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狗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蘊含着一種睥睨天下的豪情,望了一眼志氣高昂的武維揚,掙扎站了起來,依然用砍殺敵人砍得卷口的雙刀支撐住搖搖欲倒的身子。
每一個人心都揪了起來。
說白了,這些混跡黑道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終日打打殺殺,可是骨子裡的熱血比任何人都要濃郁得多,甚至有人曾說,這是時代之所以出現黑道,就是因爲很多人無處可以發泄胸中的熱血,只有加入黑道,在那樣一個與白道截然不同的行爲準則中,用一腔熱血,澆胸中塊壘。
雖然豺狗砍殺很多個“鐵血好漢團”的成員,但現在很多鐵血好漢團的成員都對豺狗刮目相看。
“你能給我機會?”豺狗冷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盯着武維揚。
“不錯,是個活命的機會。如果你不答應,今晚就只有死在這裡,我看你是條漢子,不想見你這麼年輕就死了。”武維揚說這話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趾高氣揚的神采,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真正的價值就是看着敵人在眼前一點點的精神渙散,最終要麼成爲自己的刀下鬼,要麼成爲自己最忠心的小弟。
“你要我放下刀,投入你的麾下?”豺狗斜眼望着武維揚,彷彿連用正眼打量武維揚都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或者說,武維揚根本不配他用正眼相看。
武維揚哈哈一笑,雙手叉腰,“你明白就很好,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一點就通。我聽說你是j省黑道中學歷最高的人才,還是某個國內一流大學出來的高材生。”
“高材生不敢當,現在不過是個俘虜。”豺狗還是冷漠如霜的道,“你要我放下刀加入你的‘鐵血好漢團’,絕不可能。”
武維揚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濃黑得雙眉一挑,棱角極爲突出的腮幫骨顫抖一下,冷聲喝道:“你說什麼?”雙目中的憤怒之意,像火焰一樣在眼中燃燒。
豺狗爽朗地一笑,緩緩搖頭,“我說,我寧可死,也絕不答應你的要求,收回你的話,有本事,就只管放馬過來。只要戰死的豺狗,沒有投降的豺狗,今夜我死了,我大哥一定會剷平你們‘鐵血好漢團’爲我陪葬。”
“你大哥是誰?”武維揚坐鎮“鐵血好漢團”多年,以他的江湖經驗自然猜測的出,區區一個“龍血玄黃幫”如果沒有強大到近乎妖孽的後臺作爲靠山,絕對沒有膽子敢公開向江東區的幾個幫會開戰。
豺狗的眼中頓時充滿了崇拜景仰的神采,“他是——神。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與他一較高下。”
武維揚咧嘴一笑,“哼,他是神,我就是魔,別以爲你三言兩語就能嚇住我。你還是好好考慮自己的處境吧,即使他是神,現在他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解救你。”
“誰說的,豺狗的神,就在這裡。”一個低沉而豪氣沖天的聲音在“鐵血好漢團”總堂外面響起,像一記驚雷般穿入院子裡的每一個人耳中。
豺狗慘白的臉色霎時涌現出一層興奮的紅光,豺狗帶來的其他兄弟也紛紛挺直了腰桿,顯然,短短一句話,留給他們帶來無限的信心和勇氣。
武維揚劈手奪過一個小弟的長刀,橫在胸前,大聲罵道:“媽的,有本事就滾出來,何必躲躲藏藏,做縮頭烏龜?”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鐵血好漢團”三米高、五米寬的鐵門被一股狂猛的力道打飛,“咣噹”一聲,落在院子裡,打傷了七八個躲閃不及的兄弟。
今夜沒有星斗,只有月光,慘白的月光照在門口。一個身形略顯矮胖的少年神威凜凜的站在門口,身上散發出一股強悍的殺氣。
要知道這道鐵門重於千斤,從裡面反鎖,爲了擔心會被人衝破,還在兩側的牆壁上,安裝了凹槽,凹槽內橫着一根兩頓重的方形軸承作爲門閂,即使是用汽車撞,也未必能將鐵門撞開。
而門口站着的少年居然輕而易舉便把鐵門重開,而他身後空空如也,並沒有其他輔助機械力量。
妖孽,簡直就是妖孽。
“鐵血好漢團”的成員再次被震驚,目瞪口呆地望着門口的其貌不揚的少年。
這樣的少年隨處可見,衣服普通,身材也很普通,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得見這種少年,唯獨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個少年身上散發的——殺氣。
武維揚的握刀的手也有些顫抖,沉聲喝道:“弟兄們,還站着幹什麼,砍死他。”他揚起手中的刀,再一次感受戰場上決勝千里的大將軍指揮千軍萬馬時的豪情。
身邊的小弟們,呼喝一聲,潮水般涌向門口的少年。
少年冷笑,朗聲道:“我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我叫王天,免得閻王爺問你們是死於誰人之手,你們回答不出來。”
“歘歘”兩聲悶響,王天的雙臂幻化出藍色的光刃,冷笑一聲,迎面衝向密密麻麻涌過來的敵人。
沒有人能在王天的光刃下保留全屍,甚至也沒有人能在光刃下存活。
王天雙臂五米長的光刃所到之處,只有鮮紅的血光“噗噗”的飛出,染紅了半邊天空,以及一陣陣鬼哭神嚎的慘叫聲。
雙臂光刃的殺傷力極爲驚人,更令人防不勝防的是王天鬼魅般的身法,即使有幾個運氣好一點的敵人手中長刀砍到王天身上,也只能瞠目結舌的望着自己的刀斷作碎片,跌落在地。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至少有三百名敵人倒在地上,其中沒有一個活口,還有將近三百人向退潮般用到總堂的大廳外,面露膽怯之色,雙股戰戰,牙關格格作響,他們已經毫無鬥志。
以王天這樣的強悍攻擊力,別說三百人,就是三千人也不在話下。
院子裡只有受傷的“龍血玄黃幫”成員,武維揚,以及神色間露出瘋狂之意的豺狗。
武維揚難以置信的望着王天,舉在手中的刀無力地垂下。
王天伸出手,拉起用雙刀支撐身子的豺狗,森冷的目光環視場中一圈,高聲道:“記住,豺狗是我的兄弟,誰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殺了誰。”說着話,目光停頓在武維揚身上。
豺狗這時候,他只想大哭一場,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體會到這種兄弟間的生死情意,王天的手掌溫暖而有力量,給他一種強大的精神信念。
武維揚壯碩的身軀一顫,如果沒有親眼見識到王天的恐怖攻擊力,這種威脅人的話,他一定會當做危言聳聽,可是現在他知道王天說的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實話。
王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