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是不願這般早睡的,可張子文的嗓音如魔性,一聲一聲,就讓美人老師香甜睡去……張子文使了些小手段,只因他要睡子午覺,時辰已近十一點半。
武當山上那些年,張子文的作息規律到可怕,一天只睡子午覺,白天十一點半睡到十二點半,晚上十一點半睡到十二點半,一天只睡兩個小時多些,也不會過三個小時。其餘時間,大半修武,站樁、冥想、太極拳,皆須時間點滴來熬。
一天下來,張子文主要修武,其次修文,有的是老學究來教導張子文,睡覺那只是盤枝末節……也就是說,張子文到了南大之後,凌晨三點起身修武,對他而言,實在是偷懶的法子。只是張子文也早過了打基礎的階段,修武更要修心,用不着那般苦修。
張子文的生物鐘精準得可怕,說是凌晨三點起身,那就是三點起牀,說是六點醒來那就是六點醒來……有介於跟沈琉璃老師頭一回同牀共枕,張子文也不好逃了去,乾脆就睡到六點鐘再醒來……睜開眼時,張子文瞧着沈琉璃嬌媚稚氣的臉蛋,細嘆了口氣。
人生多煩惱,張子文早前是爲了國術,一念修武,到得境界巔峰,難得寸進之後,才慢慢放鬆自己,積攢着更加雄厚的真氣,廣積糧緩稱王,爲某一天的先天之境打下最紮實的基礎。張子文同學在感情上頭,是非常無情無義的,他,事實上誰也不愛。
也就是好感,喜歡罷了,說到愛,那是遠遠不足的……
張子文覺得自己的手臂給沈琉璃小腦袋枕着,有些沉沉的,很輕柔的挪開沈琉璃的小腦袋,把手臂抽了出來……張子文就見着一雙慵懶的美眸睜開,沈琉璃卻是醒了。
“早安。”沈琉璃小迷糊了一下,纔看清楚張子文,粉頰羞紅,卻很大氣的問好。
“早安,琉璃。”張子文溫柔的微笑,摸了摸女孩柔滑的青絲,他曾經很無心的說過一句喜歡黑色長髮,她就沒再修剪過青絲,這一縷情意他是知道的,卻是不說。
“呀,幾點了?今天還有課要上呢。”沈琉璃好迷糊好滿足的閉上眼眸,在張子文溫暖懷中蹭了蹭,細細柔柔的叫嚷着,身子卻懶得起來。
“六點多吧,八點鐘上課,不着急的。”張子文話是這般說,卻是想起了楚可婧說的三胞胎起牀時間,現在大概楚可緣是醒來的吧,也不知道貓貓跟着三姐妹吃的好不好,那隻沒心沒肺的小白老鼠,想來是過得很是滋潤的。
щшш▪ttκa n▪Сo
沈琉璃嬌柔的身子從被窩裡起來,素手卻把張子文摁了回去:“你先再睡會兒,我去做早餐,吃了早餐,我們一起出門。”看來這一晚的同牀共枕,已經讓沈琉璃很有些女主人的自覺了,這對張子文來說,可不是啥好事……他明裡暗裡,可算是四五個女朋友的。
張子文躺了回去,目送着沈琉璃離開,隨後一翻身就下了牀,輕手輕腳的開門到客廳,在湖藍蘇繡沙發旁的矮几上摸了黑色手機,就逃回沈琉璃香閨去……呆在衛生間洗漱的沈琉璃半點也沒發覺張子文偷爬事件。
把關機了的手機打開,張子文看着蔣素顏發過來的短信、未接來電,還有莫紫鶯的短信。一一看了過去,張子文回了兩個女孩信息,再給楚可緣發信息,問了下貓貓的胃口……楚可緣很快就回了信息,很簡單的幾個字,卻蕙質蘭心、溫柔如水。
蔣素顏大概是沒起牀,一時也無回信,莫紫鶯是萬惡的高三學生,很快就回信說吃營養早餐要去學校上課……真是倒黴的高中小美妞,張子文很沒同情心的想着。
黑色手機震動有聲,張子文一瞧,竟是好大起牀氣的姐姐大小姐楚可婧的來電,難道是楚可緣通風報信的?張子文不大確定的想着,就躺在牀上接電話:“可婧,我在學校寢室呢,等下起牀吃早餐,上午還要上滿四節課,下午也有體育課。”
“誰問你那些了。”楚可婧清冷的嗓音也多了些慵懶,大概是沒睡醒,貓貓聽着張子文的聲音,好歡喜的吱吱叫着,要跟張子文打聲招呼,“貓貓都抱怨你了,這麼久沒來看它。”
“晚上會回家吃晚飯的。”張子文很無可奈何的說着,他難道還能抱怨說是因爲楚可婧霸佔了貓貓,導致昨天早上張子文都沒能把貓貓從楚可婧的閨房中帶走,只好把貓貓留給三胞胎姐妹照顧了,另外也不是他不想回去睡覺,實在是暴雨太大,沈琉璃太溫柔。
當然,後一點理由,哪怕張子文情商再不行,也是不會說出口的。
“篝火晚會很好,姐妹們都很喜歡,以後也要辦。”楚可婧說了這句話,那就是定了的,張子文沒辦法反抗,只好從了。他清楚楚可婧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就是篝火晚會要他參加,也就是說要張子文時常回墨香林苑17號別墅過夜。
聰明些的女孩子,說起話來總是讓人很舒服的,一點也不勉強……哪怕是勉強的,不多想幾個彎也是想不到的。張子文對楚可婧的印象十分深刻,尤其是那一個之夜的處置,楚可婧冷靜的不像是個清白身子沒了的小姑娘,真是讓張子文深記的。
“嗯,燒菜煮飯我不行,燒烤我可是一把好手。”張子文說笑了兩句,就跟楚可婧掛斷了電話,貓貓吱吱歡快叫着,張子文還跟貓貓說了幾句電話,貓貓在那頭搖頭晃尾巴的點頭聽着……貓貓是聽得懂人話的,這一點上楚可婧是不知的,她只是好笑。
把玩着黑色手機,張子文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卻是想到了好些女孩子:沈琉璃、寒青檬、風鈴兒、方淺詩、方淺琴、莫紫鶯、楚可婧、楚可緣、楚可柔……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張子文輕聲念着,卻是愣愣了,他不是瀟灑浪子的小師叔風無痕,那一個風過了無痕傷卻女兒心的浪子,他是張子文,一個一念修武無心他顧的武者。
可,武當之與塵世,誰輕誰重,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