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觀衆不解,楊陽更是不解。
見盧勝文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楊陽終於忍不住,出聲道:“盧教練!爲什麼!”
盧勝文這次根本沒有轉頭,道:“你真的想知道?”
楊陽滿臉通紅,手掌緊握,“當然!”
盧勝文輕蔑的一笑,道:“因爲你不配,你不配進入江南大學體育學院的籃球系,不是因爲你技術不好,而是因爲你沒有作爲一名籃球隊員最基本的素質——團隊精神和責任感!”
全場沉默,楊陽的臉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盧勝文接着說道:“籃球場上的勝敗都是兵家常事,一個人的天賦固然有高低,但是後天的努力也極爲重要,但是這其中最重要的,不是一個人的天賦,也不是一個人後天的努力,而是一個人的籃球精神。我第一次問你時,你說你們團隊失敗,是因爲你們隊的隊員不行,你此時已經在推卸責任了,而第二次詢問關於故意製造犯規的事情,你又讓你的隊友來承擔這個責任!楊陽同學,作爲一名籃球隊的隊長,你的責任心和擔當精神哪去了?如果你有一點點團隊精神的話,我相信,最後一場比賽,輸的不是你們高三三班,而是這支臨時湊起來的高三一班籃球隊!
如果王洪濤有你的身高,如果他和你易地而處,如果是他帶領你們高三三班,而你帶領高三一班這支雜牌球隊的話,輸的,依然是你!
總之,你所欠缺的,還有很多,而我,是絕對不會收下一名沒有團隊責任感的球員的!”
說完,盧勝文繼續朝着張一炎走去,然後收下了張一炎。
籃球場中沒有一絲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在思索着盧勝文的話語……
楊陽的臉漲得通紅,最終他大吼一聲,朝着籃球場外跑去。
盧勝文回頭,看着楊陽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如果你能認真反思,或許還有成功的一天……”
籃球比賽結束了,高三一班的人很興奮。
而高三一班的班主任趙寶剛更是興奮,他興奮不僅因爲自己的班級在籃球聯賽中取得了第一名,更因爲班級的王洪濤同學被江南大學直接錄取,這也就意味着明年高考之後的獎金,他至少多了三萬元。
比賽結束的當天,王洪濤興奮的朝着大家宣佈,今日金陵市鴻雁樓被他老爸包下了,他將宴請所有的同學,不僅高三一班整個班級,還包括球場外一直給高三一班助威的啦啦隊!
王洪濤的確有值得高興的理由,他將可以不用參加明年殘酷的高考,直接進入令人羨慕的江南大學。
王洪濤的父親是個商人,雖然談不上成就,但是身家也有上百萬,此刻知道自己的兒子那麼出息,這王洪濤的老爹自然高興,於是,四星級的鴻雁樓,便被包了下來。
大家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此刻聽到有人請客,還是在平日裡沒法去的鴻雁樓,大家當然高興,於是近百人在下課之後便涌進了鴻雁樓。
鴻雁樓裡可不僅有吃飯的地方,還有酒吧檯,迪廳,KTV包廂等,於是一幫年輕人,便肆無忌憚的熱鬧起來。
葉天知本來不想去,但是王洪濤一定要拉着葉天知前去,畢竟沒有葉天知,也就不可能有王洪濤的今天,因爲沒有葉天知的話,高三一班連第一場比賽都走不過去,更別提什麼被選中進入江南大學了。
葉天知無奈,只好前往鴻雁樓。
安如月倒是很興奮,她走在葉天知身旁,笑道:“這樣也好,不用回家做飯了,耶,特別是不用刷盤子洗碗了。”
葉天知伸手親暱的扯了扯安如月的辮子,笑道:“哎喲,這麼說起來,這半年來,還真委屈你了。”
“那是!”安如月昂起臉,撅着嘴,道:“爲了伺候好你這個陌生的男人,本小姐忍辱負重,屈尊低頭,爲你學習做菜,學習做家務,哎,其中苦楚,一言難盡啊。”
葉天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陌生男人?是說我嗎?”
“當然是你了。”安如月瞪了眼葉天知。
“可是,我是你哥。”葉天知和安如月一邊走進鴻雁樓,一邊說道。
安如月點了點頭,“陌生的、突然冒出來的哥。”她解釋道。
“那也是哥,”葉天知強調。
“不談這個了。”安如月突然心裡有些煩亂,揮了揮手。
葉天知心底也是有些不舒服,不知爲何,他很不喜歡這個“兄妹”關係,雖然他喜歡叫安如月爲“老妹”。
鴻雁樓裡一片喧鬧。
葉天知不太喜歡吵鬧,安如月也不喜歡,於是他們兩個就來到鴻雁樓處的吧檯上。
安如月非要點上一瓶啤酒,葉天知無奈,只好陪着她,兩個人手中各拿着一小瓶芬蘭啤酒,碰了一下。
“喝酒可不是好習慣。”葉天知看向安如月。
安如月翹了翹腦袋,“要你管,我都十八了。”
葉天知無奈苦笑。
兩個人抱着酒瓶喝了幾口。
隨後王洪濤和另外四名球員便走了過來。
王洪濤非要和葉天知吹上一瓶啤酒,葉天知沒法拒絕,兩個人便幹了一瓶。
王洪濤走後,孔紫心便走了過來。
不知道爲何,看到孔紫心,安如月就有一些不舒服,她朝着孔紫心微微一笑,便轉過臉去,自己悶頭喝酒。
“這些天多謝你了,葉天知。”孔紫心也點了一瓶酒,坐在葉天知的另外一側。
葉天知微微一笑,道:“其實我還要多謝你呢,你可是教給了我一門絕世功法。”
孔紫心點了點頭,隨後她朝着安如月一舉酒瓶,道:“也多虧你了,安如月。”
安如月和孔紫心碰了碰酒瓶,道:“我可沒什麼功勞。”
孔紫心笑道:“怎麼沒有,你照顧的葉天知照顧的很好啊。”
安如月和葉天知齊齊一愣,不知道孔紫心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紫心擺了擺手,咕咚咕咚灌下一瓶酒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安如月看着孔紫心的背影,喃喃道:“這女人怎麼了?”
葉天知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
安如月手指敲了敲桌子,彷彿福爾摩斯般,道:“一定有問題,她有心事。”
“恩。”葉天知點點頭,他也覺得奇怪,孔紫心平時可不這個樣子的。
兩個人也猜不透,正說着話,一陣香風飄了過來。
葉天知和安如月轉頭,只見一個窈窕的女子依偎了過來,正是於顏青。
此刻或許是於顏青喝了一些酒,她粉嫩的兩頰佈滿紅暈,而且,酒氣燻蒸,更是媚眼如絲。
於顏青來到葉天知的另一側,朝着安如月打了聲招呼。
安如月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奶奶,剛走一個,又來一個,看來我嫂子還真不少。
於顏青又十分嗲的朝着葉天知揮了揮手,“嗨……”
葉天知打了個寒戰,這個女人發起嗲來,肯定無敵。
於顏青的頭靠近葉天知,她努力伸着頭,繞過葉天知,看向安如月,“安如月,你和葉天知究竟是什麼關係?”
安如月一愣,想了想,還沒來得及回答,於顏青已是笑了起來,道:“我知道!”
安如月和葉天知同時看向於顏青。
於顏青捂着嘴,咯咯嬌笑道:“你們是兄妹!”
葉天知有些慌張,安如月則疑惑的看着葉天知,眼神中帶着些許的憤怒,很顯然,安如月以爲是葉天知將這個信息透露給於顏青的。
葉天知慌忙擺手,道:“不是我說的,我從來沒說過這些。”
於顏青咯咯嬌笑道:“是我猜到的。我知道我們老闆是姓‘安’,可是後來葉天知說他是小老闆,我就有些疑惑,再後來,我稍微一調查,嘿嘿,原來你們是兄妹。”
安如月不由轉過頭去,不想理會於顏青那得意的樣子。
葉天知則朝着於顏青笑道:“這件事情你可別跟學校裡的人說,我和安如月雖然是兄妹,但是也不過是剛剛纔做的兄妹,被人知道了,影響不好。”
“恩呢,放心吧,”於顏青媚眼如絲的看着葉天知,“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葉天知你還沒女朋友吧。”
葉天知不解的看向於顏青。
安如月則悄悄把耳朵朝着葉天知這邊靠了靠。
“我來做你女朋友吧,葉老闆。”於顏青雙頰上的紅暈更盛了,她的一雙眼睛卻是勇敢的看着葉天知。
葉天知被於顏青那美麗的雙目看得有些脊背發麻,他愣在當地,不知該說什麼。
安如月“哼”了一聲,隨後道:“你們聊,我先回家了,還要洗衣服呢。”
說着,安如月站起身來,就朝外面走去。
葉天知一愣,然後伸手,抓過安如月的胳膊,道:“咱們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你留下吧,”安如月一甩胳膊,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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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知就要跟上。
於顏青卻是一伸手,扯住了葉天知,她可憐兮兮的盯着葉天知,“陪我說說話,好嗎,葉天知,我……我真的想找個人好好說說話。”
葉天知看到於顏青那雙眼睛中滾滾的淚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於顏青拉過葉天知,重新坐上了吧檯。
“怎麼了?”葉天知有些疑惑。
於顏青搖了搖頭,淚水終於洶涌而下,她的身體依偎到葉天知的胳膊上,進而整個人都靠在了葉天知的胳膊上。
一陣柔軟從葉天知的胳膊肘傳到葉天知的腦子裡。
“我真的不想回家了,我媽……我媽他瘋了。”於顏青趴在葉天知的胳膊上,嗚嗚哭了起來。
葉天知的手輕輕擡起,摸了摸於顏青的腦袋,“怎麼了?你跟我說說。”
於顏青抽噎道:“我媽總是賭博,最近輸的厲害,他現在逼着我嫁給一個富商的兒子,我才十七歲啊……”
於顏青哭哭啼啼,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葉天知聽到這些,不由心中生出怒火,這該是什麼樣的母親啊,竟然這樣殘忍,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去成爲他賺錢的工具!
兩個人說了會話,於顏青明顯好多了,她稍稍離開了葉天知的身體,手掌輕輕拍了拍葉天知那處被自己淚水打溼的胳膊,嬌羞笑道:“謝謝你了,葉天知,我現在好多了。”
葉天知嘆了口氣,隨後輕聲道:“沒事的,於顏青,會好起來的,等過年我父母回來,他們會幫助你的。”
於顏青點點頭。
兩個人分別,葉天知往家中趕去,他估計,這會子安如月那丫頭肯定在火山爆發的邊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