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凰從小院內走了出來,此時白俊逸和姜不凡早就已經人去樓空,地上剩下了鳳鳴和他三個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同伴。
傅凰看都沒有看地上的鳳鳴四個人一眼,好像他們只是路邊可有可無的一個垃圾桶一根電線杆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完全就無法引起她的半點注意。
“小姐。”見到傅凰走出來,一直都平靜地站在門口的平凡男子也站了出來,他恭聲說。
傅凰點點頭,正要鑽到開過來迎接的車裡,忽然她停頓住了,重新站直在車邊,對這男子說:“從你一個男人的角度,你絕對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那男子呆了一下,顯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血獒,我在問你問題。”傅凰說。
叫血獒的男子微微低下頭,斟酌了良久,但依舊琢磨不到傅凰的心思,只能搖搖頭。
似乎對血獒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傅凰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車子一直開到了九龍山,傅凰來到了楓林亭。
此時,楓林亭內,林戩獨坐獨飲,背對着傅凰他也知道傅凰來了,笑道:“我要清風共飲一杯茶,有美人相伴,看這江山如畫,的確是人生一大快事。”
傅凰面色不變地走到了林戩的身邊坐下,表情沒有任何起伏波動。
“似乎發生了一些意外?”林戩看向傅凰。
“他知道了。看出來了。”傅凰搖搖頭,似乎有些遺憾。
“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嗎?能被同一個女人連着欺騙兩次的男人,想必也不會高明到哪裡去吧。”林戩微笑說。
這一次綁架,的確是一出雙簧,林戩不過在其中客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已,而之前鳳鳴和他小弟“不小心說漏嘴”也完全是劇本安排,不過……想到了這裡,林戩搖搖頭,他實在不明白身邊這個女人的心思,明明自己這一邊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爲什麼還要和那個叫白俊逸的小子玩這樣的把戲,能夠一次性解決問題絕對不會浪費第二次時間和功夫的林戩不喜歡這麼磨磨唧唧的辦事方式。
以前的傅凰……不是這樣的。林戩微微皺眉,似乎在對待白俊逸的事情上,傅凰表現的格外不同。
“你覺得我的騙術很拙劣?”傅凰看着林戩不溫不火地問。
林戩笑,他說:“不是拙劣,而是我不知道你爲爲什麼幾次三番地試探他?你想從他的身上試探出什麼東西?”
傅凰搖搖頭,看着楓林亭外秀麗如畫的景色,說:“他和你們都不一樣。”
“哦?”林戩不置可否,如果說真的有什麼不一樣,恐怕就是有了一張別說男人,就是尋常的中年大媽比不上的尖牙利嘴吧。
林戩冷笑,一張嘴再會說還能開出花來?能說會道一百句不如一個巴掌響亮,在他看來,若不是傅凰一直攔着的話他早就用最雷霆的手段把那個叫白俊逸的小子給挫骨揚灰了,因爲……他的嘴真的很賤。
“你說,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傅凰問林戩。
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問題讓林戩愣了一下,手指緩緩地撫摸着上好陶瓷的杯沿,林戩看着傅凰深情地說:“貌如花,身姿如玉,心如玲瓏。”
傅凰聞言冷笑:“這就是他和你們的不同。”
林戩臉上的深情如同被灑了一瓶膠水一樣凝固,他慢慢地把茶杯放在桌上,陰沉地說:“他怎麼回答?”
“善良。”傅凰輕輕地說出兩個字。
林戩再次愣了一下,他哈哈大笑說:“善良?他真的這麼說?哈哈哈,他果然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啊,善良,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詞了,哈哈,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很可笑嗎?”傅凰冷笑道。
林戩聳聳肩,說:“只是覺得很虛僞很做作。”
“不虛僞不做作,你所謂的看透世事纔是爲賦新詞強說愁,有些東西你可以不聽也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能否認它和看不起它,因爲……你沒有資格。”傅凰冷淡地說。
林戩的臉色一陣鐵青,身爲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他喜歡的女人這麼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了一通毫無疑問是一件非常沒面子的事情,普通人尚且會惱羞成怒,更何況是一直以來都生活在無數人的目光和讚譽中心的林戩?
怒哼了一聲,林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顯示他內心的憤怒,只是這種憤怒僅僅持續了片刻就被他強行壓下去,隨即,他微微一笑,臉上恢復了那風輕雲淡而風度翩翩的笑容,他柔聲對傅凰說:“好了,我們不爭論這個事情了,我爭不過你。”
林戩的語氣就好像是一個寬容的男朋友哄着自己撒嬌耍性子的女朋友,寵溺的不行。
傅凰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還生氣呢?我給你賠罪還不行?說起來,今天我家裡有個宴會,我媽媽的意思是想讓我把你帶回去一起參加,你看?”林戩柔聲說。
傅凰微微皺眉,說:“我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也儘量擠一下吧,上次我說要把你帶回去我媽媽就很期待了,而這一次要是再放我鴿子的話我回去可就沒法交代了,沒有什麼其他的人,就是幾個我媽媽那邊的親戚,都是阿姨,隨便吃個晚飯就可以了。我答應你,要是你想回去了我隨時都可以把你送回去。”林戩說道。
傅凰看着林戩,其實她的內心真的很厭煩林戩這種半強迫的邀請,可是一想到目前家族和自己的情況,的確……無法離開林家。
而林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林戩的態度。
微微嘆了一口氣,傅凰說:“我儘量。”
而與此同時,在酒店。
剛回到酒店正坐在大堂裡看周圍來來往往妹子的師徒倆正在展開一場友好的交流。
“師父,你看你看,那個穿着黑色短裙和絲襪的妹子不錯啊!這屁股,這臉蛋,這胸!”一副沒見過世面樣子的姜不凡熱切地對白俊逸說。
看了一會妹子,姜不凡就無聊了,因爲他很不爽地發現不管自己看到多養眼的妹子……那都不管他的事!別人的妹子還是別人的妹子!開了房間就巧笑倩兮羞答答地跟着別的男人上樓去啪啪啪去了,他只能跟個吊絲一樣地坐在大廳裡羨慕嫉妒恨,這讓姜不凡很挫敗。
“師父,我們幹什麼去?就在這坐着嗎?”姜不凡扭頭問白俊逸。
“我們去找老朋友去。”白俊逸揉着下巴笑道。
“老朋友?我們在津城還有老朋友?”姜不凡表示很困惑,他們兩個人人生地不熟的……真要說認識什麼人也多半是打過架的,這能算什麼老朋友?
津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高級特護病房裡。
剛剛拆掉了渾身紗布的鄭平安勉力地從病牀上坐起來,此時病房裡就他自己和西裝猥瑣小弟。
“老闆,您怎麼被打成了這個樣子。”西裝小弟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扶着鄭平安悽慘地說。
“把你眼角的辣椒水擦了,看了就一陣犯惡心。”鄭平安沒好氣地說。
西裝小弟一臉的尷尬,用袖子把辣椒水擦掉,委屈地說:“老闆,雖然這的確是辣椒水,但我心裡的確很爲老闆你擔心的,現在看到老闆你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了。”
鄭平安慢慢地從病牀上站起來,躺了好幾天的他終於站直了腰桿感覺渾身都和生鏽了一樣,他齜牙咧嘴地說:“大事?你當然不希望我被你打死了,就你這樣的要是我被打死了你靠什麼吃飯?津城除了我還能有誰會把你養在身邊?”
西裝小弟一臉媚笑地說:“是是是,只有老闆您才願意用我,我的內心對老闆的感激簡直沒法說。”
“沒法說就是沒話說了……哼哼,說起來也是,養條狗還能去咬人,把你養起來有什麼用?屁用都沒有,拍馬屁不會,幹事不會,連上次帶着你一起打架你都第一個趴在地上裝死,要不是看在你關鍵的時候給我擋了幾腳還算是忠心的話,等我好了第一個對付白俊逸那兩個狗日的,第二個對付的就是你!”
西裝小弟小心翼翼地問:“老闆,你還要去找他們的麻煩啊?”
西裝小弟是真的怕了,他十分想不通面對自己對付不了的人認慫就好了,爲什麼自己的老闆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上去捱打,想到了那個恐怖的夜晚,西裝小弟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他都想要請假消失一段時間了。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我是那種被打了以後一個屁都不敢放的慫包?”鄭平安拉高了聲音怒道,一想到被自己丟在枕頭下面,他親爹送來的飛機票鄭平安的表情就一陣猙獰,連老頭子都不想他插手這件事情,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算了!
人生第一次被打的這麼慘,這要是不報復回來,他就是死都咽不下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