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昆他們這羣男人,按照老頭的指引,走過彎彎曲曲的山路,好不容易轉到了他說的一個水道出口,這條水道出口並不大,也就兩三個人並排走這麼寬,但水流很湍急,比唐文浩掉入河中的地方要湍急很多,白桑昆將一根樹枝扔下去,樹枝很快就消失了。
“昆哥,說不定這真是那條河的出口呢!昆哥,你看哈!我們剛纔是從那個方向過來,而且流向應該就是這個方向,那邊水流不急,主要是因爲河面很寬,而這邊的水流如此湍急,是因爲出口小,你們看是不是這個原因?”金虎分析道。
白桑昆環顧四周,再從方向上判斷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金虎兄弟,沒錯,這應該就是那條河的出口,阿泰,我們這裡你水性最好,你下去看看,這下面的河道有多深,河底是淤泥還是沙子?另外,如果你有把握的話,鑽進去一段摸摸情況,不行就趕緊出來,明白嗎?”白桑昆對身邊的一個小夥子說道。
這個叫阿泰的小夥子,見白桑昆發話了,忙把衣服脫了,爲了安全起見,他先用一根木棍插入水中,這一插入水中,試了幾個地方,都深達兩米以上,衆人多驚訝不已,沒想到這裡的河水有這麼深!
小夥子很勇敢,也許是藝高人膽大,他還是從岸邊慢慢地往下爬,進入了河水裡,一下去就開始用手拼命地劃拉,仰頭對岸上的白桑昆喊道,“老大,不行,我根本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太深了,而且水流很急,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頭牛也得被水沖走,這裡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的。”
“那行,你上來吧!要不要幫忙?”白桑昆問道。
“要,給我扔一根繩子下來,我沒有立足的地方,上不去。”阿泰說道。
於是,在衆人的幫助下,阿泰艱難地爬上了岸,一上來就對白桑昆說道,“老大,這裡面的水非常急,不可能有人的,假如唐兄弟真的是落入這條河裡,那肯定衝下去了,不可能在裡面,要不就是被裡面的什麼石頭之類的擋住了,那也有可能的,反正正常情況下,人在裡面肯定會衝下來的。”
“昆哥,那我覺得我們應該往下找,或許文浩兄弟真的被衝下去擋在了什麼地方。”金虎說道。
“嗯,有這種可能,納仁,這條河最終流向哪裡呀?”白桑昆對身邊的納仁說道。
“不知道,可能是流向湄公河吧!具體不是恨清楚。”納仁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往下游找一找看看。”白桑昆命令道。
於是,一行人開始沿着這條湍急的小河往下尋找唐文浩,一直尋找了足有十幾公里,小河在一處大河裡交匯了,一無所獲,唐文浩真的就像空氣蒸發掉了一樣,走到小河末端的時候,金虎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讓現場的所有爺們都非常詫異,白桑昆比較理解他,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金虎兄弟,節哀吧!我知道你跟文浩兄弟是生死之交,要不然,坤龍也不會派你們哥倆一起過來找我。”
“昆哥……是我害死了文浩兄弟呀!我要是不把他從越南找回來,他就不會命喪毒蛇之口,最終落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更加對不起阿玲小姐,對不起她們阮家那麼多的女人和孩子,嗚嗚……”金虎痛哭道。
“唉!金虎兄弟,這是意外,算了,起來吧!好好把文浩兄弟的女人送回去吧!唉!其實,我也很難受,這輩子沒有跟文浩兄弟有過合作,是我白桑昆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今天我兄弟阿太說納仁家裡住着幾個奇怪的人,又從邊防軍那邊打聽到你們昨晚的被俘又被文浩兄弟救走的事情後,我一下子就明白是文浩兄弟到了泰國,別人誰有這種本事把邊防軍玩的團團轉呀!”白桑昆遺憾地說道。
“昆哥,這件事真的是怪我,我不該對你昆哥有懷疑,總擔心你不一定會顧忌文浩兄弟的面子,趁機把我們幾個人做掉,總想小心一些,昆哥,你知道嗎?文浩兄弟特別信任你,他一直說要自己先跟你取得聯繫,他說你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你是條漢子,不會背後捅刀子的,要是聽了文浩兄弟的話,我們過來就跟你取得聯繫,也不至於會搞成這樣啊!文浩兄弟,虎哥害了你呀!嗚嗚。”金虎把腸子都悔青了。
“金虎兄弟,算了,別自責了,我也不怪你,你說我們都是在這條道上混的人,何況我們兩家之間恩怨這麼多,你不信任我白桑昆,也是正常的,就是失去了文浩兄弟這樣一朋友,心裡難受啊!走吧!看看怎麼勸他的女人吧!”白桑昆嘆道,一把將金虎給拉起來了。
“昆哥,文浩兄弟真要沒了,阿玲小姐也活不成的,勸都不用勸。”金虎痛心地說道。
“唉!看得出來弟妹對文浩兄弟用情很深,但是,昨晚文浩兄弟的朋友和兄弟,我們怎麼着也得照顧好她的,至少要將她安全地送回越南。”白桑昆說道。
聽了白桑昆這番話,金虎不禁對他肅然起敬,停下了腳步,對白桑昆拱手抱拳,真誠地說道,,“昆哥,文浩兄弟真沒看錯你這個大哥,就憑你這樣對待文浩兄弟,我服你了,說句心裡話,你比我們龍哥更大氣,更講義氣,難怪我們龍哥幹不過你,這就是原因。”
“呵呵,金虎兄弟,我從來沒有把坤龍放在眼裡,不是看在文浩兄弟的面子上,我半年前就能把坤龍給滅了,因爲我答應過文浩兄弟,儘量不動他,特別是不能動坤龍的老婆和孩子,那都是文浩兄弟的女人和孩子,是吧?”白桑昆說道。
“對,昆哥,那你還能不能看在死去的文浩兄弟的面子上,放過我們龍哥,好嗎?在這裡,我先替龍哥謝謝你了。”金虎趁機說道。
白桑昆審視着金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金虎兄弟,跟着我幹吧!坤龍給你多少錢?我都比他翻一番,怎麼樣?”
“謝謝昆哥的信任和厚愛,我這把年紀了,不適合再到處奔波,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跟着龍哥,也習慣了,大家都跟一家人一樣,儘管我對龍哥有很多看法,比如對文浩兄弟,他就太過分了,要不是文浩兄弟重情重義,把女人孩子看得很重,文浩兄弟要動他,我們根本攔不住的,唉!”金虎嘆道,鼻子一酸,搖搖頭,再低頭朝前走,此時此刻,他心情非常痛苦和複雜。
再回到唐文浩失事的地點時,阮玲已經醒了,坐在河岸邊,左右兩邊是納溪和納清在旁邊伺候着,一步不離,金虎很沉痛地走到她的背後,“阿玲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阮玲一點回應也沒有,一雙美眸呆呆地看着河中央唐文浩下沉的地方,若有所思,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這是呆呆發愣,表情木然。
“阿玲小姐,我們先回家吧!”金虎又喚道,可是,阮玲依舊毫無反應,因爲她的腦子裡一直像演電影一樣,不停地播放着她與唐文浩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全部都是他們的幸福生活片段和她們那些痛苦的分離經歷。
“金虎兄弟,把弟妹架走吧!”白桑昆說道。
“嗯。”金虎應道,然後伸手就要過去把阮玲拉走,阮玲一下子被他驚醒了,驚恐地看着他,十分害怕的樣子。
“阿玲小姐,我們先回去吧!文浩兄弟,已經這樣了,你再悲傷也沒有用了,我們已經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了,走吧!回去吧!”金虎難過地說道。
“不,我家寶貝不會有事的,香港的黃大仙說過,我家寶貝陽氣十足,他有九條命都不止,他根本不會死的,你們不要管我,我要在這裡等我家寶貝,他要是爬上來見不到我,他會急死的,我要在這裡等他爬上來,上次我們擔心了一個晚上,都以爲他死了,可他還是活蹦亂跳地把我們都救上去了,金虎大哥,我沒事,你們去吧!”阮玲突然變得很冷靜了起來,說話條理也很清晰。
“阿玲小姐,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上次文浩兄弟沒有受傷,這次他被毒蛇咬了,是昏過去沉到河底的,這都快一天了,我們已經沿着整條河流往下尋找,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這說明他肯定已經遇難了,阿玲小姐,就節哀順變,接受這個事實吧!”金虎痛苦地安慰道。
“不,絕不,我家寶貝不會死的,他永遠也不會死的,你們不知道他有多麼厲害,他永遠都那麼精力充沛,你們不會明白的,永遠也不會明白他是怎麼樣一個男人,他可以對付一百多個女人,你們誰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你們不要用你們的標準來看待我家寶貝,你們滾,你們都滾!我家寶貝不會死的,你聽明白沒有?你們滾呀!”阮玲聽金虎這樣一說,受不了了,激動地對他咆哮道。
金虎見阮玲如此激動,儘管一口一個滾字,但他心裡一點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心痛不已,別人可能不能理解阮玲對唐文浩的感情,但他理解,他們仨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從越南到緬甸,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很瞭解這對小夫妻的感情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