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大廳裡異常安靜,幾名警員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的向大廳裡那個身材魁梧,不怒而威的中年男子瞟去。
這男子正是吳州市三大勢力之一義會的掌舵人喬雄,人稱喬老大。
“這喬老大來我們局裡做什麼?”
“莫非他的人被抓了,所以他過來要人?”
“最近我們好像沒有抓他們義會的人吧,況且一般人哪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喬老大親自出面。”
衆警員議論紛紛。
這時,夏凌快步來到了大廳,看到喬雄,她徑直走了過去,呂龍緊緊跟在她身後。
來到喬雄跟前,夏凌不卑不亢的問道:“喬會長來我局有何貴幹呢?”
就和上次面對夏蓉的時候一樣,夏凌顯得異常沉穩冷靜,沒有絲毫緊張和心慌。
不過,她身後的呂龍就有些拘謹了,面對喬雄這種大人物,呂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在道上混了幾十年,形形色色的警察喬雄是見得多了,一般的警察看到他,眼裡都會流露出幾分懼意,就連一些分局局長在他面前也得客客氣氣的。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截然不同,她神色嚴謹,語氣強硬,剛正不阿,沒有絲毫低聲下氣的樣子,如此年輕便有這等膽魄,實在難能可貴。
喬雄笑了笑,問道:“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吧?”
“我是刑警大隊大隊長夏凌,我們局長不在,你有什麼事找我便是。”夏凌自我介紹道。
喬雄也不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剛纔你們應該抓了一個叫林壞的年輕人吧?”
夏凌眉頭登時皺起,她怎麼也沒想到喬雄來這裡的目的竟然是找林壞。
呂龍也是吃了一驚,當初夏蓉以林壞姑姑的身份來警局要人這還說得過去,可眼下,這個喬老大總不可能也是那小子的親戚吧。而若不是親戚關係,他又爲何會親自替那小子出面呢?呂龍左思右想,百撕不得騎姐。
夏凌遲疑片刻,如實回答道:“沒錯,是有一個叫林壞的傢伙,因爲聚衆鬥毆被抓了起來。”
站在喬雄身旁的喬俊連忙說道:“據說林兄弟當時的行爲完全是出於自保,他應該沒什麼責任吧?”
“在審訊期間,他態度散漫,不老實交待案情,所以我們決定對他實行留置盤問。”夏凌解釋道。
喬俊又道:“關於案情,我想目擊者應該已經交待得很清楚了,既然林兄弟他原本就無罪,那就算他不配合你們調查,你們也沒理由將他扣留下來吧。”
夏凌回道:“實不相瞞,他和最近發生的一起連環兇殺案有關,而且有很大的嫌疑,我們對他實施留置盤問,主要的目的還是調查這起兇殺案。”
喬雄父子倆相視一眼,神情顯得凝重了幾分。
關於最近發生的那起連環兇殺案,他們自然也有些聽聞,單從作案手段來看,這個兇手的身手應該不俗,這一點正好和林壞吻合。所以,他們也不敢斷定林壞是不是兇手,畢竟他們對林壞了解不多。
喬雄思量片刻,向夏凌問道:“你
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是兇手呢?”他之所以這麼問,也是吃定對方手裡沒有確鑿證據,要不然早就將林壞拘留起來了。
夏凌愣了愣,無奈的說道:“目前還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不過我曾親眼看到他出現在案發現場,再加上他身手遠超常人,與殺手的特徵不謀而合,所以,他的嫌疑很大。”
“單憑這兩點主觀上的推測,應該不足以作爲證據吧?”喬雄問道。
夏凌毫不退縮的回駁道:“這兩點雖然構不成證據,但考慮到這宗案件的嚴重性,我們有權對他實行留置盤問。”
“那我總可以申請保釋吧?”喬雄又問。
夏凌眉頭一挑,說道:“不好意思,前兩天金家的夏董已經替他申請過保釋,也就是說,他目前還處於保釋期內。雖然今天這起案件他並不是主要責任人,但情節嚴重,影響惡劣,所以,我們決定撤銷他的保釋。”
她這番說辭雖然聽起來有些鑽牛角尖,但也無可厚非,這種情況下,是扣人還是放人,完全是由警方說了算。
“看來,你是不準備放人了?”喬雄態度已經不再像剛纔那般客氣,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用走後門的方式來處理這種事情,但是眼前的情況已經無法用道理來講通,除了動用關係之外,也就別無他法了。
其實夏凌也很清楚,就算自己扣人的理由再充分,對方也有辦法將人帶走。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就算明知是輸,她也不願意不戰而屈人之兵。
“就算你今天帶走了他,我遲早還是會把他抓回來的。”夏凌冷然說道。
喬雄笑了笑,說道:“那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把他撈出去就是了。”
夏凌直直盯了喬雄好一會兒,隨即不解的問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人與人之間一旦產生了交集,那就只會有兩種關係,敵人或者朋友,我想我跟他應該不會是敵對關係。”喬雄嘴角洋溢着一抹淺笑,說着頓了頓,又道:“如果夏隊長不情願放人,那我也只好打電話找你們局長,讓他想想辦法了。”
夏凌和喬雄對視了片刻,最後也只能妥協,淡然說道:“在這稍等片刻吧。”說着便轉身朝留置室走去,呂龍連忙跟了上去。
離開大廳後,呂龍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憤懣道:“沒想到那小子面子還真夠大的,竟然連這喬雄都替他出面。”
夏凌陰着臉沒有說話,她千方百計的想要抓住這傢伙,可是卻又三番兩次的被他脫身,這想想都氣人。
見夏凌神情不悅,呂龍乾笑兩聲,說道:“小凌你也不必氣惱,我已經替你出了口惡氣了,剛纔我把他和那個叫賈龍的重刑犯關在了一起,以這小子的狂妄性子鐵定得得罪賈龍,現在恐怕已經被打得滿地找牙了。”他甚至能夠想象出林壞被打成豬頭,癱在地上的悲慘模樣。
“你可別想得太美了,那傢伙身手了得,沒準捱打的就是賈龍。”夏凌淡然說道。
呂龍又邪笑道:“這一點我早有考慮,所以剛纔把他關進留置室的時候,我並未替他打開手銬,我就不信他戴着手銬還能是賈龍的對手。”
聽呂龍這麼一說,夏凌倒是有幾分期待了,現在她對林壞只有滿肚子的氣,要是能夠看到林壞捱揍的樣子,那確實是相當解氣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留置區。
走到那間關押着林壞的鐵門前,呂龍取出鑰匙,又賊笑着向夏凌看了一眼,然後纔打開鐵門。
隨着鐵門打開,呂龍臉上的笑立馬就僵住了。
留置室裡的情況和他預料的完全相反,雖然林壞確實是躺着,不過並非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而是悠哉悠哉的躺在牀上,賈龍四人則是殷勤的伺候在旁。
呂龍看得傻眼了,而夏凌則是哭笑不得。
看到門口的夏凌和呂龍,林壞笑呵呵的說道:“哎呀,呂老弟啊,你考慮得真是太周到了,竟然特地安排了這麼四個心靈手巧的傢伙伺候我。”
呂龍氣得直咬牙,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得瑟的傢伙狠狠揍一頓。
夏凌無語了片刻,喝問道:“還想不想走呢?”
“這麼快就要走了?我都還沒享受夠呢。”林壞意猶未盡的坐了起來。
“你要是想繼續呆在這裡,我當然是不會介意的。”夏凌冷着臉說道。
林壞嘆了口氣,說道:“這裡好是好,可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漂亮的妹子,要是能把他們四人換成漂亮妹子的話,那我呆多久都願意。當然,要是警花妹妹肯留下來陪我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別廢話,要走就趕緊給我出來。”夏凌厲喝道。
林壞聳了聳肩,起身下牀,又向賈龍四人說道:“幾位老弟,你們的按摩手法相當專業,以後出去了可以考慮去按摩店工作。”
賈龍四人都聽得汗淋淋。
林壞走出留置室,待呂龍將門鎖上後,夏凌又吩咐道:“把他手銬打開吧。”
呂龍向林壞瞪了兩眼,這才慢吞吞的取出鑰匙,替林壞打開了手銬。
三人離開留置區,向大廳走去。
路上,林壞笑嘻嘻的向夏凌問道:“警花妹妹,怎麼想到放哥哥我出來了呢?是不是心疼我了?”
夏凌向他白了一眼,沒好氣道:“你就是死在裡面,我也不會有絲毫心疼。”
“彆嘴硬了,那個時候你恐怕得傷心欲絕了吧。”林壞笑道。
“小子,給我閉嘴!”呂龍憤憤喝道。
“大哥我偏偏不閉嘴,你能怎麼着?有種來打我啊,可惜你打不過我。”林壞得意洋洋道。
“你!哼!要是把老子惹急了,信不信老子一槍嘣了你!”呂龍氣急敗壞。
“不信。”林壞淡然說道。
呂龍二話不說,徑直從腰上拔出了手槍,瞄準了林壞的腦袋,咬牙問道:“現在信了沒有?”
“沒有。”林壞漫不經心的說道,說話間手裡正把玩着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彈匣。
呂龍下意識的擡起手槍柄一看,彈匣果然不見了,他的臉色頓時表的十分難看。
這小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彈匣,若是在戰場上遇到這樣的敵人,恐怕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