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十八好像不相信,陸子光回答說:“是的,這人其實很慘,本來有一身好廚藝,卻因爲身體的原因,沒有正規的餐館願意接收他。他連當小販都怕把別人嚇跑,所以就只好用這樣的方式來維生了。”
胡十八明白過來,他一直以爲這個令他破產的人,會是多麼可怕,現在卻發現,這人原來是個可憐蟲,不禁產生一絲惻隱之心。
陸子光敲了敲門,並對着裡面小聲叫喊:“在裡面嗎?我來了,而且,我帶了一個朋友來。”
過了一會,出租屋裡面響起了鐵面具的聲音:“你帶了人來?是些什麼人?我很害怕,你如果帶來壞人,那我怎麼辦?”
陸子光連忙解釋:“放心吧,我帶來的,不是壞人。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現在,我就自個把門打開吧,估計你連走過來開門也困難,是不是?”
一邊說着,陸子光一邊輕輕想把門擰開,可卻發現,裡面依然有些阻礙物,或許是鐵面具覺得這裡不安全,並且也不知陸子光什麼時候到來,因此就找了些重物,堵在門後面。這個過程,他必定很困難,畢竟腿傷讓他很不方便走動,並且還要搬動重物。
陸子光稍爲再用一下力,終於把門推開了,當他帶着胡十八一步一步緩緩往裡面走時,發現裡面黑暗處有一雙射着顫慄光芒的眼睛,在望着胡十八。
而胡十八同樣以驚惶的眼神,望着黑暗屋子中的鐵面具,這樣的面具,實在讓人震懾。如果不是因爲陸子光作了多番解釋。
並且陸子光也跟胡十八說得清楚,這鐵面具其實心腸不錯,並不是什麼壞人。否則的話,胡十八這時必定極爲防範,生怕這鐵面具在黑暗中對他們進行突襲。
“你終於來了!呵呵。”鐵面具在那一片漆黑中,突然發出嘶啞的聲音來,這聲音極爲不妥,讓陸子光和胡十八聽得出,鐵面具似乎在備受煎熬,似乎身體出現很大的問題,否則絕不會發出這種看似是怪笑實則是絕望的嘆息。
陸子光連忙對着黑暗中的鐵面具詢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很不舒服?”
這一刻,鐵面具一動不動的,只是半躺在牀上,那面具正對着他們,卻許久沒有說話。讓陸子光和胡十八根本不知道,這個看似機械人一般的活人,還是否存在半點生機,如果不是聽到剛纔他發出的話,或許已經覺得這個人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陸子光突然發出“嚇!”的一聲緊張叫喊聲,他再也無法再等下去,因爲鐵面具這時已經完全不再發出聲音,彷彿沒有了回話的力氣。陸子光知道,如果他不走到鐵面具跟前,察看究竟,是根本不會知道鐵面具出了什麼可怕的狀況,有可能,是那個腿部的傷勢繼續惡化。
在一瞬間,陸子光二話沒說快帶移動到鐵面具的身邊,並對鐵面具的傷口進行檢查。然而,讓他真正驚訝的,並不是那個傷口,而是鐵面具腿部的體溫,繼而陸子光又試着碰了一下鐵面具的手部,發現他整個身體就像滾燙的熱爐一般。
顯然,鐵面具正在發熱,處於高燒不退狀態。陸子光稍爲有一點醫學常識,他知道,假若有某處
傷口發炎並影響到人的五臟器官時,就會讓人體進入發熱而高燒不退的狀態,如果這種狀態不斷持續下去,那極可能鐵面具的腦部就會在高燒中出現腦膜發火,這樣的話,鐵面具哪怕死不了,也會成爲植物人,最終等待他的,還是死亡。
“你在發高燒啊!快點讓我們帶你去看醫生吧!”陸子光對着鐵面具在驚呼着,他又往那邊的胡十八叫喊:“快點過來幫忙啊,咱們一起去他送醫院去!”
胡十八本來愣在那裡,現在聽到陸子光的叫喊,即時反應過來,也走到陸子光的旁邊,準備進行幫忙。
可鐵面具這時卻使勁的搖着頭,對陸子光說:“我不需要看醫生的,我可以用自己的免疫力來對抗的。”
陸子光不禁對他疾呼:“你不要太相信你的免疫力了,你本來就有病,這次因爲傷口發火而起了高燒,如果這樣下去,絕對是要死掉的。”
鐵面具還是在搖着頭,他對陸子光說:“如果你是爲我好的話,就不要把我送到醫院去,因爲他們如果對我檢查的話,就會檢到我很多病來,他們必定要我把這些病也治好才行的。我不想花這些無謂的錢。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陸子光連忙問:“什麼忙了?你說!不過,你一定要振作,不要想到死那邊去了,如果你是要立下一個遺願,我可不會幫的,你要繼續活下去!”
也不知爲什麼,或許是陸子光覺得眼前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他不能眼看着這個鐵面具自暴自棄,隱約當中,陸子光還覺得鐵面具是個不可多得的廚藝天才,可以做出這麼好吃的肉丸子,如果就這樣死掉,就顯得太可惜了,他真的希望可以看到鐵面具在比賽中亮出真正的好廚藝。
只是,現在鐵面具已經是瀕死的狀態,如果他不願意去醫院接受治療,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脫離險境?
陸子光聽着鐵面具以微弱的聲音,細細的說出話來。這才知道,鐵面具希望他去找的,是那種地下醫生,在附近一帶住的,都是些貧民,他們都沒有足夠的錢去正規醫院看病,或者正規醫院的藥費治療費對他們來說太貴,又或者正規醫院要掛號,讓他們耗上大半天,還不能看到一個專家級的醫生。
倒是不少有着高超醫術的地下醫生,在附近行醫,雖然沒有正規執照,但治療的效果卻有不少是立竿見影,鐵面具也有一個相熟的地下醫生,並且這個醫生是中醫和西醫理論都可以相結合使用,在過去的好一些日子裡,鐵面具進入危急關頭,也總是前往這個醫生那兒,從而把病看好。
只是這一次,鐵面具因爲腿上有傷的緣故,連看這種地下醫生都沒法去看,只能希望眼前的陸子光以及他帶來的一個朋友,可以幫這個忙,前去尋找那個地下醫生來,並對他進行急救,畢竟這個時候他的高燒一直不退,如果這樣下去,他也知道死期或許就在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
“好!那你就在這裡撐着,不要亂動了,我立刻就按你說的地址,去把那個張醫生找來。”陸子光對鐵面具說着,他又望向胡十八。
這個時候胡十八對眼前的情形無比惶惑,
畢竟一切都顯得陌生,鐵面具對他來說,只是個初次見到的怪人,現在陸子光的意思是讓他守在這個怪人旁邊,然後到外面找醫生,胡十八自然感到極不情願,或許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這個怪人突然一動不動,那他就等於是目睹着一個死亡事件的發生,並且他沒有任何的辦法施救。
“如果一會兒,他死掉怎麼辦?”胡十八很緊張,不得不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出來,畢竟現在出租屋中只有他留下來,守着鐵面具,如果鐵面具死掉,似乎責任就落在他身上,到時有可能警方還會把他列爲嫌疑人,對他進行審查。
陸子光焦急地對胡十八說:“我都不怕了。你就不要在乎這些好不好?如果真出事了,我會保你的,現在人命關天啊,你必須留在這裡,如果他有什麼需求,遞個水什麼的,你可以第一時間幫忙。還有,他有什麼新情況,你也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
胡十八想了想,覺得這個任務雖然嚴峻,可卻是他應該接受的,不得不點着頭,對陸子光說:“好,那你快點到外面請醫生吧,我在這裡看着他就是!”
陸子光立刻衝到外面去,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之下,踏着那崎嶇不平的小巷石路,去尋找那個鐵面具指定的地下醫生,他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這個地下醫生,是否願意上門爲鐵面具治病。
當然,陸子光也很清楚,既然在過去,鐵面具已經多次讓這個張醫生看病,那證明張醫生對鐵面具並沒有任何嫌棄的看法,也願意爲他治病,看來這次找張醫生上門,也不會是件難事。
經過一番輾轉,陸子光終於找到了鐵面具所說的那個位置,這同樣是一間出租屋,只是在外面貼着一個破爛的牌子,上面有幾個古文字,大致意思是濟世爲懷行醫救人的含義,陸子光看到那門正緊閉着,於是馬上就拍門,並叫喊:“張醫生在嗎?快點來救人啊。”
沒多久,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突然從窗戶中探出頭來,並對陸子光問:“救人?救什麼人啊?我認識的嗎?”
陸子光連忙對他說:“是鐵面具,你一定認識的,是嗎?”
張醫生一聽到陸子光說鐵面具這三個字,即時整張臉怔了一下,顯然,鐵面具是一個經常光顧他的病人,他也對鐵面具的病情再熟悉不過。
“他現在怎麼了?是不是出現很嚴重的問題?”張醫生急匆匆地打開門來,並且已經把沉沉的藥箱挎在了背上。
陸子光就把鐵面具因爲腿部受了刀傷,後來發火,現在又發高燒不退的情況,急匆匆的說給了張醫生知道。
張醫生二話沒說,立刻就跟陸子光一起往鐵面具的出租屋趕去。
當他們來到出租屋前面,聽到了屋中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這個時候,胡十八正在牀邊守護着鐵面具,只能乾巴巴的看着鐵面具在不斷痛苦掙扎,卻不能對他進行任何救助。看到陸子光帶着一個老頭回來,立刻對鐵面具叫喊:“醫生來了!你要撐着!很快就會對你治療的!”
張醫生幾步就走進出租屋,來到了鐵面具跟前,把藥箱放下後,馬上對他進行檢查,並開始施救。
(本章完)