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之色,在小翠耳邊悄聲說道:“小野次郎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玄鐵色的身影穩如山嶽般落入警局大院,發出轟然一聲巨響,彷彿連大地也跟着顫抖,小野次郎腳下的地面,方圓三米之內,下沉十公分。
神鷹展翅欲飛,小野次郎一揚手,手中憑空生出一道十米長的光劍,呼啦啦一聲響,劍鋒下斬,帶動周圍的空氣,空中閃爍着藍色的霹靂閃電。
神鷹厲嘯着左衝右突,六個操控神鷹的黑暗教皇門徒不斷催動真言密咒,極爲狼狽不堪地躲避着光劍的侵襲。
日本忍者陡然看見小野次郎現身,也是大大吃了一驚,放棄對抗槍手的舉動,揮動武士刀,閃電般形成光網,沖天而起,瘋狂絞殺小野次郎。
院子裡的情形可謂是驚心動魄,驚世駭俗。
無數道光暈飛舞縱橫,流光溢彩,看上很是豔麗妖異,實則處處充滿九死一生的殺機。
口紅輕聲道:“小野次郎的功力又大進了。”
嘯—— 一聲尖銳如遊絲直衝天際的嘯聲,從幻影神鷹高昂的長頸中發出,兩側樓房的玻璃發出砰砰砰的聲響,在一瞬間被震碎,就連所有禁閉室的鐵門也在強烈聲波的衝擊下,反震出震耳欲聾的回聲,震撼人心。
帶着天地之威的神鷹,雙翼收斂,化爲一隻巨型楔子,刺破夜空,閃避開光劍風刃,流星般衝向小野次郎。
方纔的厲嘯聲也把深陷戰陣中的日本武士徹底怔住,心神頓時渙散,紛紛本能地回頭去看。一道光劍再次從小野次郎右掌飛出,像一條無限蔓延的射線般,詭異而妖-豔地迸射出去。
“歘歘歘——”
一種有如鐵板與鐵板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音響起,充斥着人的耳膜。
五六十米高的虛空裡,一道光劍從幻影神鷹的胸膛刺入,有從後背穿出,藍色的光劍竟然將不可一世的身影刺穿。然而,神鷹卻像是賦予了靈性般,奮起餘勇,依然保持者斜斜向下俯衝的運行軌跡,金色身形無數細碎磷光,嗖嗖嗖的往下落。
遠處的黑暗教皇門徒連聲悶哼,金色權杖的光芒逐漸隱沒。
小野次郎揚手舉起光劍,高過頭頂數十米,一聲銳嘯,神鷹的長頸緩緩垂落,如同已死的怪物,竟然凝滯在光劍上,與光劍逐漸融爲一體。
日本武士一聲呼嘯,各自都施展出最迅捷無比的身法,向院子外電射而出。
“吼吼吼——”
小野次郎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吼叫聲。
左手的光劍倏然收縮,在掌心化爲一點寒光,迅速隱沒,與此同時卻是右手光劍,亮光熾烈,刺人眼目,藍盈盈的光源照亮百米之內的空間。
轟。
轟。
轟。
……
幻影神鷹在光劍劍鋒上爆裂,金色的勁氣,宛若海浪般鋪天蓋地地涌向四面八方,兩側的樓房根本經受不住這股猛烈的衝擊,像個老人般,顫了幾顫,轟然一聲,倒在地上,大地再度震顫。
百米之後的口紅和小翠只覺得胸口一陣阻塞,眼前一花,強忍着眩暈感,眯着眼朦朦朧朧地望過去,兩側樓房碎石紛飛,煙塵騰空而起,像是地震般。
兩道白色的人影卻從廢墟里凌空而起,“呼”的一聲,手腕處的遊絲飛出幾百米,釘在遠處一座高樓樓頂,遊絲收縮,人影閃動速度快如鬼魅,飛躍向對面數百米外的另一棟高樓。
小翠歡呼道:“是白姐姐。”
小野次郎宛若天神般站在原地,一聲不響的等待着神鷹幻化消失,最後一絲金色磷光落地時,六個黑暗教皇的門徒,同時仰面向天,六道血柱沖天而起,須臾間,倒地身亡。
此時整個警局成了一片廢墟,一座絕域,沒有半點聲音,該死的全都死了,那些關押在禁閉室的沒有釋放的犯人,以及黑暗教皇門徒和日本武士,全都被壓在廢墟里面,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該逃的也逃了,所有的倖存者全都逃離現場,而小野次郎似乎並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黑暗教皇門徒一死,凝在虛空的巨型光劍驟然收縮,回頭向口紅這個方向望了一眼,轉身大步流星,踏着一地廢墟而去。
……
在間不容髮之際,從倒塌的樓房中飛身射出的白色人影正是白玉潔。
此刻小翠順着遊絲的方向,飛奔到那座高樓下面,白玉潔和姚雪都懸掛在遊絲上,兩人雙手縋着銀色遊絲,壁虎遊牆般,從三十米的高樓滑落而下。
口紅擔心兩女安危,也奔了過來。
白玉潔身子一落地,小翠連忙上前扶住,噓寒問暖。
白玉潔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我覺不是輕易就會死去的人,這點小事,我還不放在眼中。”一邊按動遊絲裝置的按鈕,收縮遊絲,一邊高傲的說着話。
姚雪的語氣中卻充滿了心有餘悸的韻味,“不過,今晚總算是長了見識,基因人的攻擊力太恐怖了。”
白玉潔噶聲道:“我們在這邊也沒找到王天,你們那邊呢?”她的話顯然是對口紅說的。
口紅黯然道:“王天走了,在警局大院的槍聲響起時,他就走了,現在去向不明。”
姚雪心中掛念王天安危,一聽口紅這話,迫不及待地道:“是他自己自走的,還是別人把他救走?”
口紅緩緩搖頭,“不知道,他只在地上留下字跡說,他很安全。”
白玉潔呵呵一笑,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和頭髮,揚着俏臉說道:“我早就說過,以王天的本事,區區一個破警局根本困不住他,我們也會去吧,天色不早了,我們這副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樣子,若是被不明底細的人看見,一定會以爲我們不是好人呢?”
姚雪卻還是憂心忡忡地道:“王天留下的字跡是不是他本人寫的?”
口紅當然知道姚雪這樣問的真正原因,心中暗讚一聲姚雪果然是心思縝密,口中卻很平靜地說道:“確實是他自己寫的,我知道他的筆跡。”
姚雪拍拍胸口,如釋重負的喘息一口氣,“哦,這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