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鬼瑤兒眼前一黑,身子往後一倒,鬼冬娘急一把扶住她,蘇晨這時也出來了,急叫道:“妹妹,怎麼了,天地洪爐是什麼,天風那麼厲害,白姐姐更厲害,他們一定可以衝出來的。”
鬼瑤兒只是暫時的昏眩,站穩了身子,反手抓了蘇晨的手,慘然搖頭:“進了天地洪爐,任何人都衝不出來的。”
她的嘴脣咬破了,一絲鮮血流過嘴角,但皮膚下,卻沒有半絲血色,恍似所有的血都在這一下流光了。
“出不來,我們可以從外面打破它啊。”蘇晨還有些天真,但看了鬼瑤兒的臉色,她終於明白了:“你是說天風和白姐姐會——不可能的,不可能,天風那麼厲害,他從來也沒輸給過人,不會的,不會的。”她喃喃搖頭,臉上甚至還有一絲不以爲然的笑意,但眼光卻有些發直了。
這時無天佛等人都來了,他們自然都聽過天地洪爐的事,知道戰天風再無幸理,個個一臉悲憤,無天佛叫道:“他們是爲了玄信,先殺了玄信,再抓了東海三僧來,也放到爐子裡燒化了,給天子報仇。”
“還有白衣庵的清硯老尼姑,上次她到寶林寺,我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只是當時沒想到她這麼毒,白雲裳是她逼走的,正因爲她逼走了白雲裳,才最終害了戰小子。”
“東海三神僧,清硯神尼。”鬼瑤兒嘴中喃喃念叼。
“報仇,報仇。”淨塵淨世等個個悲憤狂叫,都看着鬼瑤兒。
“不要急,慢慢來。”鬼瑤兒的聲音輕輕的,說完這一句,她竟然轉過身,牽了蘇晨的手,走回了後宮,衆人一時都有些發呆,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蘇晨睡着了,她口中一直在念叼:“不會的,不會的。”就是在睡夢中,她還在念叼。
鬼瑤兒沒有睡,她守在牀邊,先前她沒有哭,當蘇晨睡過去,在睡夢中叫出戰天風的名字,她的眼淚卻默默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蘇晨無法承受,所以不願相信,她同樣也不能承受,她的心,不象在胸腔裡,卻象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飄着,又象是給什麼東西抓住了,一陣陣的發緊,一陣陣的發痛。
但眼淚只是流了一會兒,就收住了,她望向遙遠的夜空。
她看到了一些過往的東西,看到了戰天風,看到了戰天風在馬橫刀死時的樣子,在這一刻,她特別真切的把握到了戰天風在那一刻的心境。
“天風,我不哭,我是你的妻子,我會向你學。”
鬼瑤兒的眼睛慢慢眯起來,身子也微微的有些縮緊,在她的眼眶裡,有一種刀一樣的光芒,慢慢成形。
半夜,鬼瑤兒出來,壺七公等人一直等在外宮,一齊看向她。
鬼瑤兒看向壺七公:“七公,草詔。”
鬼瑤兒臉上沒有淚,聲音也冷靜得可怕,壺七公與她目光一對,愣了一下,那種目光似曾相識,凝神一想,猛地就記了起來,馬橫刀死時,戰天風也是那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