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戰天風到鷹慈寺,見了潮音三個,問了大致情形,其實和他們看到的也差不多。
戰天風有一個疑問一直沒弄清楚,荷妃雨即是要把九鼎贈於真命天子,那就沒飛鷹王什麼事,飛鷹王湊的什麼熱鬧,要以飛鷹城爲賭注,引來四大國的圍攻,這個疑問他在路上和白雲裳說過,白雲裳這會兒便問了出來。
德印唸了聲阿彌陀佛,道:“據信報,荷妃雨當日突然在飛鷹城現身,放出九鼎,跟飛鷹王說,只要飛鷹王能在明年立春之前守住飛鷹城,那就可以證明他是真龍天子,荷妃雨就將助他吸龍氣化身成龍,飛鷹王不自量力,竟然真就信了荷妃雨的話,不顧一城百姓的死活了。”
“原來這肉骨頭不但引來了狗,還先釣上了貓啊。”戰天風終於明白了,又氣又笑,白雲裳卻宣了聲佛號。
說着話,枯聞夫人卻來了,戰天風冷眼斜視,枯聞夫人掃他一眼,轉眼看向白雲裳,道:“白小姐,你我之間雖有成見,但有一點該是相同的,就是都不願見到大規模內戰暴發是吧。”
白雲裳心中清明,枯聞夫人一開口便已知道她的意思,卻不多言,只是點點頭,道:“是。”
枯聞夫人卻也知道她必然會點頭,道:“那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聯手合作,你我及三位大師聯手,共殲荷妃雨,奪取九鼎,我知道龍珠在她手中,但龍珠靈力雖強,終有極限,我五人聯手,必可取其性命。”
“可以。”白雲裳點頭:“但有一點,奪得九鼎後,九鼎歸誰保管,先前保有九鼎的閻王殿主臨死之前,是委託我弟弟將九鼎送回閻王島的。”
“那不可能。”枯聞夫人斷然搖頭:“九鼎爲天朝重寶,只能由天子保管。”
“由天子保管也可以。”白雲裳點頭,直視着枯聞夫人:“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夫人以後永遠不得對我弟弟出手,請你立一個誓來,只要你發下誓言,奪得九鼎後,我可代我弟弟做主,將九鼎交由天子保管。”
“雲裳姐。”戰天風心中一熱,叫。
白雲裳的這個條件卻是出乎枯聞夫人意料之處,掃一眼戰天風,哈哈一笑,道:“好,一言爲定,我以枯聞夫人之名對天立誓,只要九鼎得由天子保管,我以後永不對戰天風出手。”
“你以爲我會怕你啊。”戰天風怒叫。
枯聞夫人直視着他,點點頭:“你確實不怕我,不過不是你小子本事很高,只是你小子運氣實在太好,白雲裳竟會拿九鼎來交換你的安危,說實話,這一點再次出乎本座意料之外。”
她看向白雲裳,白雲裳神色不動,直視着她,道:“一言爲定,若事成之後而夫人有違誓言,那就休怪白雲裳大開殺戒,我會先將你的六大弟子一個個斬殺,最後再與夫人以命搏命,同歸於盡。”
枯聞夫人雖說對天立誓,心中其實不當回事,她一代宗師,說過的話當然不會公然違背,但殺人有很多種方法,並不一定要直接出手,但聽了白雲裳這話,她卻不禁臉上變色,而邊上的潮音等三僧更是怵然動容。
“白小姐錯了。”遠遠的忽然傳來荷妃雨的聲音,隨即靈光一閃,荷妃雨現身大殿中,一掃殿中衆人,眼光最後落到戰天風身上,哈哈一笑,道:“我替戰兄看過相,他是怪星罩命,殺不死的,他永遠都成不了天下第一高手,但集天下所有高手之力,卻也沒辦法殺得了他,所以我也只好拼命的討好於他,而不敢與他爲敵。”
“什麼怪星罩命。”戰天風又氣又笑,道:“妃雨姐,你到底在玩什麼啊?算幫我個忙,你別玩了好不好?”
這話就天真了,什麼叫幫他個忙,但沒辦法,戰天風拿着荷妃雨,還真不知道該要怎麼辦。
“幫你個忙,行啊。”荷妃雨笑:“那你也幫我個忙行不行?”
“幫你什麼忙?”戰天風眼珠一轉:“做天子?”
“是。”荷妃雨點頭:“只要戰兄一句話,妃雨立即雙手奉上九鼎。”
“你饒了我好不好?”戰天風愁眉苦臉抱拳。
“那這買賣做不成。”荷妃雨哈哈一笑,眼光去白雲裳枯聞夫人幾個臉上一掃,冷然道:“諸位算盤珠子打得挺響的啊,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這樣好了,今夜子時,我在鷹愁澗底迎接諸位,無論單打獨鬥還是諸位聯手,荷妃雨統統接着就是。”說着仰天狂笑,長袖一拂,飄然而去。
“這妖孽好生猖狂。”破癡怒哼一聲:“她即自己找死,今夜子時,大家聯手合力,要了她命。”
枯聞夫人看一眼白雲裳,道:“好,今夜子時見。”自行去了。
與三僧再商量得一會,白雲裳也與戰天風回房休息,寺中自然安排得有靜室。
戰天風心中一直激情難捺,跟白雲裳到房中,卻不想回自己房中,白雲裳看他好象有心事的樣子,笑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雲裳姐。”戰天風擡眼看她,略一猶豫,道:“我---我好想抱你一下。”
話一出口,戰天風心中就是一緊,他怕白雲裳生氣,白雲裳卻理解他這時心中的感受,微微一笑,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戰天風。
“雲裳姐。”戰天風心中激動,回臂抱住了白雲裳,眼淚悄然而下,嘴上卻笑道:“我真的好高興。”
剛入夜,有腳步聲到了門口,戰天風從靜坐中驚醒,睜開眼睛,敲門聲傳來:“戰少俠,在嗎?請開門。”
戰天風打開門,是一個小和尚,後面還跟着店小二打扮的俗家人,小和尚先合什宣了聲佛號,道:“打擾戰少俠,這位施主點名要找你。”
戰天風看向那店小二,店小二抱拳行了個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道:“戰少俠,這是一位客官讓我送來給你的。”
“那龜兒子又出現了。”戰天風閃電般想到那神秘人,急接過信,打開,信裡只有一句話:“要找蘇晨,緊跟小二。”
“晨姐果然是這人擄去的。”戰天風即怒且喜,對那小二道:“你等一下。”急步走到隔壁房間,白雲裳也早驚動了,剛好打開門,道:“風弟,什麼事?”
“擄走晨姐的果然是那神秘人,終於顯形了。”戰天風把信遞給白雲裳。
“真的。”白雲裳也是又驚又喜,忙接了信看,戰天風扭頭看向那店小二,道:“我現在跟你走嗎?去哪兒?”
“是的。”那小二點頭,道:“那客官交待,請戰少俠接信後便跟小人來,子時之前,趕到兩百里外的飛鷹渡,那裡有船等戰少俠,至於其它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好。”戰天風點頭,對白雲裳道:“雲裳姐----。”
“我跟你一起去。”不等他說完,白雲裳搶先接口。
“但荷妃雨不是約好你們子時去嗎?”
“那個可以推辭。”白雲裳斷然搖頭:“和三位大師打個招呼就行了。”
“那也行。”戰天風點頭,這時那小二插口道:“對了戰少俠,那位客官還交待我,說只能帶戰少俠一人去,多一人便不能見到渡口等你的人。”
“算計還真是周到啊。”戰天風嘿嘿一笑,對白雲裳道:“行了雲裳姐,我一個人去。”
白雲裳急了:“這必然是個陷阱,你一個人去怎麼行,不行。”
戰天風到笑了起來:“雲裳姐,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把我當小孩子了,你放心吧,陷阱我見多了,從來也沒見陷進去過。”看白雲裳仍是一臉擔心,又道:“你再想啊,當世真正能有本事要小弟性命的,不過屈指可數的那麼幾個指頭,枯聞夫人荷妃雨都在這裡搶鼎,無天佛在西土數萬裡之外,我那沒過門的岳父大人想來不會要我的命吧,那還有誰能要了你弟弟我的小命啊。”
他這一說,白雲裳到是撲哧一笑:“什麼叫沒過門的岳父。”卻又皺眉道:“天朝這麼大,藏龍臥虎之士所在多有,你千萬不能大意。”
“放心吧姐姐,你弟弟我別的不敢吹,保命的本事從來都是一等一的,再不濟,我跑總能跑得掉。”說着一抱拳,轉身對那小二道:“走吧。”
小二引路,出寺,寺外有兩匹馬,是小二牽來的,戰天風心急,道:“別騎馬了,我帶你在空中飛吧。”
那小二臉上變色,忙搖手道:“啊呀,小人不敢。”怕戰天風發怒,又道:“到不是小人怕摔,但在空中小人不識得路啊。”
他這麼說,戰天風沒辦法了,只得上馬,小二打馬在前,戰天風跟在後面,到城門口,竟是馬上開門放行,顯然那神秘人早已打通關防,戰天風心中暗哼一聲:“還真是事事想到了呢。”他在白雲裳面前大大咧咧,但其實心中頗爲警惕,一顆心滴溜溜轉着,想着各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