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你師傅翟老到了什麼級別?”駱陽沒有殺這個中年漢子的念頭,倒是樂意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老人傢俱體到了什麼樣的級別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在他老人家面前撐不過三招。”那中年漢子倒是也老實,說道。
“那你在我面前撐了幾招?”駱陽再次露出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那中年漢子瞬間愕然。
自己在對方面前,根本一招都沒有撐住。
那豈不是說眼前這個傢伙有可能比自己的師傅還要厲害?
那中年漢子倒也是極爲醒目之人,知道對方的厲害,也不再說什麼,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勉強將身子撐起來,對着駱陽說道:“樓上全部都是機關,但是你要跟着我走,我保證你不會觸動那些機關,如果你要是不跟着我走的話,有什麼後果你可不要找我麻煩。”
中年漢子也是直爽之人,此時似乎也對駱陽放鬆了那麼一點點戒備,知道既然z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那就老老實實的爲對方着想爲好,否則,等到對方一狠心將自己一刀給殺了,那也是白白送死,一點都不冤枉。
不過貌似,自從當上這個黑社會之後,死對於他們來說,就根本不是一件冤枉的事情。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別跟我出什麼亂子,我一定不會殺你,我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雖然我很想殺了你,不過在你沒有偷襲我,而是將燈打開,準備跟我真刀真/槍打一仗的那一刻,我就沒有了殺你的心思,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實實在在的爲我着想,我一定不會要你的命。”駱陽爲對方寬心道。
那中年漢子似乎沒有想到駱陽會如此的對自己大方,頓時一怔。
“二十三樓上看上去很平靜,實際上裡面全是隱藏的機關槍,都是隱藏在你根本不注意的角落裡,機關都在牆壁上,所以那些牆壁你一點都不要碰,只要碰到,在你所站的地方就會收到機槍的照顧……”那男子邊在前面小心的帶路,邊對身後的駱陽說道。
駱陽倒是輕車熟路,根本沒有多少壓力,但是那個中年漢子卻壓力不小,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觸動了機關,給駱陽當了擋子彈的不說,還白白讓自己落下個背叛師門的名聲。
習武之人都愛惜名聲,特別是師門的名聲,有時候勝過與他們的生命。
不過在這個中年男子面前,師門的名聲明顯沒有生命來的珍貴。
有了這中年男子的帶路,在以後的路程中倒是輕車熟路,絲毫沒有遇到一點點的威脅。
兩人一前一後足足走上了二十八樓。
走到二十八樓樓梯口,那中年男子卻站住了腳步,對着身後的駱陽說道:“我給你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駱陽還沒有回答他,從二十八樓的房間之內卻傳來一個聲音,說道:“既然來都來了,就不忙着走,爲師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聲音低沉而洪亮,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單單從這一點上,駱陽便斷定,這個老翟絕對要在尉級武者的行列,甚至已經超越了尉級武者。
這老者運用的有種類似於千里傳音術一樣的功力,就是利用自己的強大內裡,將聲音從胸腔震動從而發出,聲音悠遠而綿長,就像是在耳邊說的一般,但是當你仔細一聽,卻又像是從天邊傳來一樣。
能夠擁有這樣功力的人,駱陽還沒有遇到過,即便是駱陽遇到的那些鬼蜮高手也沒有一個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也足見對方的恐怖之不一般。
駱陽倒是還好,原本自己體內便有真氣護體,加上自己的真氣渾厚程度絲毫不會與對方差上太多,但是那個中年漢子卻是不一樣,在那老者的一聲大吼之下,那中年漢子竟然全身顫抖的退後一步,若不是駱陽在哪男子身後幫他擋了一下,駱陽相信那男子已經被聲音給鎮跌坐在地上。
這還不算,那男子在聽到那個聲音之後,下一刻那男子似乎整個身心都承受不住那聲音傳來都強大威勢,全身都在顫抖,耳邊甚至流出血跡。
內力恐怖,竟強大如斯。
在駱陽兩人的視線之中,兩人眼前的兩扇玻璃大門在聲音傳來之後便自動的打開,裡面在打開大門的同時,所有燈光幾乎同時亮起。
霎時間將整層樓都照亮。
裡面有許多的玻璃牆幕,全是透明玻璃,用透明玻璃做成的一個個房間,幾乎一眼便將整層樓都看的通透。
只見在整層樓的麼一個房間之中,正有一個老者,在伏案寫東西。
那老者一身灰色長袍,鶴髮童顏,長鬚飄飄,身材清瘦,猛看上去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那老者手持毛筆,微微彎腰,左手扶着桌沿,右手握着毛筆,正在桌子上的一張宣紙上揮毫潑墨。
既然人家請,自己自然不能不去。
駱陽跨過那中年漢子,便已經走進房間。
那中年漢子猶豫了片刻,似乎已經料到,即便是自己不去似乎也難逃一死,於是便跟着駱陽的腳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因爲都是透明玻璃格成的小房間,看上去很寬敞的,但是要從中間的過道中走過,卻頗有些讓人惱怒。
冷不丁腳就要踢在玻璃上。
那老者所在的房間是整層樓最大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東西很少,僅僅只有一張一米二左右的小牀,在一角放着兩排書架,中間便是那老者此時伏案的桌子,旁邊放着一摞的白色宣紙。
看得出來,那些宣紙紙質很好,都是上等的宣紙。
老者筆力也很好,揮毫潑墨間顯得很有功底。
駱陽走進房間,並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那老者寫字。
老者如果不是因爲在喬二這個黑幫之中,很有可能會成爲受人敬仰的一代大儒,當然這些都是駱陽從老者的字裡感受出來的。雖然並不真切,但是駱陽心裡卻極爲肯定。
當駱陽聽到了老者的談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寫的字怎樣?”那老者將最後一個字寫完,落上款,蓋上打印,這才擡起頭,露出一個慈善祥和的笑容看着駱陽問道。
駱陽仔細的看着老者的字。
十個大字:登高望遠海,立馬定中原。
不得不說,這是駱陽回到華夏以來見到寫的最好的十個字。
“寫的很好,蒼勁有力卻透着一股子放/蕩不羈。”駱陽點點頭說道。
“哈哈哈哈……難得在這個枯樓之上還能碰到一個知己。”老者似乎很滿意駱陽對他筆力的肯定,大笑兩聲極爲豪邁的說道。
“實話實說,我只對字,不對人。”駱陽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駱陽的話帶着隱喻,只對字,不對人,就是肯定對方的字是好,是漂亮,但是寫字的人,卻不一定。
老者明顯的感受到了駱陽的言語不善,卻並不以爲意。看着駱陽繼續問道:“你可知道這兩句詩的由來?”
“作爲一名華夏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不勞你來提醒。”駱陽再次冷言冷語的回敬道。
Www ⊕Tтka n ⊕℃o “哈哈哈哈……看來小友也是個文化人。這是當年于右任先生送給蔣先生的一句詩,於老送給蔣先生這幅字,聽說死他的摯愛,但是愛而並能行之,萬人不能一,能帥天下英才而踐行,非常人可能比也!”老者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回憶之中,說話中眉宇間都帶着幾分跳動。
“老傢伙,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趕緊說,勞資還忙着哪!”老者的話說的駱陽雲山霧罩,不知所云,但是駱陽潛意識裡感覺,這個老者話語間有詭異,但是到底詭異在哪裡,他卻無從發現,於是便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可不認爲一個黑幫的小頭目能有多大的抱負或者有什麼樣的遠大志向,至於那些什麼遠瞻高矚,駱陽感覺這些和一個黑幫頭頭根本不沾邊。
那老者似乎根本沒有將駱陽不客氣的言語放在心上,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雖說華夏曆來都是槍桿子裡出政權,但是有槍做個草頭王還是可以,君臨天下然則未必,君不見在小站練兵中走出來的文成武將如雲,且不說北洋三傑龍虎狗,單單就北洋時期的一個小小管帶吳秀才都能讓天下人側目,登上《times》封面,但始終也無法問鼎華夏,而起於華南一隅,發軔與黃埔小島的幾千名學生,卻能內統山河,外抗倭寇,而且外戰內行,可佩可敬。”
而聽到這裡,駱陽似乎已經料到了一點點這老者的身份,似乎有些敏感,但是他卻隱隱似乎感受到了一些。
不過無論對方什麼樣的身份,無論他在華夏,隱居於一個黑幫喬二手下擁有什麼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對於駱陽來說都沒有什麼關係,他要做的就是要麼將他打死,清掃了眼前這個障礙,要麼便是他自己走開,給自己騰出道路。
老者見駱陽絲毫不做回答,依然不以爲意,自顧自的接着說道:“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所有的功勞都是蔣先生的,可惜蔣先生一世英名,卻毀在用人不淑上。”
馬勒戈壁,駱陽很想開口大罵他一頓,告訴他,這些他孃的跟老子有毛線的關係,但是想想老者說了這麼一大通似乎是在想告訴自己什麼東西,這才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沒有罵出聲來。
“這些都已經滾入歷史長河之中了,你就不要再提這些傷心事了,說說吧,你攔着我什麼意思?”駱陽直言直語的看着老者說道。
“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蔣先生一聲清譽毀於用人不淑,而老傢伙我卻毀在看人不淑,喬二是個不看大用的傢伙,可惜老傢伙我還一隻將他當成一個未來的將才培養,真是瞎了老傢伙我這一雙狗眼啊!”老者似乎心中悲切,說話間都難掩心中的悲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