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崖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叫我現在去殺了小處男?”
中年男人緩緩閉起了眼道:“我如何敢教唆你殺人,別給我扣帽子。有所爲有所不爲,該怎麼做,你自己有腦袋的。”
衛無崖暗罵了一句,快速推門出去。
夜下的農宅院子中響起了引擎聲,車燈照亮雨夜中的前路,朝城區方向開……
城區,新傑酒店籠罩在一片黑暗雨幕之中,玻璃門都已關起,大堂的燈早已暗下三份之二,一切顯得比較昏暗。
越來越大的暴雨中,車燈光射來,衛無崖的車轉入廣場,直接挺在了奔馳車的旁邊。
開門下車的時候衛無崖愣了愣。
酒店前方這片廣場中,深更半夜的此時,居然有個打着一把黃傘的女人站在雨中,遠遠的注視着自己。
衛無崖一邊思索,關上車門,任由大雨淋在身上。
他走一步,那個打黃傘的女人也走一步,十分怪異的局面,她們步伐同樣,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走動,最終彙集到了酒店的門前,一步不差。
劉豔的眼角有着與衆不同的風情,似笑非笑的注視着衛無崖,卻始終一句話不說。
衛無崖伸手入懷,掏出兩張紅色的大鈔一拋:“這麼大的風雨還出來賣,姿色不錯,不過找錯人了,我從不。”
劉豔的動作似乎總是和衛無崖同步,衛無崖伸手入懷的時候她後退半步,衛無崖甩手扔鈔票的時候劉豔也同時甩手。
啪——兩隻手在空中接實,看似不大的力量帶起一道震波,震波連帶周圍的雨點形成一道水霧擴散出去。
這一擊的強勁扭力讓衛無崖身子扭曲,他大吃一驚,藉助着這極其精純的暗勁扭動身體,一個側空翻飛退了出去,又是兩個空翻。
碰——化解了暗勁的衛無崖彷彿一個爬行動物似的砸在地上,飛濺起了大量水花,一陣陣的骨骼爆裂聲自他的身上傳出來。
此時的他看來,已然是一隻待出擊的“鬥獸”,劍拔弩張!
劉豔受到的衝擊力同樣強勁,撐着傘的她在衛無崖後退的同時,一樣飛身旋轉,黃傘在夜下雨中顯得非常醒目,退出足夠的距離,落地的同時劉豔傘一扔,腳步分開,腳踩八方。
也於此時,兩人對持的中間,淋溼了的兩張紅色鈔票才飄落地上。
如此對持了一刻,如同一支待離弦箭撲在水地上的衛無崖才道:“女人,你八卦掌已成,但是你打不過我,這種武鬥一但展開就收不住,你要想清楚了?”
旋轉的身形慢下,起手式已成,身形曲線被淋溼後更加突出的劉豔道:“蛤蟆功也並非天下無敵,你闖不進去。已經夠亂,不要再攪局了。”
衛無崖猶豫片刻,也不知他怎麼想的,竟然收了架勢,從地上一躍而起,抖了抖溼透了的一身西服。
他承認這個女人打不過自己,但是自己也闖不進去。他已經放棄了。
衛無崖走向自己的車,坐進去。
孜——輪胎飛轉,濺起了大片水花,車消失遠處……
914房間裡牀頭的燈始終亮着。
魚玄機之所以主張周小渝離開,那是因爲身在局中不能夠獨善其身,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此時正式介入的時候,可以說杜冰已垮,是周小渝接住了陰煞腐蝕。其結果,就連身在關州的魚玄機也不會得知。
周小渝撲在杜冰冰涼的身體上,可以聽着老闆的心跳,以及自己手腕上那塊老舊機械錶的齒輪轉動。
不知什麼時候,周小渝也逐漸感到發自內心的寒意,困了,眼睛逐漸支撐不住。
恍恍惚惚間,他以爲自己睡着了,也聽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跑動聲出現在頂上,他再次驚醒過來。
心裡很涼,周小渝也知道這是頂樓,上面沒有人,也是此時,他始恐懼於孔漁之前的話了。
先前孔漁說的時候,周小渝不至於馬上有清晰的認識,覺得不可思議,僅僅如孩子一樣,在沒路的時候忽然抓到了一顆稻草,因此毫不猶豫的照着做。但是此時,有了一個消化的過程,加上親身體驗,他就真的恐懼了。
他不是恐懼於自己和老闆會出事,而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人類對未知的東西總會有好奇和恐懼。
周小渝越來越冷,如之前的杜冰一樣,在迷糊和清醒之間一次又一次掙扎,努力使自己不輕易睡去。他害怕睡去之後,老闆和自己就不會再醒了。
他手上的老舊手錶顯示:5點00分。
彷彿冥冥之中的某個數字,杜冰睜開了眼睛。
她感覺到渾身汗溼,卻一點不熱,很冷,她粗重的呼吸之間,聽着更像是夾雜着某種解脫之後的呻吟。
周小渝也從最後一次迷糊中清醒過來,能明顯感覺到老闆體間的體溫在回升。
杜冰恍恍惚惚回憶了一下之前的過程,深深吸了口氣,這纔有空近距離的和周小渝眼瞪着眼。
“你爬在我身上幹什麼?”她要是現在有力氣,鐵定一刀幹掉周小渝。
隨即她感應了一下,小衣服和內褲還在身上,因此也不算特別氣惱,就是經歷一場大事之後例行的發牢騷而已。
周小渝也不管老闆怎麼說,趴着不起來:“老闆你不要生氣啊。之前你的身體冰涼,簡直沒有溫度了。我沒法叫醒你,我就爬在你身上給你取暖了。”
杜冰注視了他一會兒,聽着這話,心裡有了暖意,身體也開始回暖了,她道:“我信你,因爲這樣是沒法非禮人的,看來怎麼做個男人,龜苓膏還沒有把你教會。”
隨即杜冰低聲道:“我和你說一件怪事……簡單點說吧,我懷疑我撞鬼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裡不對勁。入睡前,我不止一次聽到上面很多腳步聲,但你知道嗎,這裡是頂樓,上面沒人。”
意外的是,周小渝點頭道:“是的,我也聽到了。”
杜冰愣了愣:“你也聽到了。這麼說來……”她心裡又很涼了,沒法說下去。
周小渝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剛剛的事,你給出出主意。”
當下周小渝把杜冰沉睡着,孔漁打來電話的內容,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