地一揚手,把雷純的手撥開一邊,“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她總是這個樣子,總覺得自己很清高,總是不顧別人感受,只想着自己。”張敬咬着牙忿忿地說。
“你,你,你誤會…………”
“我誤會什麼?”張敬低吼着打斷了雷純的話,“她很有錢嗎?她老公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天天要靠注射活着,她的那個破飯館也要用錢,她裝什麼?我年前給了歐陽光宗的錢,就這麼被她給我退回來了,還顯得面子上挺有光。這種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一天餓死也活該。”張敬氣得胸前不停地起伏。
“死鬼啊,矜矜姐這是要強啊!她不願意依靠你,她想靠自己的雙手來撐起自己的生活,這有什麼不對啊!”
“依靠我?你知道她爲什麼不想依靠我?因爲她沒臉依靠我,她欠了我的,她一輩子也還不上!”說着,張敬還憤怒地一拳捶在了桌面上,桌面上有一些杯子什麼的,差點震掉地下。
雷純不說話了,陪着張敬沉默了好久,最後,眼圈還有一點點紅。
“敬哥,我,咳,我不知道你和矜矜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你們畢竟是血親,爲什麼要搞成這樣啊?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羨慕你們,我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一直一個人生活,每次我看到矜矜姐,我都覺得非常地親切,覺得她就像我的親姐姐。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感情的事要比物質的事多得多,眼前還有的時候,我們應該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