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臉上笑容綻放,卻再不是觀雲心法裡佛的微笑,而是發自本心的自然的笑.
佛的笑淡而清遠,這種少女發自本心的笑才真的讓人心動神搖,閻世聰一眼見到,心臟竟是猛地狂跳了一下.
一時間即疑且怒,因爲白雲裳的這種笑是因戰天風而生出來的,他不識得戰天風,只是一眼看去,戰天風並不出奇,功力不過爾爾,長相也只一般,至少遠不如他,憑什麼白雲裳見了他就會如此的心花怒放呢?
“你是什麼人?”閻世聰眼光如劍,直似要把戰天風看穿。
“戰天風。”戰天風大拇指一翹,頭一昂:“江湖人稱神鍋大追風。”
心下嘀咕:“本大神鍋這威風凜凜的神鍋大追風一直不出名,不過有了這一次,這麼多的人,回頭到江湖上一宣揚,那就名揚天下了,哈哈。”
他這會兒竟在想這個,包括閻世聰白雲裳在內,在場數千人,若打賭來猜他這會兒的心思,保證沒一個人能猜得到。
聽到戰天風名字,羣豪一時驚呼聲一片,閻世聰卻是又驚又疑,凝視着戰天風道:“你就是戰天風,那個刺殺玄信的戰天風。”
“十足真金,如假包換。”戰天風嘻笑抱拳,對羣豪團團一拱,議論聲更是蜂起。
“你有什麼本事能去刺殺玄信?”閻世聰大疑,看向白雲裳:“白小姐,這人真是戰天風。”
“沒錯。”白雲裳點頭,她卻不看閻世聰,只看着戰天風,一臉的喜悅,道:“風弟,你怎麼來了?”
這時壺七公也掠到戰天風身邊,戰天風取水給他喝了,壺七公現身,白雲裳早已感應到,笑道:“果然壺老也在。”
“那當然。”戰天風伸手攀着壺七公肩頭:“我兩個難兄難弟,有他必然有我,有我必定有他。”
壺七公猛一把打開他手,做勢擡腳,叫道:“老夫比你爺爺年紀還大,跟你小子難兄難弟,老夫一腳踹你屁股開花你信不信?”
“雲裳姐救命。”戰天風誇張的一閃,躲到了白雲裳身後。
“你們兩個啊。”白雲裳咯咯嬌笑。
“雲裳姐,你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你這麼一笑,我心臟都要不跳了呢?”
戰天風目瞪口呆的看着白雲裳,他這個樣子,有三四分裝,但也有五六分是真的。
象白雲裳這樣的美女,當她開心嬌笑時,那種美態,確可讓天下任何男子魂不守舍,目瞪口呆,那已經算是輕的了。
“我看你纔是越來越油了呢。”白雲裳越發嬌笑。
閻世聰眼見白雲裳和戰天風如此親熱,心中就象是給人放了一把火,忍不住怒哼一聲。
“虧得你哼哼,你要不哼哼,還真忘了你呢。”戰天風斜眼看向他。
白雲裳也看向他,道:“閻殿主,還請聽雲裳一言,收了九鼎。”
“真要我收手啊,那也可以。”閻世聰眼珠轉動:“不過閻某有個條件。”
“請說。”
“你嫁給我。”
“放屁。”戰天風怒喝出聲:“早叫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了,沒尿是不是,七公,你老不是經常尿急嗎?送他一泡怎麼樣?”
“臭小子,你才經常尿急屎急的呢。”壺七公瞪眼。
“這會兒沒尿了啊。”戰天風嘻嘻笑,看着閻世聰道:“他沒尿我有,怎麼樣,要不要我撒泡尿,讓你照照自己到底是副什麼嘴臉。”
“你是找死了。”閻世聰眼發陰光:“與我拿了。”
“遵命。”牛頭馬面一躬身,齊撲上來。
淨塵淨世在左右兩面,一見牛頭馬面撲向戰天風,立時一左一右飛身截擊。
變生肘腋,閻世聰完全沒想到,驚怒交集,厲喝道:“淨塵淨世,你們敢背叛我?”
淨塵左手捏印,金光閃閃的“佛”字上下翻飛,將當面的牛頭攔得死死的,右手卻對着閻世聰單手一禮,道:“殿主錯了,我們不是背叛,當日我們就與殿主有約,我師兄弟永是佛印宗弟子,一旦有了方丈的消息,我們就會即時離開閻王殿,而在任何時候,我們都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對方丈無禮。”
“你是說---你是說,這人就是你佛印宗的方丈?”過於吃驚,閻世聰幾乎都有些結巴了。
“是。”淨塵點頭:“戰天風正是我佛印宗方丈,法號*,戰天風是他的俗家名字,但他其實是我師叔銀果大師的轉世靈佛。”
“什麼?”閻世聰驚得目瞪口呆,羣豪中更是驚呼聲四起,無數人驚落下巴。
這個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少年竟是佛印宗方丈,而且是一代高僧銀果的轉世靈佛,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本法師的法號叫*啊。”戰天風扯耳朵,這下白雲裳也呆了,叫道:“原來你把你自己的法號都忘了啊?你這高僧當的。”
“我當時真的沒記住。”戰天風嘻嘻笑,對白雲裳一擠眼睛:“對了雲裳姐,我這方丈第一大任務就是要打敗你呢,哪天我們試試手,你裝模作樣敗給我一次好不好?”
“早敗給你了,還要裝模作樣?”白雲裳大大的白他一眼,卻又忍不住掩嘴而笑。
牛頭馬面受阻,後面的追魂索命立時撲上,壺七公迎頭攔上追魂,戰天風對白雲裳道:“雲裳姐,閻世聰這豬頭就交給你了。”
飛身迎上索命,他也不用金字,反手撥出煮天鍋,口中叫一聲:“刀削茄子皮。”
一鍋削向索命腦袋。索命使的是一根哭喪棒,招數詭奇,但戰天風這煮天鍋是經白雲裳調教過的,對着枯聞夫人那樣的一代宗師或者還有些束手縛腳,對付索命的哭喪棒卻是半點也不落下風。
白雲裳明知戰天風絕不會輸給索命,卻仍忍不住多看了兩招。大半年的分別,尤其在目睹了玄信的種種無能軟弱之後,在白雲裳心裡,戰天風到了一個暫新的位置,戰天風見了白雲裳欣喜若狂,但他不知道,白雲裳心中的欣喜並不下於他。
還有一件事戰天風不知道,在這大半年裡,白雲裳曾數次和三大神僧討論過,天子之位是不是一定要玄信才能坐.
她詳細的把戰天風曾在西風假冒過天子並大敗雪狼國的事說了給三大神僧聽,並提出假說,假如不把傳國玉璽還給玄信,假如讓戰天風來守天安,那會怎麼樣?
戰天風以關外三十四國能守住西風並大敗雪狼國,白雲裳確信,若由他率四大國對付五犬,金狗別說打破天安城,只怕都沒有一兵一卒能回到五犬去。
對她的假說,三大神僧雖然無法辯駁,但卻始終堅持正統,認爲由戰天風來做天子是荒誕和不可想象的,這一點上白雲裳無法說服他們,但在白雲裳的心裡,她卻已認定自己錯了,天安第二次城破,數十萬百姓遭劫,上百萬百姓流離失所,就是當日她和馬橫刀的一念之差.
她相信馬橫刀若還活着,也會認爲他錯了,不過在想到馬橫刀的時候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馬橫刀若不死,戰天風必不會讓天安城破,別說打破天安,只要金狗一起兵,馬橫刀一句話,或者一句話都不要,戰天風便會橫身攔住金狗.
他也不要四國之兵,只把天軍調來,五犬便絕無可能佔到上風,對戰天風在戰場上的才能,白雲裳有着絕對的自信,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白雲裳更對玄信失望,也更進一步認定了自己的錯誤。
不過所有這些,白雲裳都只會放到自己心裡,不會說出來,但她真的好想見到戰天風,而見到了戰天風,她真的非常開心。
眼見戰天風口中胡言亂語,削茄子拍冬瓜口沫橫飛,手中鍋劈頭蓋臉,摘腦袋打屁股攻多守少。
白雲裳微微一笑,轉眼看向閻世聰,轉眼的同時她的微笑立即就變了,還是微笑,佛光卻已籠罩在她臉上,少女的春光明媚換成了佛的包容萬物。
閻世聰功力極高,不受白雲裳禪功所制,自也敏銳的覺察到了白雲裳這一轉眼之間表情的微妙變化,心中更是驚怒:“江湖傳言白雲裳對這小子格外不同,果然如此。”
一股莫名的醋火在心中勃然升起,伸手去腰間一探,一劍在手,道:“白小姐出道不到兩年,已隱然成爲天下第一人,世聰不才,到想討教三招。”
白雲裳點頭:“雲裳願意奉陪。”
“失禮了。”閻世聰略一抱拳,長劍一點,凌空刺向白雲裳,數十丈距離,說至就至。
“不必客氣。”白雲裳單手還了一禮,不見手動,劍已在手,迎上閻世聰長劍。
以閻世聰的眼光,當然看得出白雲裳功力高於他,但他有龍珠在手,卻是有恃無恐,龍珠含鼎中九龍之氣,玄異之極,事實上閻王殿高手層出不窮,包括閻世聰閻晶晶能以這點點年紀練出如此高的功力,可以說大半都是龍珠的功勞,白雲裳再了得,想以一人之力而鬥九龍之氣,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