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他掃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小於,卻沒有任何的不忍或悲哀,好像只是在看一根被折斷的小草一樣。
“你們不要傷害人質,我是東齊派出所的所長,我叫易水寒,我願意以我自己來交換你們手上的人質。”易水寒深吸一口氣,先是大喊,跟着將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走出。
他和小於所在的位置隔着一道防護欄,外面的市民瞧不到發生了什麼,只是聽到槍聲然後再聽到易水寒的喊聲。
那婦人本是被嚇的眼淚狂奔,此時聽到易水寒的話,頓時高興萬分,連連點頭。
孫汐聽到這話心中鄙夷,暗道虧他還是個警察居然連點常識都不懂,可還不等這個念頭落下,孫汐又暗罵自己白癡,明明都是設計好的事情,自己倒開論及起常識了。
看到易水寒出現,僅露出眼睛的劫匪們精光一閃,喜色也在不經間一閃即逝,不過他們沒有因爲這個而忘記該怎麼做,並未將婦人放開,而是喝道:“雙手抱住頭,背對我們走過來!”
易水寒化身成爲民着想的好警察,依言把雙手放在腦後,然後背對着慢慢的倒退進去,同時嘴裡還不住的說着“不要傷害人質”之類的話。
“你們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但不要傷害人質。”易水寒終於退到劫匪面前,但聲音卻是大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此刻大堂裡的人質們有那膽大的擡頭看向易水寒,膽小的雖然沒擡頭卻也聽到了這話,一時間所有人在心裡都暗暗感激着這名擁有職業素質的好警察、好所長。
劫匪也是聽話,先是用槍頂住易水寒的腦袋,跟着將婦人推到在一邊,而剩下的劫匪們卻只是看了一眼便再無動作,甚至連身都沒搜。
孫汐蹲着的地方比較顯眼,他此時正偷眼看着這一切,卻在心中暗罵易水寒的這些人演戲太假,都不會演全套。
目光再次觀察了下劫匪的各處位置,孫汐知道現在仍舊不是自己動手的時候,雖然有兩個中槍傷重的人需要救治,但現在也只能繼續等下去了。
孫汐腦海中正考慮着過會兒該怎麼解決這些人時,一道別人根本聽不到的微弱交談聲傳了過來。
“你們先去把那個小子給斃了,他是刑警隊的!”孫汐立刻認出這是易水寒的聲音。
要開始借劫匪的手幹掉自己了,孫汐心中警示,知道正題終於要開始。
易水寒自以爲聲音壓的很低,除了劫匪和自己外再誰也聽不到,卻不知道孫汐此時的境界聽力已經達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雖然不是那種神話裡的順風耳,但這點距離下的交談還是能聽到的。
“你們全過來。”挾持易水寒的劫匪忽然對同夥叫道,可裡面那個正忙活摟錢的劫匪卻沒動,顯然是事先早就分好了工。
其餘的幾名劫匪快步走到說話劫匪的身旁,等候接收命令。
“那小子是刑警!”劫匪那細微的聲音也傳到了孫汐耳朵裡,“把他殺了!”
“這個人在警隊裡是身手最好的,你們不要着了道,速戰速決。”易水寒的聲音跟着也傳了過來。
這些劫匪手中全都有槍,雖然看
不到他們面具裡的表情是什麼模樣,但孫汐卻能想象的到定是猙獰無比,而這幾名劫匪也正在一點點的靠近孫汐。
……
今兒的天兒的確非常好,可剛剛復職的夏慶海卻擺出了一副陰霾臉,心情顯然很不好。
但心情如此不好的他卻出奇的有心情到報警臺視察工作,而且是突然襲擊,搞的報警臺的警員們個個如臨大敵,心中不住祈禱這位大神趕緊回去,省的在這讓自己緊張。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非常趕巧的是登海市市長居然也來了公安局,說是要來視察,其實大家都清楚他是想來看看夏慶海,說白了就是安撫一下。
不過既然名目上說是視察,那就肯定少不了有陪同的工作人員,公安局的副局長們也全都出動前來迎接。
至於跟隨市長前來的人裡,除了政府的工作人員外,還有一批記者,長槍短炮的扛着在後面跟着。
“慶海同志,咱們登海市近期來刑事案件大爲減少,這與你們的工作分不開,希望你們不要驕傲自滿,要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再接再厲,明年爭取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來到公安局後卻聽說夏慶海去了報警臺,這市長二話不說,親自去找,在聽完夏慶海的介紹後,滿意的勉勵道。
可是市長顯然不會只說這麼點話,但還不等他繼續往下說,專屬於銀行的報警燈忽然閃爍,刺耳的警鈴聲也急促的響了起來。
既然是銀行專屬的報警燈和鈴聲,自然容易辨認,夏慶海可是有真才實學的警察,雖然已經知道會如此,但還是表現出他的專業素養,立即厲聲問道:“是哪家銀行!”
“報告夏局,是東齊路的一家銀行。”報警臺前的警員馬上回答。
要知道銀行裡的報警按鈕在平時可都是被蓋子罩住的,怕的就是有人不小心摁到,現在既然響了就肯定是出事了,處在報警臺裡的衆人也都瞬間緊張起來。
“通知刑警隊和特警隊立即前往事發現場,通知所有部門做好準備!”夏慶海不愧是幹練的老警察,臨危不亂的發佈着命令,跟着表情嚴肅的對市長說道,“市長,一家銀行發生了搶劫案,我必須馬上親臨現場,請恕我不能繼續爲您講解。”
跟着夏慶海扭身就走,居然都不等市長說話或者點頭。
“朱考留在這陪市長,其餘的人全隨我到現場。”夏慶海對只比自己第一級的副局長朱考命令道,跟着快步離開。
“朱考副局長,我自己在這就可以,你馬上跟着夏局長前往現場,但你們一定要注意,抓獲劫匪雖然重要,但首要條件是保證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必須要保證在這個前提下抓住劫匪纔可以!”市長的眉頭輕皺,卻又說道。
夏慶海讓朱考留下來明顯是兩人間有嫌隙,登海市的市長可不是白乾的,這點事自然一眼就能瞧出來,皺眉也是爲此,但他卻沒有表現出對夏慶海的不滿,似乎是有什麼顧忌。
記者來了不少,有電視臺的也有紙媒的,他們是真沒想到自己跟着市長來視察還能碰到這麼大的事,當下一合計乾脆就分成兩撥人,少數人留在這,剩下的大多數人也全都到劫案現場。
畢竟這種大案可不是隨便能遇到的,這要是不去的話,不要說自己的好奇心不會饒了自己,恐怕自己領導就能先把自己劈了。
市長就那麼站在原地,表情嚴肅的看着報警臺上的監控,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麼還是在擔心這件案子。
“首先要確保裡面人質的安全,讓東齊派出所的警員全部出動。”夏慶海好像等不及似的,直接進到自己的車裡,發動後對外面的下屬吩咐道。
……
“特麼的!”幾名劫匪正在逼近孫汐,挾持易水寒的劫匪有些不耐煩的朝正在裡面裝錢的同夥吼道,“你特麼的完了沒有,警察快到了!”
“馬上!”裡面的劫匪高聲迴應。
正是此時,外面忽然想起了尖銳的警笛聲,外面立刻出現了幾輛警車將銀行門口堵住。
“操特麼的!”挾持易水寒的劫匪怒罵,“警察到了,你們先去把門關上,百葉窗也拉下來!”
那幾個正在逼近孫汐的劫匪聞言也有些慌神,立刻不再管孫汐,而是快步跑關門拉下百葉窗。
“呯呯呯……”這些是東齊派出所的警察,他們哪見過這種陣仗,見劫匪跑到門口,立刻就開了槍。
銀行櫃檯的玻璃是鋼化的,門窗上的自然也是,劫匪能打碎玻璃是因爲近,而且是朝着一點連發,但這些警察手裡的槍可沒這麼大的威力,而且距離遠,打在上面不過就是出現幾個白點。
“特麼的再開槍老子就要殺人質了!”這情況出乎了劫匪的預料,這似乎不在計劃裡,當即憤怒大吼。
果然,外面的警察沒有再開槍,也正是這短短的時間裡,那幾名劫匪把門窗全都了關了上。
再過五分鐘,夏慶海開着他的車火速趕來,一下車便衝到了所有警察的前面。
“警察爲什麼會來這麼快!”劫匪聲音顯然焦急萬分,雖然很小但還是傳到孫汐耳朵裡,而且孫汐更知道這話是在對易水寒說。
“我千叮嚀萬囑咐過要手腳麻利,結果你們讓銀行的人摁了報警器,能不來嗎!”易水寒也顯出副焦急的神色,低聲道,“咱們先把那個刑警幹掉,然後再挾持人質離開,否則誰也別想走的了。”
這些劫匪們本就是聽易水寒的話來的,此時也都沒了主張,聽到這話,那位帶頭的劫匪立即又把同夥糾集到身邊,而此時那位裝錢的劫匪也一臉慌張的跳了出來。
低聲吩咐幾句,除了挾持易水寒的劫匪外,其餘的幾人全都快步走向孫汐。
“你們抓我幹什麼!”孫汐被一名劫匪揪住衣服抓了起來,立刻表現出慌張的模樣大聲叫嚷着。
“你特麼的還敢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劫匪聲音透出冰寒,怒道,“我馬上就讓你去見閻王爺!”
“別…別殺我!”孫汐裝作恐懼的叫着,“我可以給你們錢,我有很多錢!”
既然易水寒沒有告訴這些劫匪自己是內應,那現在也肯定不會拆穿自己,孫汐乾脆繼續演着,而且惟妙惟肖。
“特麼的不當演員都可惜了!”易水寒心中暗罵,卻對身後的劫匪催促道,“不要耽誤時間,一槍崩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