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四真的就沒有救了麼?”韓明聲音很是低沉的問道。
雖然葉青給了他兩種選擇,但是韓明依舊希望老四能活着,健康的一直活着,哪怕他折壽來換取老四都可以。
“韓明,你就不要讓老大內疚了,老大的心裡,比我們更想讓老四活着。”高帆連忙說道。
因爲高帆看到了,葉青那滿是愧疚的眼神。
聽到高帆的話,韓明從後視鏡中看到葉青的神色,連忙說道:“老大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嗯,我沒事的,這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或許這就是命,現在你們好好想想吧,你們覺得這兩種選擇,對於老四來說,那一個選擇更好。”葉青深吸了口氣,打斷韓明的話說道。
不過葉青三人在心裡都清楚,這兩個選擇,無論是選擇哪一條,都將會是異常沉重的。
因爲人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剩餘的時光,作爲胡圓的至親,他們當然希望胡圓能活的更久一些,哪怕多一天都可以,至少在生命中,多了一天關於胡圓的記憶。
不過雖然一年的時間,胡圓能活着,但是他的身體卻會越來越虛弱,直至虛弱致死,每天躺在牀上,受着疼痛的折磨,拖上一年,這樣的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是像正常人活三個月,三個月啊,那可是不長也不短的時間,所有人在這三個月裡,都會再次適應生活中有了一個健康的胡圓,依舊是那麼的鬼靈精怪,依舊是那麼的陽光活潑,這種日子光是想,都覺得太美好了,美好到沒有誰希望它被打破。但是三個月後,胡圓註定要死,這樣的結局誰能承受的了,一個充滿美好的希望,陡然演變成了絕望,這將是人世間最大的悲痛,而且葉青說了,那個時候,胡圓會死的很痛苦,這個痛苦又是什麼定義?沒有人知道。
所以在面臨所謂的選擇,高帆和韓明都沉默了,他們實在沒有勇氣去選擇。
“算了,這個決定,還是等待胡圓的父母來抉擇吧,我們先趕回去再說。”葉青看着高帆和韓明的神情,就知道了兩人心中的答案,不過在葉青心裡,何嘗不是這樣呢。
開先處理完姜濤,在由淮江市趕回,差不多到了晚上七點鐘左右的時間,葉青三人才重新來到了胡圓家,此時天已經黑了,縣城裡呈現着萬家燈火的景象。
一進門,葉青三人就立刻被胡媽媽拉住了,然後便開始詢問關於姜濤的事,只不過在葉青三人將身份亮出來之後,胡媽媽和胡澤也就釋然了,其實葉青三人不想說自己的身份,但是看到胡媽媽和胡澤那種焦急關心的神情,三人的心裡也破事不忍。
在得知韓明是韓式集團的繼承人,以及高帆是NJ軍區總司令的兒子,現在還在國家特種兵連掛職,胡媽媽也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有這兩個人幫忙,區區一個姜濤算什麼?!
不過胡澤在聽到高帆的身份之後,整個人都有些震懵了的感覺,畢竟胡澤是男人,同時也在政府上班,所以對於官僚等級還是很敏感的。
而胡媽媽則就淡然很多,她只是一個母親,即將要失去兒子的母親,而這三個人,就是她未來的依靠和希望,所以在聽到三人的身份之後,胡媽媽有的只是驕傲。
在消除胡圓父母顧慮之後,話題又再一次扯到了胡圓的身上,聽胡媽媽說,胡圓下午又劇痛了一次,現在正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胡媽媽在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落淚哽咽,胡澤則是抽着煙,一個勁的嘆氣,而起時不時的也會偷偷抹一把眼淚。
“胡圓太痛苦了,今天已經昏迷了兩次,以前都是幾天才昏迷一次的,我真害怕,真害怕他連這一個月都撐不過去。”胡媽媽捂着嘴,痛哭的說道。
聽着胡媽媽的話,葉青三人的眼眶也溼潤了,紅通通的。
“阿姨,對不起,我很想救胡圓,但是我真的無能爲力。”葉青低着頭,緊緊的握着拳說道。
“這不怪你,孩子,你能幫胡圓報仇,阿姨就已經很感激你了。”胡媽媽摸了摸葉青的頭,帶着淚光露出了笑臉說道。
但是這個笑容,卻笑的讓人心酸。
“其實,胡圓現在,我能給出兩個選擇,就看阿姨和叔叔怎麼選了。”葉青擡起頭,看着兩人說道。
“什麼選擇?”胡澤將煙滅了,用手擦了擦臉,看着葉青說道。
“第一,我可以幫胡圓施針,然後配合我配置的藥劑,這樣可以讓他的壽命延長一年。不過這一年,胡圓的身體會越來越惡化,也越來越虛弱,一年之後,胡圓必死無疑。第二,我有一種秘法,是我師尊傳授給我的,這個秘法能讓胡圓活三個月,就如同正常人一般活三個月,但是三個月之後,胡圓會暴斃身亡,到那個時候,胡圓或許會死的很痛苦。這是我師尊說的,那種痛苦可能會超過人體難以忍受的極限,因爲這種秘法,就是將胡圓整個身體潛在機能完全耗損,來換取這三個月的時光,阿姨叔叔,我知道你們很難抉擇,但是這兩種選擇,都比胡圓現在要好的多。”葉青越說越不忍,最後都不敢去看胡媽媽和胡澤了。
在葉青說完這兩個選擇之後,胡媽媽和胡澤的表情,就如同當時的韓明和高帆一般,這種選擇實在是太痛苦,太難做出決定了。
胡媽媽和胡澤同時陷入了沉默,而葉青三人,也是沒有開口說話,時間一分分的走過,胡澤抽的煙,一根根增加,或許這一個晚上,是胡澤抽菸抽的最多的一次。
一夜就在衆人的沉默中度過了,看着天明,黎明剛過初升起的太陽,胡澤站了起來,用手揉了揉臉,一個晚上,他們都沒有做出抉擇,但是胡澤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他作爲一家之主,他必須肩負起這個責任。
“孩子,叔叔做出決定了。”胡澤艱難的笑了笑,看着葉青說道。
葉青也擡起了頭,看着胡澤,與此同時,韓明和高帆也看着胡澤,胡媽媽則是抹着眼淚,不忍去聽胡澤的決定。
胡澤深吸了口氣,說道:“與其如此讓他再活一年,還不如讓他精彩的活三個月,雖然我很不捨,但是有這個機會,我就想讓胡圓最後一次體會這生活的美好。孩子,胡圓就交給你了。”
胡澤說完,整個人頓時癱躺在沙發上,這一席話之後,讓他整個人彷彿都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