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是標準五星級。這個城市最高檔的住宿之一,特點是新,年代新,設施新,可以看到許多外國人的身影。
滿天星的缺點還是新,這讓它華麗有餘而歷史韻味不足,不夠雅靜,所以領導人南巡的時候沒有入住這裡。
天娜訂的是兩個套房。直到電梯裡的時候周小渝還在小聲嘀咕:“怎麼要兩個房間呢?”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他旁邊的李菲神色較爲古怪,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出了電梯周小渝不是太有主意該怎麼辦,連房卡也不知道用。他乾脆話也不說,緊跟着李菲MM,直接跟入人家房間裡去了。
李菲有點臉熱,原本打算爽爽的洗個澡的她,也不敢有所作爲了。她還覺得有點怪,隱隱之間,也不排斥這個臉皮厚的傢伙。
周老師視察似的在混富麗堂皇的房間裡走了一圈,從衛生間到內間,到外間,四處看了看。不錯,和上次那個鬧鬼的酒店有很大差別。
周小渝重新回到外間。
心虛的李菲坐在沙發邊,打開了電腦,故意岔開道:“周總助你不是在怪我剛剛的魯莽吧?”
“爲什麼這樣說?”
周小渝在她身邊坐下來,還故意向李菲那邊靠了靠,開始很好奇的研究放在她圓實大腿上的手提電腦了。
李菲更尷尬的道:“我看你從上車起就不怎麼說話。我想你在責怪我,怪我剛剛魯莽的跑到財務室去了。”
周小渝一副天下大俠的樣子,豪氣的搖頭道:“這有什麼魯莽的,去就去了,查就查了。她不讓查那是她不對。”
李菲這才放心了點,注視着他笑道:“對了,你和天娜進辦公室的那會,我在車間各處轉了轉,和工人聊過。”
周小渝道:“有什麼結論?”
李菲指指電腦上正在瀏覽的網頁道:“修理工人,汽配城的見聞,以及網上提供的資料,三方交叉後大概就出來。我雖沒查實際,不過沒猜錯的話,翻新件和原件的價格相差太大。假使以德國道依茨和ZF的機件名譽修理,動輒幾萬十幾萬,但如果是實際使用翻新件,大多不超過幾千。”
周小渝靜靜考慮了一會兒道:“老闆投入經費,設備一流,工人素質過關。但是依然出現大面積質量問題。這用意外和概率不能解釋了。這中間涉及太大的利益。有誘惑,就可以讓人做錯事。此外,天娜不讓我們查賬,態度簡單粗暴,說明帳有問題。結合幾個條件看,他們私自吞錢已經不假。”
李菲道:“但問題她不讓碰帳,看起來,就是老闆來她恐怕也不一定買賬。那我們拿不到證據就沒話說了。”
周小渝想了想道:“等等看吧,杜冰老闆特意交代別太魯莽,給人留點餘地。我們不好硬來,看看從其他方面入手怎麼樣。”
這也是李菲在想的,她試着道:“周總助好像也很熱心做這個事。你考慮過天娜的話嗎?她們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直接在態度上就已經表明:‘我就是有問題,你就是拿我沒辦法?’”
周小渝道:“幾個蛀蟲而已,他們不顧忌我們,我們也不要顧忌他們。要是真讓警察去顧忌小偷。那這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李菲半張着嘴巴,首次領教了“書本化”到了這個地步的人,奇怪的是聽來不是太突兀?
她許久才哭笑不得的道:“周老總這個命題是不是太大了?”
周小渝也不大知道她在說的什麼,很泄氣,他發覺身邊的這些人整天亂給自己取外號,不長的時間,都讓她們取了不少外號了,小魚哥,小光頭,小鍋蓋,周老師,這下週老總也讓天娜叫出來了,李菲緊隨其後……
下午的時間,周小渝沒再賴在李菲房間裡了。回到自己房間裡躺了一會兒。
考慮了很久,他有點忍不住打出了一個電話,是給孔孔姨的。
儘管他覺得那傢伙是個大忽悠,但是不得不承認,她往往會有完全相反,卻合情合理的思路。
電話接通後,周小渝把這次的事大體上給說了下,最後道:“孔姨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
電話裡的孔漁道:“既然你肯定了,抹黑你的對手,能抹多黑抹多黑。放心,你老闆信任你定然勝過信任他們。”
周小渝差點沒從牀上摔下來,泄氣的道:“孔姨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現在我沒證據,也很難拿到證據。我在問你怎麼找證據?”
孔漁道:“全黑社會的人都知道你要找證據,你還找什麼?你想找,那是你的事。但若你要問我,那麼我告訴你,你不是警察,你老闆不是法官,只要你們兩個有目的,那很簡單,無所不用其極的整倒他們就是。如果你沒目的,那你什麼也不用做,吃吃喝喝,玩夠了就回來說,形式一片大好。”
碰——周小渝不禁從牀上摔到了地毯上。
小菜鳥根本不想和她說了,隨口道:“哦,我知道了,不和你說了,我去打點醬油。”
他說完就掛了。
小光頭重新回到牀上,只一分鐘就進入了夢鄉。
但是那個孔漁似乎是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夢裡,周小渝還是反覆的聽她說:不要陷入規則,不要走一條擺明了人家指定你走的路。
旁晚的時候,敲門聲把周小渝叫回了現實,睡過兩個小時,精神飽滿。
打開門,外面是洗過澡特意打扮過一番的李菲站立,很近的距離,她體間傳來些肥皂的清香味。
“我們走吧,邱天娜過來接我們去吃飯。”
李菲主動走進來。起初的時候周小渝在她房裡她覺得有問題,但是周小渝跑掉之後,她才覺得不自在。
周小渝關上門,看着水氣很足的李菲道:“你說我要不要洗澡呢?”
“這……”李菲有點尷尬的又道:“天娜等着我們,別讓她不高興。”
周小渝卻轉身走向衛生間,隨口道:“她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吃飯也吃不出結果來,也就是說,她們想請我們吃,我們可吃可不吃。那就讓她等着。”
“氣派。”
看着他的背影進入,李菲這纔想,周老總的架子開始顯擺了。但是她還是覺得,這傢伙腦袋裡有水。
嘩啦啦的冷水淋着。
周小渝習慣洗冷水,春夏秋冬都如此。這讓他比較清醒,這也讓他從不生病成爲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