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菁心從袖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蜘蛛,蜘蛛的背部竟然還能發出微弱的光亮,光亮照映之下安陽菁心那絕美的臉蛋更加妖冶。
安陽菁心道:“這是紅背蜘蛛,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人就會立馬死翹翹。”
沈一原本以爲安陽菁心肯定會拿着蜘蛛咬他,所以一下子躲的遠遠的,驚恐的看着安陽菁心,可是安陽菁心卻嫣然一笑,拿着蜘蛛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後那蜘蛛竟然一口咬了下去。
瞬間,安陽菁心的手背就血如泉涌,黑色的血。
這下,沈一更吃驚了,比安陽菁心拿蜘蛛咬自己都要吃驚。
安陽菁心臉上帶着病態的笑容,道:“你不是號稱懸壺濟世嗎?你救我啊,救我啊?”
沈一怔在那裡,目光呆滯的看着安陽菁心,很不理解她爲什麼這麼做,而安陽菁心卻叫囂了一陣,似乎是毒性散發,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等待死亡。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沈一猛然之間跑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肩膀,道:“解藥呢?你他媽解藥呢?”
安陽睜開眼睛看着沈一,一言不發,眼睛裡面全然是藐視,是鄙夷,或者是對她自己的惋惜。
沈一放開這個瘋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想以死來讓我一輩子忘不了你,沒門,你想死,好,我今天偏偏就不讓你死,草,你個賤貨,看我怎麼解你的毒,草。”
說完,沈一就蹲了下來,絲毫不顧安陽菁心的反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張嘴就朝傷口吸了下去,瞬間沈一的口中就充滿了惡臭的味道,沈一吸了滿滿一口,吐了出來,全都是黑色。
沈一大概吸了十口,就已經差不多吸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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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菁心卻是一臉病態笑容道:“別徒勞了,這樣的辦法如果能解的了紅背蜘蛛,那它也不會叫黑寡婦的丈夫了。”
沈一大吃一驚,看了看安陽菁心,冷哼一聲,用回春造化功將內力全部凝聚到指尖,朝着傷口就將內力灌輸進去,企圖用內力將毒液逼出來,可是這一次,讓沈一真的絕望了,儘管沈一的內力磅礴深厚,但是沈一在安陽菁心的體內根本就找不到這種蜘蛛的毒液,沈一不由急的滿腦袋汗水。
而安陽菁心卻伸出手,有氣無力的撫摸着沈一的臉龐,說道:“其實,我是在殺死你。”
沈一看了一眼這瘋女人,破口大罵:“死你奶奶,你奶奶死了,我都不會死,滾你大爺,老子肯定能救你。”
安陽菁心怒視着沈一,說道:“不許罵我奶奶。”
沈一繼續破口大罵:“就罵你奶奶,瘋女人,就咒你奶奶,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安陽菁心忽然一笑,笑的非常放肆,看着沈一道:“你着急了,哈哈。”
“草。”沈一罵道。
安陽菁心卻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渾身有氣無力,僅有尚存的呼吸表明,她真的已經在生死邊緣了,沈一罵的更兇了,可是他卻絲毫沒發現,他的手,已經有些打顫了。
沈一不知不覺間,着急了。
他抱着安陽菁心的身體,大罵道:“草,你可不能死啊,我還等着你還下毒害我呢,從我遇到你,你都他麼沒下毒害過我一次,有什麼意義呢,草,你個混蛋,賤女人,賤貨,我等着你下毒呢,你他麼怎麼能這樣呢。”
可是,安陽菁心卻依舊是緊閉眼睛,僅有眉頭有些顫慄,呼吸越發的微弱了。
沈一放下安陽菁心,哽咽無聲。
心裡面不知道爲何,很痛苦,很堵。
忽然之間,沈一腦海之中靈光乍現,出現了幾個指印,一句話:
洗髓經,乃逆天奪命之舉。
對,骨髓。
沈一二話不說,翻箱倒櫃的找到了那本《懸壺醫志》翻到了後面洗髓經那裡,照着裡面的指印,一個一個來,沈一拿到《懸壺醫志》的那天晚上,就練習過洗髓經,結果自然沒練出來個門道。
今天這一切,也只不過是希望抓住最後這根稻草,儘管這不一定是一根稻草。
沈一凝神貫氣,將裡面的指印一個一個捏下來,最後將所有的內力,全部都凝聚到指尖,讓安陽菁心坐起來,與她雙掌相接,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發動了全身的氣力。
而就在沈一調動氣息的那一刻,他又一次進入到了那個只有他的世界裡面,在這個世界之中,他就是帝王,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只不過這一次,這個世界裡面,多了一種脈絡,就好像是大地的經脈一樣的脈絡。
沈一站在天空之中,才恍然發現,這竟然是髓絡。
沈一大吃一驚,將身體內所有的內力全都激發出來,剎那間,整個世界裡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就好像是狂風驟雨下的交響樂一樣,乾渴的河流之上,瞬間充盈了一望無際的江水,光禿禿的山峰上面長出了濃密的樹木,草原上面出現了成羣結隊的牛羊。
終於,當這個世界呈現在沈一面前的時候,沈一恍然之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眼前額頭上面全都是汗水的安陽菁心,以及她口中吐出的一口烏黑鮮血。
沈一將手搭上她的手腕,看了一下脈象,竟然恢復了正常。
沈一搖了搖頭,將她放在牀上,去給她抓了一副藥,然後熬上,這纔回想一下剛纔的場景,不禁有些詫異,但是他更加篤定,這洗髓經,肯定不是回春造化功,或者也可以說回春造化功一定不完整,或者,那根本就不叫回春造化功。
而剛纔那氣象萬千的世界,恐怕就是整個洗髓經施展的過程,果然不同回春造化功那麼簡單啊。
沈一將藥熬好,端到了臥室裡面,躺在牀上的安陽菁心卻是滿頭大汗,沈一伸手觸摸她的額頭,一片火熱,沈一趕緊將藥一勺一勺餵給她喝,然後又拿來溼毛巾,放在她的頭上,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嘆了口氣,說了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
大概到了半夜三點的時候,安陽菁心的燒終於退了,而沈一也終於可以趴在牀邊小恬一會兒。
凌晨五點多時候,安陽菁心悠然醒來,看到了趴在牀邊睡的正香的沈一,她有些愕然,實際上,下毒也是一門學問,她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竟然好了,不禁有些匪夷所思,看了看睡的正香的沈一,忽然皺起了眉頭。
披上衣服下牀,站在窗前,看到初升的太陽,竟然露出一個笑容,轉頭看了看撓着腮邊的沈一,默默說道:“你我的戰爭,就此開始。”
然後就消失不見。
……
沈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發現安陽菁心不見了,也沒意外,反正兩人又不熟,儘管這個安陽菁心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來到客廳,發現桌子上面是一封信,打開一看,一片狂草躍然紙上:
小時候,奶奶總是和我說,有一個跟我一樣大的男孩子長大後會娶我,他會騎着白馬,我會帶着嫁妝,一起組成一個家庭,生個兒子,或者女兒,幸福一生。
那個時候,我總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五歲了,我知道他有兩個姐姐,一個經常欺負他,一個對他很好。
我心有不甘,我喜歡那個欺負他的姐姐,我希望那個對他好的也欺負他,我更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欺負他,因爲。
對他好,是我的一個人的特權。
後來,奶奶對我說,他跟那個對他好的女孩子一起睡在一起,他的衣服都是這個女孩子洗,他的被子都是這個女孩子疊,他的生活都是這個女孩子照顧,我痛恨她,十分痛恨。
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衣服,我可以洗,他的被子,我可以疊,他的被窩,更需要我來暖,而不是一個名義上的姐姐。
但是,我需要等,等到了年齡,然後嫁給他,這一切都會如願。
我就這麼在豆蔻年華的時光戀上了這麼一個人,很奇怪,卻是那麼簡單。
因爲,奶奶說,他是我的未婚夫。
從小定下的。
我等了二十三年,他到了二十三歲。
於是,在我的要求下,奶奶提親了,結果卻是不見其人的逃婚。
我穿着大紅的嫁衣,坐在窗子之下,從白天等到了晚上,從烈日炎炎等到了白雪皚皚,甚至連嫁妝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得到答覆,我就帶着嫁妝到他家去,當他家的媳婦,給他疊被,給他洗衣,給他做飯,更給他暖被,更要生一堆孩子。
我就這麼等啊,等啊。
從滿懷希望,等到了垂淚欲滴。
終於,逃婚的消息傳到了我的耳朵之中。
在也忍不住的我,穿着嫁衣,躲在佈置一新的臥室裡面,無聲哽咽。
我哭了一天一夜,等我脫下嫁衣的時候,我就在本子上面寫下了:毒盡天下負心人!
我什麼也沒有帶,只帶上了足夠多的致命毒藥,毒物。
沈一!
我與你的戰爭,正式開始!
安陽菁心留!
看着這一封語言似乎沒有一絲鋒利味道的戰書,沈一第一次惶恐不安。
而他,又能否身騎白馬,走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