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戰天風沒明白。
“毀滅巨魚國艦隊的軍隊。”白雲裳向湖中指了指。
潮音三個也一齊看向戰天風,他們四下尋找,也是在找那隻軍隊,能一舉全殲巨魚國艦隊,而且是船盡毀人盡亡,這實在是一股可怕至極的力量,他們很想看一看,戰天風手中的這支軍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哪有什麼軍隊。”戰天風笑了起來:“你以爲天軍進關了啊,沒那回事,我早說過了,區區一條魚,用不着天軍。”
“真的沒有調天軍進關?”白雲裳雖然相信戰天風不會騙她,但殲滅巨魚國艦隊的這股力量實在過於可怕,她以爲戰天風到底還是調天軍進關了呢,看戰天風再次否認,大奇,道:“風弟,你手中到底還有多少神秘力量啊,你跟姐姐說實話。”
說到這話,她眼光大亮起來。
在白雲裳心裡,未來金狗再次入侵,惟一的希望就是戰天風手中的天軍,而現在除了天軍之外,戰天風手中竟然還有一股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強悍到竟可在一夜之間將一支龐大的巨魚國艦隊徹底毀滅,那就更增加了未來抵禦金狗的力量,這叫她如何不喜出望外。
“什麼神秘力量啊。”戰天風嘻嘻笑,身子亂聳一氣,在後背上搔了兩下道:“我身上只有幾個蚤子,經常咬一口就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可以稱得上神秘,姐姐要找它們嗎?好,給你一隻。”
抓過白雲裳的手,做勢在她手心裡按了一下。
“啊呀。”白雲裳慌忙甩手,真個去掌中看,當然什麼也沒有,戰天風大笑。
“你敢捉弄姐姐,看我打你。”白雲裳嬌嗔。
“下次不敢了。”戰天風慌忙告饒,笑了一回,道:“姐姐,不要問了,反正這事兒解決了,我們走吧。”
潮音三個也實在想弄明白戰天風手中的這股神秘力量,但白雲裳都問不出來,三僧也只有免開尊口了。
戰天風轉身,白雲裳卻不動,凝眸遠望,戰天風奇了,道:“姐姐,你還在看什麼啊。”順着白雲裳看的方向望去,卻見一點黑影急掠而來。
“荷妃雨?”戰天風訝叫:“她怎麼又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白雲裳聽出他話中有異,道:“這些日子荷妃雨找過你嗎?”
“何止找過我。”戰天風愁眉苦臉:“那天我離城起,到今天早上爲止,半個時辰前,她都一直跟我在一起,還真就象我身上的一個蚤子呢。”
“什麼?”白雲裳大吃一驚,回頭往戰天風臉上細看,看他好好的,始才放心,道:“她跟着你做什麼?”
戰天風沒答,破癡卻哼了一聲:“原來是藉助了黑蓮宗的力量。”
“你以爲他殲滅巨魚國艦隊是借了我的力量。”荷妃雨冷笑一聲,聲落,人已到面前,鳳目斜睇着戰天風,要笑不笑,招手道:“你過來。”
“幹嘛啊妃雨姐,咱們不要弄得這麼親熱好不好?”戰天風嬉皮笑臉。
“你過來不過來?”荷妃雨沉下臉。
“你先說清楚你要幹嘛。”戰天風依舊嬉皮笑臉:“錢我身上是沒有了,不怕你劫財,但萬一你要劫色怎麼辦,我好歹也算是半個美男子呢。”
白雲裳聽得這一個月戰天風都和荷妃雨在一起,見面又叫她妃雨姐,一時弄不清兩人之間的關係了,只是凝神留意着荷妃雨,但聽了戰天風這話,卻也撲哧一笑。
荷妃雨也給他氣笑了:“你也算美男子,蛤蟆也可以稱做帥哥了。”
“不要打擊小弟好不好?”戰天風裝做愁眉苦臉:“我沒得罪你啊。”
“還沒得罪我?”荷妃雨冷哼一聲:“剛纔說什麼來着?竟敢說我是你身上的蚤子,哼哼,你有膽子就過來,看我咬不咬你。”
“原來姐姐想把我當早點啊。”戰天風嘻嘻笑:“那也行,誰讓我叫你姐呢,不過話要說在前頭,小弟我好象有三四個月沒洗澡了,姐姐要吃,可別嫌髒。”
“三四個月沒洗澡,也虧你還敢說。”荷妃雨大大的白他一眼,見白雲裳在一邊抿嘴而笑,忍不住也笑了,而邊上的潮音三個卻是相顧失色。
白雲裳荷妃雨幾乎同時出道,行走江湖兩年,兩人也幾乎同時竄升爲黑白兩道的第一人,白衣黑蓮,並稱當世。
白雲裳待人,和而不親,佛光雖普照萬民,凡夫俗子卻永遠只能頂禮膜拜,沒有人能走近她身邊去。
荷妃雨威凌江湖,孤高冷傲,只有俯首貼耳的下屬,更沒有把酒言歡的友朋。
但惟獨對着戰天風,這兩人卻同時改換面孔,或言或笑,或嬌或嗔,就如鄰家的少女,同時展放出女孩兒的萬種風情。
如果說一夜全殲巨魚國艦隊讓三僧震驚,戰天風的這種魔力則更讓三僧覺得不可思議,冷眼看戰天風,嬉皮笑臉,粗俗無文,完全就是一個市井間的油滑小兒,若非親眼所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白衣黑蓮,這當世的兩大奇女子,會和這樣的一個小混混這麼親近隨便的說笑。
荷妃雨轉眼看向三僧,冷笑一聲道:“三位大師想知道他究竟是用什麼東西毀了巨魚國艦隊的嗎?那就跟我來。”
“妃雨姐,我說你幹嘛啊,怎麼專門幹這種揭人老底的勾當啊。”戰天風苦叫。三日前他到夢陽澤,在澤中守了三天而不來陪白雲裳,不象他說的是懶得和三僧羅嗦,而是根本不想讓三僧見到他殲敵的手段,以免荷妃雨再借勢重提讓他做天子的事,不想荷妃雨不肯甘心,走了走了,竟然又回來了。
“你的老底很見不得人麼?”荷妃雨扭頭看向他,卻又一笑,掃一眼三僧:“好奇的就跟我來。”說着轉身就走。
三僧對視一眼,都在頗此眼中看到了濃重的好奇心,破癡當先追去,潮音兩個隨後跟去,戰天風沒辦法,只有垂頭喪氣的跟在白雲裳後面,心中暗想:“這蓮花中生出的美女,她這麼不依不饒的要我做天子,到底爲什麼啊?”
天風號這會兒剛進入遊魂江,荷妃雨在前,一晃即至,向天風號一指,道:“三位大師請看,昨夜無聲無息一舉毀滅巨魚國艦隊的,就是這艘船,它的名字叫天風號。”
潮音三個看向天風號,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潮音道:“就這一艘船?”
“是。”荷妃雨點頭。
“絕不可能。”破癡斷然搖頭:“這船雖然大,也確實有些怪,但說以這一艘船而毀滅一支艦隊,絕不可能。”
“我看你這會兒怎麼說得清楚。”戰天風看着荷妃雨,一臉的興災樂禍。
荷妃雨卻不與破癡爭辯,冷然一笑,道:“我請三位看點兒東西。”屈指一彈,一朵黑蓮花幻現,其中一辨蓮花上有一滴露珠,荷妃雨袖子一拂,那露珠忽地變大,幻化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留夢珠。”白雲裳低叫一聲,她上次在西風國看過,自然記得,卻想起戰天風做夢偷吃蘇晨的奶的事來,看一眼戰天風,不由抿嘴一笑,荷妃雨留意到了她的神情,也看一眼戰天風,卻是哈哈大笑。
留夢珠裡的事,戰天風后來聽壺七公說過,這時自然知道白雲裳兩個笑什麼,不由抓耳撓腮,看向荷妃雨道:“我說妃雨姐,我沒得罪你吧,這會兒怎麼又祭出這玩意兒來出我的醜了?”
“沒人要出你的醜,這一次是給你揚威呢。”荷妃雨哈哈一笑,看向三僧,道:“三位大師,這是我黑蓮宗秘術留夢珠,但留夢珠不但能留人之夢,也能記所見之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留夢珠都記下來了,三位大師自己看吧。”
“什麼?”戰天風驚呼:“你這鬼珠子不但能讓人做夢,還能記事啊?”
“怎麼,不相信?”荷妃雨笑:“那你自己看。”袖子又是一拂,留夢珠霍地亮了起來。
戰天風雖曾身入留夢珠,卻只聽壺七公說過留夢珠顯夢的神奇,並未親見,這會兒便瞪大了眼睛,只見留夢珠一亮,裡面漸漸顯出東西來,就象是在鏡子裡看東西一樣,清清楚楚,纖毫可察,十分奇異。
珠中先是現出天風號龐大的船身,然後戰天風等人都現了出來,荷妃雨也在其中,不過是在船尾,而戰天風在船頭,正把常平波等水手召到一起訓話,話聲也清清楚楚,正是先前戰天風激勵衆水手時的那一段,原話一字不差。
“真的什麼都記下來了啊。”戰天風驚奇得張大了嘴巴。
戰天風說完了話,衆水手大笑聲中,天風號啓航,然後霧氣越來越濃,不過珠中現出的情形,就象是戰天風當時在船上看到的情形一樣,這珠子好象是戰天風的眼睛,或者說,是荷妃雨的眼睛,所以霧氣雖濃,天風號上的情形仍舊看得清清楚楚。
在霧中尋找巨魚國鉅艦的燈籠,然後是第一次發雷,看見巨大的鐵球遠拋數十丈,將一艘龐大的鉅艦一下子洞穿擊沉,無論是白雲裳還是三大神僧,無不吃驚的瞪大了眼晴,白雲裳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德印卻低叫了一聲:“好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