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這個地方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誰願意要個寡婦?
也許是阮彪這席話起了作用,黎強老婆終於將滿腹的悲傷傾瀉了出來,趴在牀上,放聲痛哭,“阿強,你怎麼這麼狠心呀?你走了,我怎麼辦呀?你說了等你退伍了你會回家好好愛我的,你讓我在這裡等你,可我現在等到的是什麼?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呀?我今後怎麼呀?我要怎麼辦呀?……”
一聲聲淒厲的哭聲讓阮彪和唐文浩兩個男人有些束手無策,阮彪從包裡拿出了給她的撫卹金,唐文浩也拿出了阮竟雄給她準備的慰問金。
“弟妹,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送撫卹金和代表我們教官慰問你們,黎強兄弟的父母是住在附近嗎?”阮彪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玉背問道。
黎強老婆從牀上直起了柳腰,擦拭了一把淚眼,瞥了一眼阮彪手上的撫卹金和唐文浩手裡的慰問金,搖搖頭,哽咽道,“我的阿強都沒了,我要錢有什麼用啊?明天給他父母吧!他們二老住在離小鎮四十公里的黎家寨,明天我領兩位大哥去吧!不過,你們不能告訴我爸媽阿強沒了,要不然,他們都沒法活了,嗚嗚。”說着,她再次失聲痛哭了起來。
“弟妹,別太難過了,我們活着的人生活還得繼續,對吧!再傷心黎強兄弟也回不來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阮彪安慰道。
“大哥,我們家阿強到底怎麼死的?他死的時候有沒有遭罪呀?”黎強老婆心疼地問道。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阮彪也就不想隱瞞她什麼了,就把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都敘述給她聽了,她一邊聽一邊不住地抹眼淚,心疼之極。
“大哥,那真的連屍骨都沒有了嗎?”黎強老婆悲痛地問道。
“嗯,他們那十幾個人全部都屍骨無存,非常悲慘,我和文浩兄弟也差點回不來,那叢林裡的毒蚊子非常厲害,成羣結隊地攻擊人,後來我們那麼多人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結果,也只跑回來了很少一部分人,其他人都死光了。”阮彪難過地說道。
“唉!我的阿強……嗚嗚……”黎強老婆再次哭泣了起來。
“弟妹,別哭了,我跟黎強兄弟平時聊天時說過,一旦我們倆有一個犧牲在戰場上,另外一個必須替對方照顧家人,所以,以後弟妹有什麼爲難的事情,都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照顧你們一家的。”阮彪真誠地說道。
她擡淚眼,搖搖頭,“大哥,謝謝你們,但我不需要你們照顧什麼,我只想要我的阿強,他這一走,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我只想要我的阿強,阿強,你走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你真狠心啊,你讓我一個人就這樣守着你給我的記憶過一輩子嗎?你都沒有給我留一個孩子,你就走了,你讓我怎麼過下去呀?啊……”說着,黎強老婆再次趴在牀上悲痛地放聲大哭。
這次,阮彪沒有再勸她了,而是讓她一次性哭個痛快,她悲痛欲絕的哭聲在這黑夜裡格外的響亮,很快附近的店鋪裡的老闆娘們都穿着睡衣過來看她家出什麼事情了。
她隔壁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晃着兩個大MM就進了屋,見黎強老婆哭得寸斷肝腸的,裡面還有兩個英武的男人,疑惑地問道,“玉梅,你這是咋了?這兩個男人是誰?他們欺負你了?”
原來黎強老婆叫玉梅,她擡起淚眼,對這個女人搖搖頭,哽咽道,“李嬸,不是,他們是阿強的戰友,李嬸,我們家阿強……沒了……啊!”說着,玉梅再次放聲痛哭。
“啊?阿強死了?怎麼會這樣啊?那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兩位同志,你們好好勸勸玉梅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說着,女子扭着肥碩的臀部離開了玉梅家的小店,像躲瘟神一樣。
唐文浩雖然沒有聽懂她說什麼,但也看出了點端倪,“阮大哥,這女人幹嘛呀?來了又走?”
阮彪難過地說道,“兄弟,這就是殘酷現實,也就是大哥我最擔心的事情,你看見沒?玉梅一說黎強兄弟沒了,這女人馬上就躲瘟神一樣地躲着她,在我們這種愚昧落後的地方,新婚新寡的女子沒有敢碰的,生怕會傳染一樣,兄弟,你如果不要她,她以後不但沒有男人敢要她,她這個小店都開不下去,沒有人敢買她的東西了,人家都躲得遠遠的,你說怎麼辦呀?”
“大哥,那就先把她帶走再說吧!也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跟我們走呢!”唐文浩無奈地說道,心想,看這個樣子,這個女人今後也只能跟着自己了,不過,他從第一眼見到玉梅後,心裡就有了預感,他拒絕不了這個美極了的少婦,不僅僅垂涎她的美色,而是她的舉手投足中就有種讓人憐惜的氣質,讓人特別想心疼她。
“文浩兄弟,這是就包在大哥身上了,她不跟我們走,她留在這裡還能活下去嗎?這裡的老百姓的目光也會把她殺死的,好了,我來問問她再說吧!”說着,阮彪走到玉梅的背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香肩。
“弟妹,別哭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阮彪一會兒越語一會兒中文,讓玉梅有些疑惑,她止住了哭聲,擡淚眼重新打量起了阮彪和唐文浩,反問道,“大哥,你們真的是阿強的戰友嗎?”
阮彪不解地問道,“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呀?你還懷疑我們的身份,你看,這是我的證件,我是比黎強兄弟高六屆的少尉阮彪,不過,他不是黎強兄弟的戰友,他是中國人,叫唐文浩,是我們諒山的投資商,但他與我們都很有緣,是我們教官的女婿,也一起參加了這次任務,跟黎強兄弟的感情也非常好,他這次是代表我們教官來慰問你的。”阮彪一邊給玉梅看證件,一邊介紹兩人的來歷。
玉梅聽後,驚訝地看着唐文浩,剛纔因爲悲傷過度,一直沒有仔細地看過唐文浩,只覺得他是個帥哥,沒想到他還是中國人,是她老公黎強教官的女婿,是個老闆,還跟黎強他們一起執行任務,越聽越覺得這個帥呆了的中國男人不簡單。
玉梅儘管不知道黎強執行什麼任務,但她知道黎強是特種兵,能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人,一定很有本事,她非常崇拜自己的丈夫黎強
“謝謝你們!阮大哥,我以前聽阿強跟我說過你,說你是他的老大哥,真的謝謝你們這老遠跑過來看我,你看,我剛纔還收你們的錢呢!對了,你們都沒有吃飯哈!我馬上做給你們吃,只吃那些乾乾的餅乾怎麼行啊!”說着,玉梅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就要給阮彪和唐文浩做飯吃。
“弟妹,算了,你心情也夠悲痛的,我們怎麼能讓你給我們做飯呢!何況這都大半夜了,要不這樣,兄弟,你先出去一下,順便吃點東西,我跟弟妹說幾句話我們就找地方睡覺去,弟妹也要早點休息了。”阮彪說着,給唐文浩使了眼色,唐文浩無奈地一笑,然後出去了。
“阮大哥,我還是給你們做飯吃吧!”玉梅不好意思地說道。
“弟妹,不用了,真的不客氣,我只跟你說幾句話就走,我們明天早上再過來看你,你也好好想一想我給你說的事情。”阮彪說道。
“哦?阮大哥,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玉梅疑惑地問道。
“是這樣的,弟妹,我和黎強兄弟在執行任務之餘,我們說過,也答應過對方,只要對方犧牲了,就要照顧對方的家人,誰知道這話真的變成了殘酷的現實,現在黎強兄弟沒了,我就要替他照顧你一輩子,但是呢!大哥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無法給你幸福,不過,有個人可以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也能給你帶來幸福生活,這個人呢!黎強兄弟也很喜歡他,很欣賞他,他和黎強兄弟也是生死兄弟,你跟着他最合適不過了……”阮彪剛說到這,只見玉梅的臉色漸漸不好看了。
“阮大哥,阿強剛走,你怎麼能讓我改嫁呢?這樣我怎麼對得起阿強的在天之靈?你別說了,我不會改嫁的,何況,我要走了,我爹媽怎麼辦?”玉梅不悅地說道。
“弟妹,你先別急着反駁大哥,你聽我把話說完行嗎?反正這事我們也不會強迫你怎麼做,可作爲黎強兄弟的大哥,我有義務把情況分析給你聽,你說呢?”阮彪耐心地說道。
玉梅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說道,“大哥,那你說吧!”
“弟妹,這就對了,你聽大哥把話說完,你要知道,現在黎強兄弟是真的沒了,所以你不能有任何幻想了,他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而我們活着的人呢!還必須把生活這條路走下去,可是,在你們這個地方,你這樣的新寡女子,怎麼生活呀?剛纔那個女人的表情變化你也看到了,可以說,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開始,你就變成了這個小鎮上的瘟神,哪個人敢跟你接觸?你這個小店還能開下去嗎?你們的生活都會成問題,你讓大哥怎麼放心把你留在這裡?”阮彪反問道。
“阮大哥,我謝謝你們,可是,我能去哪裡呀?我真走了的話,我爹媽誰來照顧?我就這樣一走了之,我怎麼對得起阿強呀?我就是死也只能死在這裡,這就是我的命,我還能怎麼辦?大不了早點去見阿強,也省得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玉梅說着,又悲痛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