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浩低頭一看,果然見到了四五米深下的洞中仰躺着一具女屍,美眸緊閉,表情淡然,正是唐文浩的女人阮盈,他的心驟然疼痛了起來,淚水溢滿雙眸。
“阮盈,都是我害了你,要是你不到死亡谷來,你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對不起!”唐文浩哽咽道,說着,他突然縱身往下一躍,把其她人嚇壞了。
尤其是阮玲,驚呼道,“寶貝,你幹嘛呀?”
“寶貝,小心。”黑鳳也嬌呼道。
“文浩,你要小心啊。”黑龍和武魁也關切地叫道,陳法醫也驚訝地看着他,不知道這小夥子要幹嘛。
唐文浩穩穩地落在了洞中,一股寒氣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下面的氣溫確實更冷,應該在零度左右,他顧不得其他的,俯身想要抱起阮盈的遺體,可是,她的遺體已經完全僵直了,硬蹦蹦的,就像抱着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
唐文浩想要俯身去親吻她冰冷的面頰,把上面的阮玲嚇壞了,“寶貝,不可以的,我們還不知道她的死因是什麼?”陳法醫也用越語提醒唐文浩先不要碰阮盈的遺體,等他給她做過檢查再說。
阮玲和陳法醫的話讓唐文浩還是住手了,他點頭應道,“好的,姐,我會小心點,你們放心吧!”說着,他開始仔細地觀察阮盈的五官,看看她五官有沒有受過什麼傷害。
只見陳法醫將箱子打開,從裡面掏出了一雙白手套,然後對阮玲說了一句越語,阮玲忙抓起手套對下面喊道,“寶貝,你要給阮盈做檢查的話先戴上手套吧,接着。”說着,將手套扔了下去。
唐文浩回眸見一團白色的東西飄落下來,他探手給接住了,忙戴上了手套,開始翻動阮盈的頭部,“阮盈,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死的?”唐文浩一邊翻動阮盈的美眸,一邊訴說着,然而,阮盈曾經的靈動的眸子,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氣,兩顆黑眼珠早已沒有了任何活力了。
唐文浩對她的頭部做了詳細的檢查,能致命的地方更是做細緻的察看,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爲了讓自己不留遺憾,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阮盈的上衣解開了,一時間,她雪白的肌膚在這黑暗的山洞裡顯得十分耀眼。 wWW¤ тт kan¤ Сo
上面的黑龍和武魁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目光移開了,畢竟是自己兄弟的女人,儘管她現在已經離開了人世,但她的身體不應該讓唐文浩以外的男人欣賞。
而陳法醫則沒有任何表情,畢竟是法醫,一輩子見識了無數具女性屍體,其中不乏如阮盈這般年輕貌美的美女,加上他也看不太清楚,所以就沒有迴避。
唐文浩將阮盈僵直的遺體翻動了幾次,並沒有任何傷口,甚至是針眼大小的地方也沒有放過,最後,他再把阮盈的褲子都脫掉了,等於給她做了全身檢查,還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姐,阮盈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還是讓陳法醫下來吧!”唐文浩仰頭說道。
“好,寶貝,那你是上來還是在下面幫陳法醫?”阮玲問道。
“姐,我在下面幫他吧!他這麼大年紀了,有個幫手會好些,你讓他先多穿兩件衣服,下面真的很冷,他年紀大了,不一定吃得消。”唐文浩說道。
“嗯,寶貝,那你自己呢?要不姐也扔兩件衣服給你?”阮玲問道。
“不用了,我沒事的,關鍵是陳法醫。”唐文浩說道。
“行,那你在下面接應一下他老人家吧!我們馬上把他放下去。”阮玲說道。
唐文浩在山洞中等了有五分鐘,陳法醫被黑龍,武魁兩個人給吊下來了,背上揹着他的手術箱,唐文浩忙接住了他,並幫他把箱子解下來。
老人家到了洞底後,對上面的阮玲說了幾句越語,阮玲忙對唐文浩說道,“寶貝,陳法醫的意思是解剖屍體很殘忍,你最好是上去,免得看了今後想起這次經歷會做噩夢,要不你還是上來吧!”
“姐,沒事的,我不怕,只是想着阮盈的遺體被刀子劃開,心很疼,有些不忍心,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唐文浩說道。
“行吧,寶貝,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吧!但姐會一直守在上面等着你們的,以免沒有人給你們倆翻譯,你們也無法交流。”阮玲說道。
而黑龍兄妹和武魁則立刻出了山洞,他們也不方便在裡面。
單說這陳法醫,只見他做好準備工作後,讓唐文浩將阮盈身上的衣物全部去除,讓她徹底地躺在地上,唐文浩其實已經將她的衣服都解開了,只是沒有脫下來而已,但像她在這冰冷的山洞裡已經躺了幾天,要脫下來並不容易,老先生見唐文浩費老半天勁沒有脫下來,趕緊過來幫忙。
可是,當他的眼睛落在了阮盈頭部耳背後面一顆黑痣上的時候,再一瞥她的五官長相,又重新盯着那顆痣,愣住了,唐文浩見他盯着阮盈耳背的黑痣發呆,忙問道,“陳法醫,你怎麼啦?”
陳法醫聽不懂唐文浩的話,但他知道唐文浩在說什麼,忙仰頭對阮玲說道,“阮老闆,這位姑娘是哪裡人呀?”
“陳法醫,怎麼啦?你有什麼新發現嗎?”阮玲忙問道。
“阮老闆,這事說起來有些話長,你就告訴我,她是哪裡人,好嗎?”陳法醫迫切地問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這事還要問我老公,寶貝,阮盈家是哪裡的呀?你知道嗎?看來這陳法醫跟阮盈還有些淵源呢?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問,他發現什麼嗎?”洞太深了,阮玲在上面看不清楚他們下面的情況。
“姐,老先生盯着阮盈耳背的那顆黑痣發呆,說不定他真的認識阮盈,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問你的。”唐文浩猜測道。
“完全有可能的,可是姐並不知道她家是哪裡的,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問過嗎?姐只知道她也是諒山本地人,但具體哪裡的人,並不清楚。”阮玲說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跟阮琴姐是一個村的,好像靠近我們中國,是中越邊境上的一個小山村,準確地位置不清楚,只能找到她們單位,讓她們單位提供準確地址。”唐文浩說道。
阮玲就把唐文浩的這番話解釋給了陳法醫聽,沒想到,陳法醫聽後,竟然老淚縱橫,然後快速地將阮盈的遺體翻過來,他查看她背後的時候,又發現了一顆痣,這下,老先生在洞內放聲大哭,唐文浩和阮玲都懵了,不知道這老先生到底爲何而哭,難道阮盈是他什麼人嗎?可是,他姓陳,而阮盈姓阮,按道理不該有什麼聯繫的,要不然他們就是親戚?
哭罷幾分鐘,陳法醫對阮玲說道,“阮老闆,你知道嗎?這是我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她的五官像極了我曾經的一個女人,而她身上的這兩顆標誌性的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儘管我們幾十年沒有見面了,但我依然能準確地判斷出,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
“啊?陳法醫,你有絕對的把握嗎?”阮玲驚問道。
“嗯,我自己的女兒我當然認識,當年我被迫離開她們母女的時候,她已經兩歲了,我對她身體的幾個重點標誌性的痣記得很清楚,最重要的是,她的五官跟她媽媽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像了,我絕對不會看錯的,沒想到我們父女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見面!”陳法醫悲傷地說道。
“姐,阮盈是不是真的跟陳老先生有親戚關係呀?”唐文浩問道。
“嗯,寶貝,他是你岳父,阮盈是他的親生女兒,只是,她們失散多年了,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下見面,老天爺對這老人家太狠了。”阮玲心痛地說道。
“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這也算是天意啊!只是,老天爺確實太殘忍了,讓一個做了一輩子法醫的老人最後要給自己的親生女兒解剖,唉,姐,要不,我們放棄吧!太殘忍了。”唐文浩感嘆道,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不但是在心疼阮盈,更是心疼這個可憐的老人。
“好吧,確實太殘忍了,反正看這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傳染病,否則,我們山洞裡的這些姐妹早就傳染上了,還是讓阮盈妹子早點入土爲安吧!我來跟老人家談一下。”阮玲說道。
然後,她簡單地將她和唐文浩的意見告訴了陳法醫,老先生聽了以後,連連搖頭,他動情地說道,“阮老闆,不,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給你和阮將軍一個交代,也要給我女兒一個交代,我這個做父親的,要知道我的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她這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會死了呢?”
“可是,讓你老人家親自給自己的女兒解剖遺體,太殘忍了,陳先生,你的心理能承受得了嗎?”阮玲難過地問道。
“沒事,阮老闆,謝謝你的好意,我行的,我一輩子做軍醫,法醫,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情況沒有遇到過?現在在我眼裡,她只是我的一個工作夥伴,而不是我的女兒。”說着,陳法醫再次失聲痛哭了起來。
正所謂說的容易,做起來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