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鎮外繞城高速。
一輛紅色的桑塔納利箭般向西北方飆射而去。
小翠開車,白玉潔坐在副駕駛位,手中握着手機,另一隻手則從深筒靴內側抽出利刃,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深沉的黑暗。隨着飛速一動的車燈,濃重的夜色被分割開。
小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再次浮現起去年在金川鎮時,火鳳凰一行人被困孤村,是自己獨自一人,偷偷潛入孤村的情形。
“咻——”小翠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時候,已是凌晨兩點。
雖然從羅開那裡得知王天的下落很可能在西北方,但這麼大的一片西北方,確切位置在哪裡,誰都說不準。
靜下心來的白玉潔,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手中的手機忽然響起。
白玉潔一驚,低頭一看,居然是口紅打來的。
“口紅小姐,你們在哪裡?”白玉潔喜出望外,神色和語氣間露出非常明顯的歡喜之色。
“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口紅的聲音還是一如以往的鎮定自然,不見絲毫慌亂。
小翠慢慢把車子停在路邊。
白玉潔冷靜地道:“你們是不是裹在金色光暈裡離開了蓮花鎮?”
“是的,這是今天下午三四點鐘時發生的事。”
白玉潔的眼中閃過一絲篤定的神采,羅開果然沒有說假話。“我和小翠此時就在蓮花鎮的西北方,放眼所及之處,都是鬱郁蒼蒼的叢林遠山。”
“我和王天也是向西北方飛來,降落在一處密林中,被日本人團團圍住,形勢應該還不算惡劣。”口紅淡定的說着自己的情況。
“我該怎麼辦?”
“天色黝黑,什麼都看不清。你們就暫時等候在附近吧。一切等明天再說,養足精神,迎接一場大戰。”
白玉潔咬着嘴脣,輕輕頷首,“好,就這樣。”
“嗯。”
口紅與白玉潔結束通話之後,就聽見王天踩着枯枝敗葉而來的腳步聲。
看見王天平安歸來。
口紅像個幸福小女人一樣撲入王天懷中,接着淡淡的月色查看王天的情況。
王天哈哈一笑,“大老婆,我沒事,一點傷都沒受。”
“你沒有遇上敵人?”口紅有些驚愕。
王天伸出三根手指在口紅面前一晃,“至少有三百名現代化武裝的僱傭軍,被我打得屁滾尿流,全軍覆沒,只剩下一個走狗,我讓他回去告訴他的主子,讓出一條道,否則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永遠也回不了那個小鬼島國。”
當下,王天就把怎樣探查到一股僱傭軍勢力埋伏在山谷的事情,向口紅一一說出。
口紅聽完之後,額頭上的汗水滾落在地,三百名僱傭軍的實力能造成多恐怖的局面,她當然知道。
王天將口紅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波浪捲髮,柔聲笑道:“大老婆,不必擔心,我現在的實力,哪怕是飛機大炮也不在話下。當初我拳打直升機的情形,你又不是沒見過。這些日本人困不住我們的。放心吧。”
看着王天堅定的眼神,口紅又將與白玉潔聯絡的事,告訴蘇王天。
王天笑道:“這是好事啊。如果白玉潔和小翠能在外圍發起攻擊,咱們裡應外合,給日本鬼來過個夾心餅乾,乾死她孃的。”
口紅白了一眼王天,“說得容易,還裡應外合呢?我們總共加起來才只有四個人。”
王天仰着臉,沉聲道:“兵貴精而不貴多。白玉潔和小翠哪一個不是從血雨腥風中殺出來的?我倒是很樂觀。今晚我的動作,必然能激怒日本人。我要的就是他們自亂陣腳的局面。”
口紅不解地望着王天,彷彿第一次重新認識這個玩世不恭的男子。
王天神秘兮兮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一把摟過口紅的纖腰,溫柔的在她俏臉上吻了一下。
一旁的刀鋒甜甜的睡着,發出輕輕地鼾聲。
王天身子一倒,枕着口紅的大腿,居然睡着了。
湖邊。
一個充當守衛角色的武士厲聲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
遠處的小河上游,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向這邊蹣跚而來。
那影子雙手舉起,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幾個武士頓時一擁而上,將那男子圍在覈心。
在帳篷內盤膝閉目休息的橫濱,聽到外面的聲音,不敢怠慢,立刻走出帳篷。
幾個武士已經將那不速之客帶來過來。
橫濱皺着眉,冷冷的道:“你是誰?”
來者正是王天手下留情,沒被殺死的槍手龍三。
橫濱走進了幾步,驚愕地道:“龍三。你怎麼來了?”
龍三是橫濱親自挑選的一個隊長,負責從西邊向王天包抄。
看到龍三這副情形,橫濱的心神不由得一緊,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你手下的隊伍呢?”
龍三一身的汗漬和泥土,臉色蒼白,冷汗掛滿臉頰,氣喘吁吁地道:“橫濱先生,我的小隊三百五十七名隊員,全軍覆沒,只剩下我一人逃回來。”
橫濱臉上的肌肉劇烈的**着,眼中閃爍着惡狼一樣的光芒,龍三身子一陣顫抖,趴倒在地。
一個武士揪住龍三的衣領,將龍三提了起來。
橫濱冷冷地盯着龍三,“爲什麼你還活着?”目光如刀,像要刺進龍三的心底。
龍三顫顫巍巍地道:“王天要我給松本先生帶一句話。”
橫濱冷哼一聲,一式掌刀就要往龍三脖頸劈下。
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話,“慢着。”卻是松本神色複雜的走了過來,站在龍三對面。
其實松本在龍三一來到此第時,就站在另一頂帳篷口,靜觀其變,一言不發,知道此事纔出言制止。“王天要對我說什麼?”
龍三慘白的臉色忽然泛起一層死灰色,喘息幾口氣,這才鼓足勇氣,嘶聲道:“他說,要松本先生撤出此地,讓出一條道,否則他會……”下面的話,龍三實在沒膽量說出來。
橫濱眼中寒光一閃,厲聲道:“否則他會怎樣?”
松本無力地向橫濱搖搖手,雲淡風輕地道:“他不說,我也知道,王天深夜突襲龍三小隊,無非就是爲了向我示威。”
橫濱垂首站在一側,一聲不吭。
龍三臉上露出絕望之色,嘴脣顫抖。
松本一揮手,轉身走遠。
橫濱一聲低喝,“啪”的一聲響,一式掌刀精準無誤的劈在龍三脖頸。
龍三悶哼一聲,癱倒在地。
橫濱鄙夷的望了一眼地上龍三的屍體,對兩個手下冷漠如霜地說:“綁上石頭,丟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