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棍?蠢材?
雖然事情未必需要說的這麼絕,但包括楚柔若在內,她們也都承認當個老闆並不容易。
或許白領只需奉承老闆一人就行了,不高興換個老闆就可以解決。但爲了不讓自己的金錢造成損失,老闆要奉承的人卻是方方面面、數不勝數。
人們常說老闆只會喝酒不會辦事,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他們不去奉承、不去應酬那些不知該不該去奉承、應酬的人,別說老闆沒事可說,底下的白領也得跟着喝西北風。
想起張子文的脾氣,李嬌柔只得點頭笑道:“呵呵,討好蠢材,你還真敢說!但你確定要將錢放在我這裡,由我替你經營了?”
“不用什麼替不替的,你儘管當這是我上繳的職務內收入笑納就行了。固然我覺得這筆錢燙手,也不習慣擁有這麼多金錢,但對於你這樣的金領來說,生來就應該是學着怎麼花錢、怎麼掙錢,絲毫不會覺得燙手吧!”
“燙手?這怎麼可能,難道你害怕自己在心態上發生什麼變化?”
一流白領最重要的素質就是自律,楚柔若同樣明白這點,所以對於張子文的選擇,她也稍稍摸到了一些思路。
點點頭,張子文就笑道:“國內有很多年少成名的人,他們在名利雙收後無一例外都走上了墮落的道路,這在足球圈內最是常見的事。如果一個白領也被金錢、名利所腐蝕。那他也就等於失去了白領的資格。根本不可能再在職場上有所建樹。如果我滿足於金錢方面的收穫,李嬌柔你在風向汽車上的獎勵就足夠我花了,哪有後面的沖沖打打!”
“這筆錢放我這裡真沒什麼大用,不如李嬌柔你就自己拿着,對外也可以解釋成職務內收入,勉強算是對我的一個保護吧!”
聽到張子文居然拿足球來打比喻,李嬌柔也露出一臉啞笑。
李嬌柔雖然是個女人,但畢竟也是個投資者。李氏家族一直拒絕在職業體育方面投資,正是因爲那些年少糜爛的生活態度太過腐朽企業的進取jīng神。
同樣只是一門生意,又不是隻有職業體育才能賺錢。爲了保持屬下員工的長久幹勁,李氏家族自然遠離了足球等職業體育行業。
不過她當然不會將張子文的二十億美元都拿走,想想就說道:“保護?嗯,的確應該好好保護呢!但你要我全拿也不可能。至少你要留下十分之一,剩下的我再看怎麼幫你投資。”
“不用說什麼幫不幫我投資了,這些錢你就直接當成職務內收入好了!不然爛在我手裡,那才真是對不起所有人。”
不管二億美元還是二十億美元,對於張子文來說都沒有差別,他並不想爲了保住自己的錢而去討好任何人。
只要看着李嬌柔在特勤部與李氏家族間的周旋做人、委屈求全,他就已經有些厭惡做金領的感覺了。雖說白領也需要討好人,但至少不必爲屬於自己的金錢去討好自己不喜歡的人,只是爲了別人給自己的工作去討好別人。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討好境界,雖然說起來都不怎麼好聽。但張子文總覺得做老闆的感覺更窩囊。
他又不是缺錢花,與其因爲有錢而去討好自己不喜歡的人,那還真不如將這些錢全都拋開。
以他現在的收入能力早就足夠生活,根本不必爲這些憑空得來的賭資高興什麼。
一直聽着張子文、李嬌柔爭論,詹妮想笑又不敢笑,直到他們得出結論,詹妮才興奮地拉住張子文胳膊說道:“張子文,你這話說對了!爲了別人給予我們的東西去討好人,這或許還說得上理,但如果爲了保住本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去討好別人。那還真是讓人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別說是你,我也是因爲同樣原因纔不參與家族事務的。”
“家族事務?詹妮你不是經營美容院嗎?那又是什麼家族事務了!”
美容院?聽到這話,詹妮驚笑了一下,這纔想起張子文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討好着笑道:“張子文,你別開玩笑了。開美容院只是我的興趣,可不是爲了賺錢。至於我的家族事業。那就要說聲抱歉了。”
“抱歉?爲什麼?”
“因爲我們霍思特家族就是替瑪嘉麗號郵輪監管賭場的人,事實上,昨晚的事全都是我多事鬧出來的。”
說着詹妮也沒再隱瞞,直接就將自己的最初心思都說了出來,然後才說道:“張子文,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是因爲太喜歡你了纔想將你留在身邊,沒想到卻給你贏了二十億美元,也算對我的懲罰了。你就不要計較了好嗎?”
“嘿嘿,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只要你以後不再打這種心思就行,但是這筆錢你又不能收回去嗎?你還真準備拿出來啊!”
“收回去?你想我們家破人亡啊!別說二十億美元了,這裡面的一分一毫我都不能沾!但你既然不計較,不如我們一起去參加聖誕宴會啊!相信很多人都想認識你!”
“認識我?那可不好,還是你認爲我現在認識的人不夠多?既然是這樣,李嬌柔你看我們要不要提前下船。”
“這樣也好,我也不想再起什麼風波了。”
事實上,李嬌柔、詹妮剛纔就在商量該怎麼將張子文立即送上岸的事。既然張子文已經提出來,她們更是順水推舟答應了。畢竟以張子文擁有的能力,她們可不願張子文輕易與外人接觸、結交。即便真有結交人的必要,那還得是在自己安排下更妥當。
於是趁着衆人都在爲船上的聖誕宴會做準備。張子文一行人也悄悄潛下了郵輪。坐在飛機上。張子文並不會因爲匆匆離開有什麼不安,更不想因爲突然多出來的鉅款頭腦發熱。
離開歐洲前,他甚至沒忘記提醒李嬌柔要帶自己去買禮物。只是那些禮物看起來雖小,卻總共化了二十萬美元,真是不能小瞧張麗的胃口。
至於那二十億美金,張子文也讓詹妮轉到了李嬌柔的戶頭上,自己只留下二十張一千萬美元的國際銀行卡,正在思考該怎麼花掉它。
頭等艙裡的客人並不多,或許是因爲習慣,或許是真的太累了。李嬌柔、詹妮,甚至楚柔若都是倒下就睡,反而丟下了張子文一人。他沒去打量那些空中小姐,空中小姐也看不上一副隨從模樣的張子文。在思考怎麼花錢時。張子文也在回想張麗傳來的消息。
居然李氏家族真的在自己離開時派來了空降人員,甚至還差點在黃初吻的失誤下搶權成功。
雖然在張麗補救下,最終那些空降幹部還是沒有得手。但他們居然沒有離開風起貿易,而是在十六層另找了個房間,堂而皇之地掛出了李氏家族特勤部的牌子,反而將真正的風起貿易特勤部擠到了只能使用順天府做名字的地步。
看來自己在回到風起貿易後,雙方肯定還會有一番龍爭虎鬥。不然對方若是霸着不走,事情總是很難收拾。
可在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困境後,李嬌柔卻不像以往那麼緊張,甚至還顯出一副滿不在乎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自己幫她賺了十八億美元。她已將自己當成了密不可分對象。
不過想了半天,張子文也沒得出什麼頭緒。最後只得承認,暗中設計人並不是自己的長處。
“先生,還記得我嗎?”
正當張子文還在胡思亂想時,身旁突然傳來一聲低低輕呼。
驚訝地擡起臉來,張子文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正在低頭向自己說話。那不是什麼空中小姐,而是一個身穿土黃sè無袖高領毛線衫,臉上戴着大大的時裝墨鏡,下身卻只穿着一條短皮裙的時尚女子,這樣的裝束不得不說在冬天很大膽。
別說張子文對於認人一向沒什麼心得。對方還戴着墨鏡更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得微微擡起身道:“對不起小姐,我們有在哪裡見過嗎?請恕我眼拙,你現在戴着墨鏡。”
“……這個,先生你還記得我在成豪酒店曾交給你一疊照片、名片嗎?”
摸了摸墨鏡邊緣。年輕女子並沒將墨鏡揭下,只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張子文一陣愕愣。
這事他當然還記得。只是那天發生的事太多,不是面前女子提起,張子文還真不知道忘到什麼地方去了。他不但沒向黃初吻問清到底是怎麼回事,甚至那些照片、名片好像都連着衣服一起不知丟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是月纖腰收到哪裡也沒跟他說。
想到這裡,張子文立即一臉歉然地站起身道:“對不起小姐,你的事情我的確想起來了。但真是不好意思,因爲一些事情耽擱,那些照片、名片我也不知放到哪去了,不如你留個聯繫方式給我,等我找到後再交還給你,你看行不行。”
“呼!”當張子文說完這話時,他卻發現年輕女子好像輕吁了一聲,好像放下了什麼心事似的。
沒等張子文繼續問明白,她就點點頭道:“是嗎?那就沒關係了。”
“沒關係?”
“是的先生!你不用介意那些事情。這樣就好,謝謝!”
謝謝?
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因爲年輕女子說完就迅速離開了,張子文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看那女子好像也是頭等艙客人,張子文也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何況他也沒有與陌生人結交的興趣。
在李嬌柔三女陸續從睡意中醒來時,張子文甚至沒將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對她們說出。
這件事不但開始得詭異,結束得更是詭異,他已不想繼續糾纏在腦海中。
飛機降落後,年輕女子沒再望張子文一眼,張子文卻在她身旁發現了一箇中年男子。也不知她們是爲了公務出遊還是有什麼其他關係。
從機場通道出來。張子文一眼就看到了前來接機的黃初吻、查克。這個組合不但少見,張麗居然沒親自來接機、逼問禮物,張子文也想不通張麗到底有什麼打算了,還是她又準備在事後懲罰自己?
還在張子文胡亂揣測時,李嬌柔就先一步疑問出聲道:“黃初吻,怎麼是你來接機。張麗呢?她又跑哪去了。”
“李嬌柔女士你好,不是張部長去幹什麼了,而是她走不開。現在只要她一動,那些李氏家族特勤部的傢伙就會像蒼蠅一樣圍上來,趕都趕不走。她現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這麼嚴重嗎?”吃驚中,李嬌柔不是皺起眉頭,而是笑着望向張子文,顯然是想看他會怎麼辦。
張子文的神情動了動。心裡也覺得一陣麻煩,想想說道:“黃初吻,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成豪酒店白經理,叫他帶幾個人到風起貿易門前等我,這事得儘快解決才行。”
“哈啊?你要找白經理他們,那要不要他們也帶啤酒過來。”
“啤酒現在不夠看了,你叫他們不要穿保安服,最好穿西裝過來,帶上jǐng,棍就行。”
“哈哈哈哈。jǐng,棍?還不要穿制服?你到底想幹什麼!”
聽完張子文要求,黃初吻先是驚笑,接着就大笑出聲。張子文的要求與張麗的要求實在是太過類似,直接就會讓她想起張麗的霹靂手段。
李嬌柔也聽着皺起眉頭道:“張子文,你和黃初吻到底打什麼啞謎?什麼保安、西裝、jǐng,棍的,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李嬌柔女士你不知道,成豪酒店白經理就是曾經幫張子文cāo持過兩次爆頭的傢伙,張子文現在居然想帶他們去風起貿易。還說不帶啤酒帶jǐng,棍,我都不知道他想幹些什麼了。”
黃初吻的話聽得衆人神情連動,一齊望向張子文,暗想他的膽子實在太大。
看到李嬌柔望過來的目光。張子文連忙訕笑道:“李嬌柔你別急,我只是覺得爆頭對那些傢伙好像沒什麼威懾力。所以想換個方法解決。當然,如果他們不再沒事找事最好。”
“沒事找事?你到真敢胡鬧!但我先跟你說好了,你可不能做得太過分!”
“好,好,我適當。”
沒想到張子文還真在李嬌柔面前交涉成功,黃初吻立即眉飛sè舞起來。
看來全武行又是難免,只是不知又會如何開始。
然後幾人一起上了加長悍馬,張子文這才知道查克跟來的用意。
原來他竟被張麗當成了司機來差遣,想想查克原本可是安琪兒的得力助手,也不知張麗這樣鬧到底有沒有問題。
上車後,或許幾人都在揣測張子文待會要怎麼做,所以幾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黃初吻一人還在興致勃勃地不停打電話,彷彿是在搞串聯一樣。也不知道這麼簡單一件事,她怎麼又會有那麼多話說。
雖說機場距離風起貿易也不近,但在黃初吻指揮下,衆人也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趕到風起貿易。
下車時,不是風起貿易的員工在迎接李嬌柔,而是白經理帶着齊刷刷的一羣成豪酒店保安在迎接李嬌柔。當然,他們身上都穿着整齊的西服套裝,個個都是一副jīng神抖擻樣子。雖然只有八人,但也彷彿八柄尖刀一樣,看起來個個亮閃閃的。
“李嬌柔女士好,易助理好,歡迎你們回來。”
“行啊!原來你就是白經理,弄得還挺稱抖的,是不是就是你把張子文教壞的?”
“哈啊?”李嬌柔的一句話立即將白經理的笑容憋了回去,張子文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嚇唬白經理。看來李嬌柔是在jǐng告自己不要鬧得太兇,沒辦法,張子文也只得向白經理笑笑,示意他跟到黃初吻身邊去。
進入風起貿易大廈,李嬌柔就橫了張子文一眼道:“張子文,剛纔我是不想多說什麼,但在看了白經理後,你還打算這樣打打殺殺多久。”
“這個,李嬌柔你也知道了。經常有些人自認爲是垃圾就什麼人都摸不得、碰不得了。如果他們不在人前現眼是沒什麼關係。也沒人會去多管他們的閒事。可如果他們一直不知趣下去,耽誤的可是所有人的事。該他們到什麼地方,我還是認爲應該讓他們滾回什麼地方纔是!”
“呵,呵呵呵呵。”
聽到張子文回話,不僅黃初吻難掩小嘴地大笑起來,甚至詹妮也瞅着李嬌柔的一臉苦笑很開心。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張子文說的是反話,但將別人好不容易賺來的身份視爲沒用的垃圾,或許也就只有張子文、張麗才能做出來,甚至黃初吻都很難辦到。幾人一路直殺到十六層,電梯門一打開。張子文就看到一羣人齊刷刷站在門外。
不但那些人的深綠sè制服有別於風起貿易傳統的黑sè制服,胸口上還都只彆着一枚李氏家族徽章。原本正對電梯的房間現在已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個空曠的候客室,二十多人站在那裡竟然一點都不擁擠。
“小姑。你和易助理回來了,正好李大人有話要我們傳給你和易助理,不如我們一起到特勤部再談吧!”
在李嬌柔開口前,兩個站在最前面的年輕男女就同時點點頭,表情雖然足夠恭順,張子文卻總覺得有些相挾的感覺。
往兩旁望了望,張子文就看到張麗帶着李琪、安琪兒站在走廊盡頭,甚至許久沒見的藍蘭也跟在那裡看熱鬧。不但如此,朱雅貞也和一羣公司幹部站在走廊另一側,顯然都是聞訊而來。很關心雙方交鋒結果。
雖然不知道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對於其他人,張子文也不用多餘招呼。但在看到一身制服的藍蘭時,他眼中還是一亮,禁不住對她點點頭,看得藍蘭立即眉飛sè舞起來,顯然很滿意張子文對自己的特殊待遇。
雖然注意到這點的人很多,但沒人會因此嫉妒藍蘭,畢竟藍蘭是剛剛休完產假回來,值得張子文的特殊對待。
面對李眈、李瑛的列陣敦請。李嬌柔凝了凝雙眉道:“行了,我知道了!李眈、李瑛你們先回辦公室待着,我先處理點事,待會我再帶張子文一起過去看看。”
“小姑,這樣不好吧!還是你認爲自己有什麼事比李大人的命令更重要、更急着處理?這裡這麼多人。如果傳出去。”
雖然這不能說是翻版的威脅,但聽到李眈的話裡藏針時。張子文也皺了皺眉頭。不等李嬌柔吩咐,直接就走了上去。
看到張子文迎上來,李眈仍舊說道:“易助理,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正與李嬌柔說話嗎?你這樣隨便逾禮的行爲,到底懂不懂規矩。”
“規矩?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規矩吧!”
“啪!”彷彿是很輕佻地說完話後,張子文竟然揚手一抽,狠狠地就在李眈臉上扇了一巴掌。雖然李眈比他高大許多,但也被扇得身體搖晃一下,立即臉紅耳赤起來,一旁的衆人也看得驚呼出聲。
沒等李眈張嘴,張子文就橫了一眼李眈身邊好像保鏢的幾個人說道:“對了,請問一句,李德生有給你們對我動手的權力嗎?如果我與這小子當衆鬥毆,你們到底幫誰?或者是保持中立?”
“喔呵呵,呵呵呵呵呵。”張子文的話讓衆人一嚇,只有張麗的笑聲格外刺耳。
皺了皺眉,其中一個大漢就微微搖頭道:“易助理,請你不要爲難我們好嗎?我們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制止一些不必要舉動,剛纔的事我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如果你執意要繼續,我們不可能置之不理。”
“很好,你們很聽話!但站在風起貿易大廈,你們除了聽取李德生命令之外,是否還需要聽取其他人命令,例如聽從我的命令!我不是指讓你們對其他人動手一類的事情,而是所有行爲都只限在你們自身的行動上,不需你們向其他人加諸任何多餘之事。你們怎麼回答我?如果你們連自己該聽誰的命令都管理不了,我是否可以懷疑你們不具備足夠的執行資格。當然,如果你們無法回答我的問話,也可以先打電話問問李德生,免得自己難做。”
沒想到張子文竟會突然將矛頭轉到幾個保鏢身上。還讓他們自己聯繫李大人。
不但衆人都怔住了。幾個保鏢臉上也露出了狐疑之sè,甚至剛剛被打的李眈都不知該如何插嘴。
好一會,保鏢首領看看臉sè不變的李嬌柔,嘴中僵硬地說道:“易助理,你不要誤會了。只要你的命令不涉及任何武力行爲,我們自然會適當聽從你的命令。”
“適當?什麼時候你們這些雜碎也學會拿捏話語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只是打手,不是玩弄權術的小人,你們也玩弄不起權術!像你這樣的態度,只適合跟在李德生身邊學幾聲狗叫。哪有資格出來獨擋一面。別說李德生會不會留你們,一旦李氏家族發生任何變動,你們恐怕都是第一個被清掃的對象,你認爲我說錯了嗎?”
不但張子文說話時沒再正眼看那些保鏢一眼。所有人都能感到張子文話中的威脅。甚至李眈、李瑛的臉sè也動了動,什麼也沒有說。
渾身僵硬了一下,保鏢首領挺了挺胸道:“易助理,請你不要誤會了,我說的適當只是執行命令的方法,並不是是否執行命令的意思。畢竟對於前線的執行人來說,一些手段的厲害與否還是隻有我們自己比較清楚。在李嬌柔女士面前,我們更不會繁衍任何命令要求。”
“很好,那你們將身上外套都脫下來,脫衣服時記得將所有私人物品都拿出來。上面的李氏家族徽章也要取下來。我不想你們到時候後悔。”
“呃?”
聽到張子文的要求,不僅保鏢首領怔愣了一下,所有人都愕愣地呆住了。
難道張子文要用有如負荊請罪般教訓衣服的方式來教訓幾人?這種有着異常古風的溫順從容,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臉上稍稍露出驚疑之sè,保鏢首領卻沒有猶豫太久。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竟會由第三方的阻隔勢力變成了張子文的主要目標,爲了擺脫當前窘境,他只得示意幾個保鏢一眼。幾人同時將衣服上的李氏家族徽章取下,也將裡面的私人物品都取了出來。搭在自己手臂上,等待張子文下一步命令。
看到幾人都脫下衣服,張子文就點點頭道:“很好。把你們這身沒用的衣物都丟到地上。”
說完張子文又轉臉道:“黃初吻,你去拿一瓶汽油來。等等,汽油的味道太大了,你還是找些白酒來,酒jīng度要大一點的。燒起來容易些。”
“燒?呵呵呵,呵哈。我知道了。你等等,總務部有酒jīng,我這就去給你拿。”跟着一聲驚笑,黃初吻立即興奮地往一旁跑去。風起貿易總務部同樣在十六層,張子文的暗示卻更讓人吃驚。
燒衣服?這有什麼意義,又有什麼必要?固然能嚇人,但誰也看不出能起什麼作用,還有燒衣服的理由又是什麼。
沒等黃初吻跑回來,李瑛就沉着臉說道:“易助理,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盯着他們幾個保鏢不放,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如果我收拾不了他們,又收拾得了你們嗎?當然,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打罵他們,也絕對打罵不過他們。不過我如果想給他們建幾個衣冠冢,沒人能攔得住,也沒有你來多事的必要吧!”
“喔呵呵,呵呵呵呵呵。”
張子文的話立即聽得張麗抽笑出聲,但包括保鏢首領在內,幾個保鏢的臉sè卻同時沉了沉。
黃初吻去的地方並不遠,所以回來的也挺快。不一會,她就兩手各提一個五升油壺,興沖沖地奔回來道:“好了,張子文,酒jīng來了。”
“很好,把衣服都脫掉丟到地上。”
伸手接過一個油壺,張子文一邊擰開蓋子,一邊向幾個保鏢示意了一下。用油壺來裝酒jīng,只有大公司纔會這麼誇張。當然,他也得確認一下里面是否是酒jīng。
或許張子文沒將自己意圖說出來,那些保鏢還會聽他的話。但既然張子文已經明目張膽地做出了想燒衣服的架勢,他們自然也有了自己想法。
凝着雙目,保鏢首領就沉着臉道:“對不起,易助理。我看不出你這樣做有什麼必要。恕我不能從命。”
“是嗎?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是給我燒它,還是給我燒你!”說完張子文右手一甩,手上已經揭開蓋的油壺立即抖向了保鏢首領。
“譁!”一聲,抖出來的酒jīng瞬間灑滿了保鏢半身,看得衆人立即譁然起來。
沒等保鏢反應過來,張子文就放低聲音,冷冷地說道:“我問你,知不知道縱火罪是怎麼判的。好像就是3~10年吧!當然,如果你要傻傻地給燒死就得除外了。不過,不管是不是燒死。你想想李大人給你的命令,你認爲他在你、我之間會選擇保你還是保我。”
“還有,你不要和我胡扯什麼維護李氏家族尊嚴的蠢話,不說你這身衣服根本就不是李氏家族標準制服。上面的李氏家族徽章我都已經先叫你取下來了,我要燒你衣服,你憑什麼跟我橫?如果真的燒起來,我百分之百可以得到假釋,而你呢?百分之百會破相。爲了一件一文不名的衣服破相,你想你的老婆、孩子會怎麼看你,想想你的老母會怎麼看你。恐怕她們都不會以你爲榮,只會以你爲恥,說出去都怕丟盡全家的臉吧!”
“當然,如果你不怕全家陪你丟臉。我保證,以後我會天天讓人上門給你燒一件衣服,燒到你自己燒死自己爲止。”
“嘶!”隨着一陣抽氣聲傳來,周圍的人都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張子文的話不但毒,而且是惡毒,直接就將悶棍敲到了對方妻兒老小身上。
神情僵硬了一下,保鏢首領的臉sè很快sè厲內荏道:“好,你、你狠,我保證。”
“閉嘴!你真不想活了?對我說狠話前,你先稱稱自己有多少斤兩。看看李德生到底會保你還是保我!如果你敢當衆威脅我,不用我收拾你,我保證李德生明天就會把你的妻兒老小沉到印度洋海溝裡!還是你認爲李德生會容忍一個不知輕重的人留在身邊。想想你以前知道李德生多少秘密,要是你敢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點以下犯上、挾私以報的意圖,他會不會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
“啪!”隨着張子文的厲聲呵斥,保鏢首領的臉sè立即由怒氣變成蒼白。手上一顫,搭在肩上的衣服也掉落下地。
對於自己與保鏢首領誰在李大人心目中更重的事,張子文根本不擔心。
李大人不可能要一個白領去聽從保鏢指揮,而是因爲自己的存在,他纔將保鏢特意派到風起貿易來斟酌行事。
看到已將保鏢首領嚇住,張子文立即向旁邊幾個保鏢叱道:“怎麼?連你們首領都已經將衣服丟下了,你們還敢在這裡給我胡鬧?或許我可以跟你們首領客氣一下,但你們認爲我還會同你們客氣。”
“呲!”嘴中再次抽出一口冷氣,看到保鏢首領仍是滿臉蒼白的樣子,幾個保鏢不敢遲疑,驚得趕緊將衣服一起從手臂上丟下。
手上酒jīng一抖,在將那些衣服踢成一堆後,張子文也掏出一支用來點雪茄的長火柴,點燃了就扔下去。
“轟!”一聲,隨着地上的衣服燒起來,所有人的臉都映紅了。
看着火焰熊熊燃燒的樣子,誰都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都知道,這些保鏢以後永遠在張子文面前都擡不起頭了。當然,他們不是沒有報復之心,只是在報復前如果還要掂量掂量彼此輕重,相信沒人還敢動手。
或許白領可以靠業績、靠能力翻身,但保鏢又要靠什麼翻身?靠忠誠、靠武勇。
可現在他們想要觸動的就是忠誠那塊絕對不能碰觸的禁地,雖然覺得張子文有些過分,李眈、李瑛也不敢在這時多說什麼。
他們知道,張子文的真正目標並不是那些保鏢,而是他們這些李氏家族特勤部的人。打掉保鏢們的保護傘,張子文隨時都有可能向他們動手。
他們現在急需地是尋找對策,而不是爲別人的死活cāo心。還在衆人都瞪着火焰發呆時,只有黃初吻一人最興奮、最忙碌,繞着火焰打轉轉。
她不但要適時給火焰噴水,消除一些異味,還得用吸塵器將煙霧吸走,然後用塑料袋將有毒沒毒的煙霧兜起來,免得引發大廈的煙霧報jǐng器,那就是一件麻煩事。望着火焰一陣,張子文沒等來任何人開口,知道事情還得由自己解決。
擡起臉來,張子文就望向李眈、李瑛道:“你們就是李眈、李瑛吧!你們誰可以告訴我,我爲什麼要燒他們的衣服?”
“嗯?呵呵呵呵。”
比起其他人,蹲在地上看火的黃初吻離張子文最近。聽到他疑問時,立即嬉笑出聲。拿這問題詢問李眈、李瑛,可見張子文的尖刻之處,彷彿他已成了李眈、李瑛的考官,而不是她們的對手。
臉上驚怒、驚疑交織了一會,李瑛沉着臉道:“易助理,這還用說?你當然是爲了打壓我們才這樣做的,難道不是嗎?”
“錯,簡直錯的離譜!或許你的答案中規中矩,但你們未免把我看得太強了。我能壓住他們只是因爲我知道自己在李德生面前的份量比他們重,可我也僅僅是與他們相比份量比較重而已,我沒說錯吧!”
“……你想說什麼?”
或是點頭,或是搖頭,不但李瑛不明白張子文這話的意思,包括李氏家族特勤部的派駐人員,同樣不知道張子文這話到底想說些什麼。
笑了笑,張子文就說道:“怎麼,還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沒有打壓你們的理由,自然就沒有打壓你們的權力?但如果我找到了打壓你們的理由,別說你們是不是空降幹部,我想怎麼抽死你們都可以。這就是我爲什麼燒了這些衣服的原因,爲了讓你們死得其所,明白了嗎?”
“喔呵呵,呵哈哈哈哈。”
張子文的話不但讓李瑛憋住了,站在遠處的張麗也一下仰頭狂笑出聲。
雖然張子文的諷刺很讓李瑛難堪,但張麗的狂笑無疑更讓她尷尬。李眈被張子文打了一巴掌不算什麼,但她可也被張麗打了一巴掌。
臉上稍稍一沉,李瑛就壓低着憤怒說道:“易助理,你不要以爲這樣就能唬人。或許你想說我們不該在風起貿易特立獨行,但你也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李氏家族特勤部,不是風起貿易特勤部。以李氏家族在風起貿易的股權,除非李嬌柔公開脫離李氏家族,任何人都無權阻止我們駐紮風起貿易。”
“很好!但你也不能否認,只要你們在風起貿易穿着這身衣服,你們就不會被風起貿易員工認同!雖然李嬌柔女士管不了你們,也沒有立場管你們,但如果你們要刻意擺明自己是個外人,我卻可以立即讓人將你們打出去。即便你們帶了幾個打手又怎麼樣,比人數多少,我吃定你們了。”
對於李瑛的憤怒,張子文露出滿不在乎表情,甚至還用手指示意了一下白經理帶來的保安。
當那些保安都挺起胸膛時,張子文就滿意地笑道:“李德生的命令或許對李氏家族的人有效,但對李氏家族外的人可不管用。我不管你們到底爲誰工作,對我的態度又怎樣,只要你們不是風起貿易員工,佔着風起貿易資產又不被風起貿易認同,我想怎麼收拾你們就能怎麼收拾你們。那你們說,你們究竟想做個被風起貿易員工認可的人,還是想做個不被風起貿易員工認可的人。”
“或許你們自認已經爲風起貿易做了不少事,應該得到一些承認!但你可不要以爲這就能成爲你們爲自己開脫的理由。只要你們繼續在風起貿易耀武揚威地特立獨行一天,總有一rì會被人掃地出門。這不但在風起貿易是如此,在李氏家族也是如此。如果你們連這點都看不清,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李氏家族特勤部的人?”
第一次,張子文的話帶來了衆人點頭,雖然那些李氏家族特勤部成員都沒有太多表示,臉上的尷尬已說明他們此時的心境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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